三重意义下“人”的消解--《棱镜》观后感
2016-01-13 09:16:33 未知
在今日美术馆一号厅袁元的个展《棱镜》是个颇有意味的展览,笔者认为《棱镜》是在诉说”人“这一永恒的主题的。展览是用多种媒介多重空间呈现方式呈现“人”的存在意义,展厅里的作品在多种展示形式中始终贯穿着“人”(人体)这一主题。展览在一号展厅巨大空间下气场很足,尤其当人们看到高高天顶上漂浮的人体的时候,人们不禁联想到米开朗基罗宏大的人体天顶壁画,那是文艺复兴时期对人的骄傲与尊严的最崇高的赞美,但袁元表现的人是在高度科技发展、信息高速流动的现代社会下“人”的存在。袁元表现的现代人是虚空的、无重力、非实体的,可复制的人的形象。人没有了实在的本体,失去了灵魂和个性,变得如空气般的虚无。
这一概念的阐述袁元是通过“人”形象的塑造和人在各种媒介中不同的呈现方式展现的。
袁元塑造的人体可以说是“人”的符号,他(她)斑驳、网格状、脆弱的仿佛随时可能崩塌一样。倒悬反弓的形体表明人在空间中的失重。“人”没有任何具体描述,只是一个符号的形象。
笔者认为镜面上的人体、墙上描述宇宙空间的油画和内厅的男女复制绘画构成了”人“的三重意义下的消极。
第一 心理空间中人的本体在外部映射下的消解
《棱镜》系列作品
《棱镜》系列作品是本次展览的主体部分,在展厅中,数十块2米高的镜面不锈钢板上转印着姿态各异的男、女人体,以不同的角度装置在展厅空间。观众在参观这些镜面人体的时候往往会看到自己的形象或他人的形象。而转印的人体则“漂浮”在观众形象的映射下,笔者认为镜面上转印的脆弱的人体就象征着现代人的自我,在镜面上他者的映射下,自我已经变得非常虚弱无力。镜面下外界他者的形象异常清晰,而自我的形象确是如网状般的飘忽,没有坚固的实体感,仿佛随时崩溃消解。现代人的世界生活在一个外部信息高度膨胀的世界,每天人都会暴露在外部世界的信息轰炸下,人几乎没有时间停留下来内化这些映射来的各种信息,自我几乎成了一个反射器,我们谈论着世界每天的大小事情,但我们的见解和反映越来越趋同,我们越来越失去了内心真实的感觉和独到的见解,自我变得慢慢消极。
第二 人在物理空间下了消解
幻境-5_300x300cm_综合材料_2015
展厅上描绘几张巨幅宇宙星云的油画《幻境》系列描述了人所存在的无限广阔的物理空间。如果说古希腊和欧洲文艺复兴及启蒙时期“人”在世间中是具有无比尊贵的地位,但今天的人们借助高度发达的现代科技才知道宇宙的博大是我们几乎难以想象的,我们人类的渺小比尘埃都微细,人类实在是浩瀚宇宙中微小至极的存在,“人”在空间上如此的渺小以至于趋近于无,人类所做出的自认为多么伟大的功业在巨大的空间面前也几乎是毫无意义。科学的高度发展本来是人类信心和能力的高度体现,但它的发现却令人绝望,我们知道的越多越知道“人”的无力和渺小。人在空间意义下也趋近于消极。
第三 个体在无限复制中的消解
《灭.生》之五-之1,布面油画-350x200cm-2013s
内厅里墙面上的《灭.生》系列,描述了红色背景下巨大的男性人体,内厅里还展现了一个透明屏风上的多幅转印女人体作品,两个系列作品构成了内厅的展览主题:人在当代社会中存在的方式是无限的复制。墙面上多幅近乎复制的男人体令人想起安迪沃霍尔的系列复制作品,复制是区分当代社会和古典社会最主要的特征,不仅当今社会的物质可以无限复制,人也变得具有复制性,人的个体意识越来越稀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但墙面上男人体是处在是压抑实在的红色背景中,而屏风中女人体则是转印在透明的玻璃上,而几个折叠的玻璃在侧面看上去几个女人体叠合成一个人体的形象。这似乎是象征着男人是处在社会外部环境的挤压下孤立的存在,而女人则更多是在相互映射下的存在,更多的受到相互之间的影响。但男女的存在都是趋近于复制状态,都简化为男人或女人的符号意义。
借助人体的形象探索“人”存在的意义是古往今来很多西方艺术家所热衷探索的永恒主题之一,中国当代艺术家里面也有很多探索这一主题的,比如方力钧和缪晓春等。作为学院艺术家的袁元能在保留一部分传统绘画元素情况下借助现代新的艺术媒介如装置和转印等,将众多媒介在空间中重新组合呈现来探索当今“人”存在的方式是较具有突破的。实际上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中青年艺术家已经不满足传统架上绘画的表达局限开始借助多媒介艺术手段综合表达自己的艺术主张。但他们也不愿意轻易割舍掉几十年绘画的经验,因此愿意保留绘画的元素。绘画与装置、材料和空间、二维与三维、人与作品新的互动关系,就是艺术家所必须思考的问题。
但作为学院艺术家大胆探索迈出的这一步是非常可贵的,这个展览可以视为艺术家本人和其他中青年艺术家在综合艺术表达上的一个起点,一个开端,为今后的艺术发展预设了更多延展和开拓的可能。
(责任编辑:邓晓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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