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行:纽约,艺术创作者心中向往的乌托邦
2016-03-29 09:13:32 赵僖
谢敏行在纽约工作室
谢敏行与六位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艺术创作者在“艺术乌托邦”——纽约追梦
现居纽约的香港青年艺术家谢敏行是十足的乐天派,于伦敦中央圣马丁学院毕业后只身前往纽约追梦。因为能够做自己欢的事,哪怕生活艰难时只能吃面包、住劏房也丝毫不在意,聊起在制造“手工纸”过程中手指被胶水腐蚀依然乐呵呵。由于性格乐观又爱交朋友,谢敏行在纽约网罗了一班“怪人”,他们全都是二十出头的艺术创作者,为实现抱负,从世界各地来到心目中艺术世界的“乌托邦”打拚,暗暗期待有一天能出人头地。为了透过作品,向香港观众展示这样一个锐意创新又年轻的艺术生态圈,谢敏行特意将自己及六位伙伴的创作带回香港,举办“寻找乌托邦”多媒介艺术联展,在同一空间内集中展示不同体态、面貌、个性的追梦之旅。
今年香港的三月并不暖和,东北季候风带来了冷空气及降雨,为了保暖,路人大多用羽绒服或厚外套来武装自己,但谢敏行在Artify Gallery内仅穿一条短袖连身裙,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小礼帽,落落大方有条不紊地介绍着自己及六位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艺术家在纽约寻梦的经历。真的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打扮得斯斯文文的女孩,居然可以单枪匹马搬运家具上楼,甚至亲手安装空调。在纽约的第五年,谢敏行和她的铅笔画一起变得越来越丰富。英国求学阶段专注于传统的铅笔素描的谢敏行,在纽约无处不在的创意刺激下,开始了自己的艺术发明。她说:“现在做艺术,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单单纯纯只画一幅油画或做一件雕塑。基本上我们都要把自己变成发明家。发明出一种他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让观众一见倾心,或者一见惊奇、毕生难忘。在纽约,你每天都可以遇到稀奇古怪的人和事,初到纽约时我甚至怀疑,能够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的人可能都有点神经质。但慢慢地,我发现就是这种包容性,使纽约成为艺术创作者向往的乌托邦。”
文:请问可以形容一下你心目中的乌托邦吗?
Sarah:我们这些艺术圈刚刚起步的人,大多都觉得纽约就是理想的创作天堂。她可以给我们带来很不一样的人生际遇,比如纽约的某些街区每个月都有几天会举行枕头大战,天空中飞满了羽毛,战况激烈到需要提醒鼻敏感患者绕道而行;或是一群人在街头戴着大耳机摇头晃脑,好像沉浸在劲歌热舞中,可实际上根本没有在放音乐;人们每周会举办令人目不暇接的各式展览,这一切都会启发我去思考,然后融入到 绘画中去。但纽约又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地方。对艺术家而言,你要么一夜成名,赚多得数不清的钱,要不然就惨淡经营,乏人问津。多住一段时间,你会发现纽约人很少恋爱、结婚、生子,70%以上的居民都处于单身状态。竞争太大,人们好忙,随时都有太多东西需要去学,太多梦想需要实现。曼哈顿没有小孩、运动场,也没有小学和补习班,所以人们一旦想组建家庭,过稳定的生活,就会离开纽约,我身边的朋友像流水一样来来去去,没有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走,可能是签证结束的那一天,也可能像我一样一呆就是好几年。其实我也常常在想,说不定下一年就要离开,意识到这种想法诞生时,我就更不想浪费任何时间,督促自己每天都要学一些新东西。所以纽约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乌托邦呢?王子公主在童话世界就可以永远幸福快乐了吗?说实话,我也没有答案,希望这个展览能启发大家思考。而我的想象中完美的世界,应该就像我画的那样吧,有动物、有植物、有怪诞的建筑物,一些人造物,但不见人的踪迹,没有污染和破坏。
《她,迷失IV》Kyung Eun You作品
Kakeru Asai作品《Cosmo Wreath》
岑骏作品《欲望的经济》
文:“手工纸”可以归类为你在纽约学到的“新发明”吗?
Sarah:没错,这些都是我在纽约学到的。我很喜欢用铅笔画画那种相对原始的感觉,特别是用日本和德国制造的铅笔来画动物的毛发。铅笔分很多种,有的加水可以变成水彩,有的可以直接画在胶和铁的质地上,研究它们的特性灵活运用在不同材质上令我觉得乐趣无穷。但我还想让自己的作品更特别,把铅笔画带入另外一个层次,所以开始研制“手工纸”。现在我去各地旅行,都会有意识地去收集不同的纸张,不管是报纸、油纸、包装纸、日本透明纸,还是垃圾纸,都把它们带回家剪碎,倒在浴缸里加入胶水和水大力搅拌,直至它们融为一体再锤平,最后把水沥干。“手工纸”高低起伏的纹路,可以让 2D的图案变成 3D。我称这一系列的作品为“雕塑绘画”。问题是,“手工纸”在运输过程中一旦卷曲就会破裂,所以我又尝试在木板上添加泥、碎纸、沙子、树叶、草尖、蕾丝等材料,于其上作画。今次展出的最新作品《淡去》上就覆盖了16个“涂层”。
文:六位艺术家什么样的特质吸引你想要与他们一起合 作?
Sarah:其实我通常是先喜欢他们本人,再喜欢上他们的作品。我认为一幅画就是一个人性格的反映,作品可以体现艺术家想问题的方式。 Gabriel Beghi来自法国,2014年移居纽约,他的泥塑和绘画就像他本人一样单纯。Gabriel Beghi为今次展览所带来的《Room of Fire》是 光影的游戏,火焰外形的灯塔很好地呈现了光的美态。日本艺术家 Kakeru Asai,八岁开始画画,中学毕业后来到纽约,他使用吹玻璃的方法,将水彩与塑料彩吹出脉络,以立体的方 式来表达平面的概念。Chinmuki 是一个为了本次展览组成的全新创作组合。男孩何京闻出 生在中国雷州,却在唐人街一栋住满老人的旧楼租了一间两房一厅的小屋,将它变成自己的住处、工作室和画廊。每个月邀请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来展览。最好玩的是,隔壁的阿婆 对此浑然不觉。日本女孩长仓奈未则兴趣广泛,从事版画、青版照与古董家俬修复工作。他们今次展出的作品全部是两人各用一只手同握一笔创作出来的。 而忧郁的韩国女孩 Kyung Eun You,好像长期头顶笼罩着乌云,她用暗色系铜版画,释放自己童年不开心的经历。
文:在纽约,艺术家是否能做纯艺术维生?
Sarah:多数人都需要做一些副业来维生。因为大学辅修graphic design,所以我会做一些品牌设计和brand crossover。不过商业和纯艺术我分得很清楚。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少吃一点就好,开不起车就走路骑单车,七个人挤在劏房里住也没什么大不了。对我来说,最艰难的时刻反而是作品上没有突破,浪费时间,原地踏步,所以要不停参加新的课程,在作品中加入新元素。
(责任编辑:潘慧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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