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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砯&侯瀚如:艺术像蛇一样有毒

2016-03-29 09:26:42 周懿、项晨 

  记者:由蔡国强先生策划,“中国国家艺术基金”赞助的“艺术怎么样——来自中国的当代艺术”展览近期在卡塔尔开幕。我们采访蔡先生时,他说“艺术怎么样”的问题以及“创造力”的问题,要由各位艺术家以自己的作品参与讨论。您作为参展艺术家,如何解读?

  黄永砯:“艺术怎么样”这个题目相当于罗兰·巴特到中国说“中国怎么样”。它可以是个题目,但对于我来说,这不是一个问题。

  侯瀚如:艺术家是谁?在许多假设之中,把艺术家称为灵魂的治愈师、罪恶的救赎者、预言家、魔术师或者为我们提供世界图像的人……人类活动一直在与寻求真理搏斗,其中就包括艺术,这也是我们如何理解创造力的过程。真的艺术家一生都在创造的过程中。对世界真理的呈现就是对真理无止境的质疑,在此过程中,在理性世界或以理性为中心的系统之外,我们一直有里程碑式的新发现、新启发。黄永砯的工作不光是方式方法,还包括哲学态度、文化立场,都不断对文化提出新问题,又不断对这些新问题提出质疑,再用出其不意的方式重新界定,颠覆性地解构,给我们提供非常多的多元性视野。

  黄永砯:人必须不断地启蒙,启蒙不是开始,也不是终结。比如说康德之后有尼采,每一代人都有新地理解,启蒙永无止境。我也不断地需要启蒙,重新学,重新看,重新阅读。

  记者:这次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的个展“蛇杖III:左开道岔”是“蛇杖计划”的第3部分,与之前的两个展览有什么不同呢?

  黄永砯:能在这个展览有所扩展,对我来说很重要。“左开道岔”是铁路的专门术语,当然也有“右开”的可能性。当代馆空间比较开放,我希望有几个展线相互交叉,每个观众都有自己的走法。作为艺术家,比较重要的就是走出艺术这个单纯的圈子,去关心今天发生的事情,尽管是外行,但都与我们今天的生活相关。我希望这些不一样的东西有新视野,不知道我有没有提供这个视野。

  侯瀚如:“蛇杖III:左开道岔”这个题目本身就给我们一种方向性指示。永砯经常针对某一个特定语境生发转变。他前年在罗马做展览第一步时就提出“蛇杖”。这批作品一部分到北京红砖美术馆,中国和世界的关系正发生一些很特别的变化,他就把“领土”观念引进来。“领土问题”延伸到各种概念本身的讨论,比如艺术是不是领土?思想的领土和现实的领土是什么?所以那个展览的副标题是“领土争执”。“争执”概念不是简单的对抗,而是作为一种生存状态,争执可能产生让人意想不到的后果,这个后果经常是他的作品。黄永砯给我们带来一种争执的可能性。

  到了上海,就加入新的元素,展览大了3倍,有24件作品。黄永砯跟上海文化发展有着特殊的关系。新作品《头》,是他在2011年邱志杰策划上海双年展的提案,当时没有实现,这次就把这个“老的新计划”实现了。

  记者:为什么对“蛇”这个文化形象着迷?

  黄永砯:其实不存在“着迷”。你们也可以尝试买一条小蛇煮一下把肉剔掉。剩下的骨架好像很多“小脚”,艺术就是“画蛇添足”。蛇骨不是一个生命形式,这些结构、框架甚至连接,都远离意义系统,你就会转向建筑或空间的可能性。所以,我很害怕讨论蛇的象征意义。

  侯瀚如:永砯对动物及动物标本在作品中的运用显得非常和谐智慧。他希望我们重新研究人类对动物世界的见解及干预。

  世界各地关于蛇的崇拜,就像对艺术的崇拜一样。但是,在他的《厦门达达——一种后现代?》宣言中说:“艺术是人民的鸦片。”我们必须记住蛇,艺术也会像蛇一样毒死我们……

  记者:黄永砯先生的作品很多借助了机械力量,把自己的力量隐藏在机械后,比如说早期用喷枪代替画笔画画,用洗衣机“洗”美术史,包括现在巨大的转经筒转动也依靠机械。最近人工智能“阿尔法狗”在围棋方面战胜了人类,人工智能或者机械在艺术层面上是否可能战胜人类?

  黄永砯:我的作品机械程度还是很少的,但对于机器的关照有很多,不是很直白。我觉得人不是机器。

  侯瀚如:我们制造的产品,一旦超出了直接控制的范围,就成了外在的机器。但是我们每天都在依赖这种东西。“阿尔法狗”赢了围棋冠军,也不一定说明我们造了一个“魔怪”,我们会变成机器人的奴隶——这是科幻小说的最高版本。但是艺术是什么呢?艺术实际上就是反艺术。我们确定了一种精神性的、非物质性的、所谓美学的模式,把它叫做艺术。当它出现的时候,我们要马上起来去反对它,要把这种继续生产的可能性进行下去。机器肯定能比我们画得更好,但是它画得再好也不是艺术。艺术的含义并不是完整的产品,可能像永砯说的,是一个动态过程。机器给我们完整的产品,这恰恰是艺术之外的事情。但是如果未来机器有了自己的思维、评判标准,那是它来决定了。如果它们自己觉得是艺术,那就是艺术。

  记者:“美术馆”概念和“策展人”的身份加在一起,对观众来说具有权威性。当观众看不懂艺术作品时,就会反观策展人的文字,通过文字进入作品,就存在信息的流失。艺术家是否会对这一过程产生焦虑?

  黄永砯:你的意思如果我没理解错,是说策展人的解读是有害的。

  侯瀚如:那肯定是啊。

  黄永砯:有时候正相反。有些观点我没想到,策展人阐述了,原来还可以这么说,我回头再想想,这个想法就变成我的了。艺术家做一件作品,一开始自己也不清楚,不但不清楚,甚至可能会误解自己的作品,这些现象都是存在的。所以艺术创作不是一件很理性的、按照规划来进行的事情。我觉得作品是开放的,它就在那边让你们去看。艺术家要少说,越说越错。

  记者:会有创作新作品的想法吗?

  黄永砯:也可以说是新的作品,其实是2011年的一个计划剩余的东西。暂且可以称为“新的计划”。

  侯瀚如:黄老师冰箱里有“吃剩的菜”,会经常拿出来热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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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江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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