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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讲堂2380期】对话:阿比·瓦尔堡对艺术史研究的启发(上)

2016-04-03 08:02:16 吕江柳

        【相关链接】

        【雅昌讲堂】傅无为:处于科学图集和艺术实验之间的阿比•瓦尔堡的图像蒙太奇

        【雅昌讲堂】Peter Krieger:阿比•瓦尔堡图像的影响和重要性

        【雅昌讲堂】对话:阿比•瓦尔堡对艺术史研究的启发(下)

 

        嘉宾介绍:

        傅无为(Uwe Fleckner):汉堡大学艺术史系教授,汉堡大学瓦尔堡档案馆馆长,第34届世界艺术史大会第十六分会商品与市场主席;

        Peter Krieger: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教授、第34届世界艺术史大会第十一分会“风景与奇观”主席;  

        Anja Grebe:德国弗莱堡大学艺术史教授;

        郭伟其:广州美院美术史系主任、副教授;

        滕宇宁:北京大学视觉与图像研究中心副主任,第34届世界艺术史大会CIHA第十一分会风景与奇观青年主席;

        范白丁:中国美术学院人文学院讲师,第34届CIHA第二十一分会“多元与世界”青年主席。

        导语:

        本次“记忆的灼痛“展览系列讲座在北京大学视觉与图像研究中心的大力支持下邀请到第34届世界艺术史大会第十六分会“商品与市场”主席、汉堡大学艺术史系教授、瓦尔堡档案馆馆长傅无为(Uwe Fleckner)教授,他带来的题目是“在视觉教学的剧场中:在科学图集与艺术实验之间的阿比•瓦尔堡的图像蒙太奇”。瓦尔堡研究在过去的30年中变得越发受人关注,其写作与实践不仅为艺术史提供了重审自身发展方向的契机,还在哲学、人类学、心理学、神经科学等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主题:在视觉教学法的剧场中:处于科学图集和艺术实验之间的阿比•瓦尔堡的图像蒙太奇

        第三部分:阿比·瓦尔堡对艺术史研究的启发(上)

  欧阳潇:有请讨论的嘉宾上台。现在正式进入讨论环节。首先说一点是各位嘉宾在讨论的时候稍微把语速放慢一点,为我们两位辛苦工作的翻译考虑一下,尽量地放慢语速。

        1.瓦尔堡对艺术的启发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想问一下傅无为教授,您对刚才Peter Krieger教授的评论有什么样的想法?

  傅无为:这个不太好说,首先当然我要向Peter Krieger表示感谢,我觉得我对你说的话也感到非常荣幸。当然你说的是非常重要了。我们说到瓦尔堡还有他对艺术史的这样一个视角,这只是一个部分。在瓦尔堡的指导之下,我觉得是有一些非常重要的启发的,尤其是对于艺术史、政治、图像志以及一个全球的视角,今天我们其实把这几个话题都结合到一起了。以及瓦尔堡理论他带来一些什么样的影响,这些都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

  对于您刚才的反馈我也有一个批评的意见,其实瓦尔堡他并不是那么以欧洲为中心的,他当然主要应对的是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些艺术作品,但是在他的这些图像集当中很多都来自于东方包括中国、日本,还有来自于阿拉伯世界的,是非常复杂的。我也不想讲得特别长,但是我们看看瓦尔堡到底给我们带来一些什么样的启发?我们在这些不同的方向如何能够继续展开我们的研究?我们未来如何改变艺术史研究的方向呢?大家对这个问题有什么想法。

  欧阳潇:我现在想请Peter Krieger回应刚才Anja Grebe说的对未来我们所谓的方向的问题。

        2.瓦尔堡理论中的思想

  Anja Grebe:大家能听见吗?我们也感谢傅无为先生、Peter Krieger教授,感谢他们做的精彩的演讲,以及今天晚上非常有意思的讨论,你们这个展览也做得非常好,对我有很多的启发,这也是非常好的一个机会让我们把瓦尔堡更好地介绍到北京,介绍到中国来,我们也通过互联也可以看到希望能够看到瓦尔堡的一些著作被翻译成中文。我们必须要做这件事情,这样才能把瓦尔堡的一些想法,他的一些对话能够继续传播下去,我们希望有更多的展览和这样的对话,把他的作品翻译成中文介绍给更多的中国的读者和听众。

  瓦尔堡对我们今天意味着什么?我们从他的理论当中能学到什么,我们如何能够将他的思想进一步发展,尤其是在我们当下这样一个数字化、全球化的时代?我想如果他知道我们现在有了互联网带来一些可能性,他也定非常高兴的,他的图书馆里也收集了很多这样的图像。我的一个关注就是我当然非常敬佩也非常崇拜瓦尔堡以及他的一些思想。我上过大学、在博物馆工作,现在主要研究的方向是博物馆学、研究历史,我也研究这些图像的历史,以及他们的发展。我们也看到这些图像的这些原稿、原作对我们的影响,我们把图像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传播到各种各样的文化当中,可以说形成了一个瓦尔堡的图像的小宇宙。还有这些艺术家的作品他原作是一种形象,而且我们把他进行复制了以后他又出来一种形象,而且在不同的时代,在不同的心理学运动的这些影响之下,也会有不同的复制品出现,他也可能会有这种虚拟的图像,也有一个数字的图像。

  瓦尔堡他在佛罗伦萨花了很长时间去研究这些艺术品的原作,然后后来他又去了美国、去了新墨西哥,他收集到了很多的图像,这些图集它就是一个研究的方式和手段,它正像我们今天所说的一些“纪念碑”,我们必须找到这样一些物品看看它在艺术世界当中如何能够表达我们应该进一步扩展它的这些图像的图集。

        3.不可替代的原作图像

  欧阳潇:我还有一个小问题,再问一下Peter Krieger教授,我的问题是我们在说互联网以及我们能够获得图像的这样一种便捷性,如果我们去上网要找一些图片点几下鼠标就非常容易,然后就能找到很多的图像,那么一方面我们有这些互联网带来的非常便利的图像,但是另外一方面这些图集它实际上也是一种知识获得的方式,我们对于观众的体验来说他也是不同的。这个图集他不仅仅只是这些图像的一个集合,我想Peter Krieger教授或者是其他的各位是不是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

  Peter Krieger:当然它是一个研究的工具,这种图集它不可能代替原作,我们也通过研究可以证明这些复制品就是把它放在这个图集和这种原作带给人的这种感官的体验是不一样的,你把它在电脑的屏幕上显示出来,带给人的感官体验也是不一样的,这个我们需要进行清晰地区分,这个图集它只是一个工具。它的目的不是要取代艺术品本身。即使是把这个艺术品印在书上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因为你这个艺术品复制了之后它跟原作的大小就不一样了,这个带给读者和观看者的这个体验也不一样,其实在书本当中也面临这样的问题, 我们现在有更多的电子出版物,实际上当然它可以带来更多的灵活性,比起读书来说电子出版物它可能更灵活,它可能会是未来的一个方向,但是我们要做出一个清晰的区别。如果说我们能够有这样的有幸去到博物馆看这些原作的话,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图像比如说我们在北京,我们很难到卢浮宫或者是华盛顿的国家博物馆去看这些原作,如果说能有这种机会看到它的电子版,通过另外一个介质来看到它也是可以的。

        4.瓦尔堡图像的传承问题

  傅无为:我这里面做一些补充吧,有一点非常重要,我们面临一种危险,就是瓦尔堡他这些图像的传承问题。大家看一下这些图像。在西方的艺术界当中有很多青年艺术家他们做的同样的事情就是在收集各种各样的图像,现在其实这个图像已经变成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那么它的危险就在于如果我们把瓦尔堡当做我们的一个可以追随的模范的形象的话,那么就是说我们做到他这个是几乎不可能的,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可能和他做的事情正好是相反的,他想做的就是他希望能够发明一种科学的工具,使得我们能够应对那些让我们感到恐惧的图像,那么在自然界当中有很多这种现象,尤其是在人类之初的时候有很多现象是我们感到非常恐惧的,比如说打雷、闪电这些星星到底是什么,是上帝吗?是魔鬼吗?这些我们都不了解,所以我们感到非常的恐惧。我们必须有方法来应对这种恐惧,人类的这种发展其实也是非常有趣的,我们有了艺术,艺术有两维,一方面我们可以跟其他人进行一个智慧思想的交流,这样我们就不会对这些未知的世界感到害怕,我们以一种理智的方式来对待这些魔鬼,我们看到了现在有这么多的这些图像,那么图像太多了也使我们感到害怕,就像一个图像的洪水,好像把我们要淹没了一样,这个给我们带来什么呢?什么都没有,我们需要一个工具,我们需要坚持把这些图像有一种有意义的方式放在一起,放一起它就是一个文本,每一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结构、自己的语法,怎么样来放置这些图像,并不是说你简单地把它放在一起就行了。

  范白丁:请我对刚才的讲座做一个自己的回应,补充说明。请帮忙翻到第一页,谢谢!我想从他的题目开始说起,他的题目非常有意思“处于科学图集和艺术实验之间的阿比·瓦尔堡的图像蒙太奇”,他这个词其实科学图集和艺术实验,这个其实可以对应瓦尔堡他自己当年在1912年罗马的世界艺术史大会上那个发言里边说过的一句话,刚好现在也是我们正在召开第34届世界艺术史大会,在1912年那个时候,瓦尔堡他发表了一篇非常重要的文章,可以说是对艺术史这个学科的发展起到一个重要的作用,文章就是研究费拉拉忘忧宫的壁画与意大利艺术之间的关系,以及它国际化的过程。

  我先直接来说瓦尔堡那句原话他是怎么说的,他在那篇文章里边其实已经表达了对于自己所身处的那个艺术史学科的担忧,我也相当于回应刚才教授提到的关于我们这个学科未来的发展,其实瓦尔堡在那个时候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是怎么说的呢?他批评当时的艺术史,他说:“通过采取或者过分地唯物主义的或者过分的神秘的态度。”就是说当时的艺术史要么就是过分的唯物主义,要么就是过分的神秘态度,这两者恰恰我觉得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对应科学的图集与艺术实验之间,因为瓦尔堡他建立这个图像集他是想采取一种科学的方式,把所谓的美术史建立成一个真正的学科。这个背景其实是19世纪后半期德国艺术科学开始寻求自身独立性的这么一个背景之下,当时的艺术史家包括瓦尔堡他的前辈像斯布林格还有向弗格、戈德史密特,这是他的同学了,他们都在做一个试图把原来鉴赏性的艺术史进行科学化的一个过程,更偏向于实证主义的研究,这是他的这个地方是他所说的唯物主义或者是科学性。

  第二他说当时的艺术史还有一种他觉得不太好的倾向,就是过分的神秘,什么叫神秘?就是过分讲求天才的艺术史,像雷奥纳多或者是米开朗基罗这样的天才,他们的天分是我们难以理解的,正是这样的人形成了艺术史里边所谓英雄诗史(英雄式)的叙事,这也是他极其反感的,当然这种态度也是作为前者的死布林格代表的实证主义的艺术的方法所反对的。瓦尔堡试图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出路。他接着说“我们这个年轻的学科阻碍了它自己全景式的历史观,它在政治史的图式化和教条的对天才的信仰之间的某个地方朝向它自己的进化理论摸索。”刚才教授也说到瓦尔堡非常注意向亚洲的艺术包括美洲的艺术或者日本的艺术也关注除了欧洲之外的艺术,把它拿过来,然后进行自己在他自己的研究框架当中来使用,就是说话其实瓦尔堡他是一个没有特别严格的边界概念的人,在这篇文章里他也说过“我们要做一个勇于打破边界的人,而不要做守卫边界的士兵。”所以说我们为什么可以在他的图集当中看到那么多从古到今在时间和空间上对于边界的一个打破,也是出于这样一个原因,先讲这些,后面继续补充。

        5.瓦尔堡和潘诺夫斯基之间的关系

  傅无为:瓦尔堡和潘诺夫斯基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很有意思,他们实际上其实都是属于精英,所以迪迪·于贝尔曼在他的解释当中也提到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如果你在研究历史、艺术历史的时候,如果你要是有一个特定的研究办法、特定的方法,那么迪迪·于贝尔曼他就是有他自己的办法,其实迪迪·于贝尔曼他的研究的办法实际上跟潘诺夫斯基是不一样的,所以也受到了当时的这些人的不满,关于这里我就不想说太多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乔治在德国的确是受到了很多的批评,这个时候出了援手向救的应该就是阿比·瓦尔堡了,这个并不是一种完全从个人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如果大家看一下二十世纪在德国的艺术史,你就会发现那是一个非常生动的时期,一方面他有一种传统的、历史的观点,那个时候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一些非常重要的人物,那个时候有一些新的描述的方法,对于历史、艺术史也有一种比较的方法来进行研究,这个其实也是德国的艺术史研究中的一个传统。

        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还有就是瓦尔堡。潘诺夫斯基他实际上是跟瓦尔堡的关系更相近一些,但是潘诺夫斯基他本身是更加是一个学院派的研究人员(研究学者)。对瓦尔堡来说他实际上是一个更具有直觉的人,他是希望能够把这些直觉变成一种学术的研究,他希望能够把自由流动的这种想法能够使它学说化,这样的话在这种情况下他做了一些教材,当时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这也就是成为了艺术历史当中的一部分,当然另外一方面也受到了潘诺夫斯基的影响。所以瓦尔堡当然他从来没有在大学教过书,而且他也这种情况下就不会受大学里边所谓的这些学术传统的污染,我不知道大家对这个问题是怎么看,当然我们可能对于这个传统的办法其实都是采取一种反叛的态度,但是不管怎么说,瓦尔堡他当时跟潘诺夫斯基其实是朋友,我们应该把瓦尔堡看作一个老同事、老朋友,有的时候我们可以去看一看他的这些课本,看看他的项目,他做的这些事情,也许他做的就是挺好的,可以给我们带来一个更好的未来呢。

  Anja Grebe:好,非常感谢。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这些都非常的重要,在这里我想就潘诺夫斯基再说几句。潘诺夫斯基我觉得人们对他有很多的误解,最主要是因为潘诺夫斯基有他自己的问题,他自己是做学术研究的,他有自己的关于图像的著作。他的研究在图像学、图像志当中不仅仅包括了各种各样的图像,而且他强调不能把这个图像弱化为文本。其实他自己本身是有很多的人文的背景,大家如果要是看一下潘诺夫斯基你就会发现潘诺夫斯基实际上是受过很多关于风格的不同的训练,而且他也非常关心如何来解释这个不同的风格,所以会有很多不同的角度。很多的潘诺夫斯基的这些文章也把他翻成了英文在英国、在美国也都能看到,如果要是从比较狭隘的角度来看,或者用我们自己的角度来看艺术的话,潘诺夫斯基其实不仅仅是一个图像学的专家,这也是为什么会引起后来的这些问题了。

  滕宇宁:我作为一个中国的研究人员来表达一下我的想法。就像欧阳刚才说的我们也有潘诺夫斯基的理论,好像潘诺夫斯基的理论是更广为接受的。在今天这个讲座之前我们其实对于阿比·瓦尔堡的理论没有做过太多的研究,而潘诺夫斯基的理论是做了很多的研究。最主要是因为我们第一代的研究人员学习的时候主要是讲英文的国家,最早我们接触的就是潘诺夫斯基,而不是阿比·瓦尔堡。所以对于我们来说现在中国的学者来了解他的图像学,好像就有一点点难,刚才在Peter Krieger和Uwe Fleckner的教授当中我也了解到了一点,我对瓦尔堡的理论有了一点点的了解,我也应邀去了瓦尔堡研究所,在那里我也对图像学有了更多的研究,我也意识到在瓦尔堡研究所所做的图像学的研究和我们的研究不太一样,因为我们的系统主要是潘诺夫斯基的系统,对我来说瓦尔堡研究所做的图像学很多是基于图像之间的关系,更多的集中在图像之间的关系,至于说政治的图像学,我注意到马丁教授已经收集了很多相关的图像。

  我们刚才也提到未来图像学和图像志还需要有进一步的发展,如果我们能够有更多的不同的文化不同的艺术的因素,那就更有效了,我现在不知道未来发展的方向究竟是什么,但是如果我们能够有不同的文化当中不同的例子来进行讨论一定是非常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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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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