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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稿】贝特朗·加丹纳:借影像之手,描绘别样的人间故事

2016-04-22 07:21:01 邹萍 

贝特朗·加丹纳(Bertrand Gadenne)

  夜晚,城市的街道上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路灯忽闪着。忽然一只巨大无比的“老鼠”扑面而来,如果此时你恰好遇上,会害怕吗?

  这是贝特朗·加丹纳(Bertrand Gadenne,以下简称贝特朗)在法国南部一个小城做的一件作品,他把一只老鼠的图像投影在一家肉食品店的门上。那个夏天,小城居民们都会津津乐道地相约来肉食店看这只“老鼠”。

《鼠,2001》2001年展于法国迪涅莱班 图中门上那个“白点”就是一只即将向你跑来的老鼠(视频截图)

  这个作品中,建筑物本身是真实物,“而我把本来不存在的投影放在实际存在的建筑物里,造成一种视错觉,而那些来观看的居民仿佛是表演里提前预设好的一部分,整个艺术活动就像一场戏剧表演。”

  贝特朗是法国知名影像艺术家,法国艺术文化类最高荣誉--骑士勋章获得者,作品曾被蓬皮社艺术中心收录。他擅用图像或视频将想要表达的事物组成特定装置,成像效果十分独特,并总是试图用尽可能少的东西表达本质的东西,“我的创作哲学,就是用尽可能简单和尽可能少的东西来最高效地表达。”有趣的是,他还提供了一种新的“看图”方式,这种方式,不仅会用到眼睛,还需要心灵和思维。

  贝特朗通常在黑暗中创作,2016年4月24日,他将在中国杭州良渚文化中心带来一场“光天化日之下”的创作,并通过现场设置的八个小展馆讲述一个故事,“大家可能会遇到一些惊喜。”

  “图像也有生存的场所”

  贝特朗的工作大部分都跟黑暗有关,“为了展示图像,黑暗是必要的。”他对图像有着持久的热情,最初会关注图像本身带来的刺激,同时,图像所处的环境则带给他另一层次的思索:我会在怎样的环境中展出我的图像?是在艺术馆?亦或普通的居民楼?是在大街上?还是城市的路上?所有这些图像呈现的地方,其实也在某种程度上丰富了图像的意义。因此,他认为图像和人类一样,也有生存的场所。“我希望图像能从各方面都带来思考,如美学、语境、文化、社会学、科学、诗意及哲学含义等。”

  所以,贝特朗通过自己的各种实践来试图拓展“图像”与“环境”的丰富关联。他会让图像存在如博物馆般专门设定好的地方,或某条街上,或某个岩洞里,“我试着为我的图像找到它生存在不同环境中所能体现的不同的意义。”

  贝特朗有件作品发生在一个“空”的空间里,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天花板上有个投影仪,有两道光线投射在地上,观众一旦伸出双手并出现在投影仪照射的光线之下,“图像”就会出现。“我希望大家能够参与到这个作品中来,用手接住光线,并意识到图像不一定投射在屏幕或某个固定的载体上,图像就存在空间的‘某处’,而这个‘某处’是需要我们通过亲身参与才能找出来的。”而且这件作品中,必须有观众这双离地面一米的手接住本来不存在、却又本来存在的图像时,这个图像才得以出现。“所以我们身体的功能其实也是可以互换的,本来我们的手只是一双手,但如果在这个作品中我们用手接住了这个图像,那么我们的手就变成了瞳孔。”在他看来,每个观众都是这件作品的创造者,“只有当他们伸出手时,图像才存在,当他们把手收回去,图像就消失了。”

  “图像到处都存在,但如何在天空和土地之间的某一处找到这个图像并且呈现出来,这就是我的工作,是我作为艺术家的眼睛需要寻找的东西。”

  “动物的眼光让我着迷”

  贝特朗的作品中经常会出现动物,这是他的重要关注对象之一。在他看来,人类并不是地球唯一的主人,“所以动物的眼光让我着迷,有时充满快乐,有时很有威慑性,我很想知道动物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他在城市街道里做一些动物投影,不单人会看,街上真正的猫猫狗狗都会趴在那里看它们的同类或隔壁族类。

《猫头鹰,2005》 2005年展于达夫敦(视频截图)

《鹰,2015-2010》 1月23日-3月13日于德国柏林Jordan seydoux画廊展出(视频截图)

  而通常,出现在他作品中的动物图像体型都相对较大。“我不是故意要去恐吓观众,对它们体型的放大,是我考虑到和人类的平衡,因为如果它们比较小,可能从视觉上我们会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另外,这种夸张性地放大,“能让观众直观性觉得这不是在现实里,而是在一个想象空间,是一种超现实的体验。”

  对于动物的选择,他通常会从戏剧性的角度出发来考虑而不会刻意思虑背后的隐喻,比如他会选城市晚上黑暗的道路做实验,可能出现很多动物,它们和居民构成了一个寓言的开头,这便是一个想象梦幻世界的入口。“至于动物背后的故事,我没有特别的选择。”

  正式开拍前,他会先去空间踩点,看看是否有要拍的东西,可能会遇到哪些困难,然后回到工作室里把要放置的环境做成一个模型,再把动物的大小比例放进去试一下,了解投影的效果。“所以当我们去拍摄这个动物的时候,会知道光打过去的效果与大致距离。”在动物的选择上他也会让动物们先试镜。

  “对于我的作品来说,特别珍贵的一点就是艺术也许不单单是给人类做的。”这点对他来说特别有意义。接下来,他在很认真地考虑为猫猫狗狗们做一些专题的艺术。

  Q&A

  Q:您的作品会用到很多动物,它们主要来自哪里?

  A:法国有专门养宠物的地方,各种各样的动物都可以租借。还有一些专门为表演而训练出来的动物。

  Q:它们“出现”时体型都相对较大,观众初次看到会觉得害怕,但一接触则会感觉到天真的童趣。

  A:首先我想说我不是故意要恐吓观众。动物们的体型相对较大,可能是我考虑到和人类的平衡,因为如果它较小的话,我们可能从视觉上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我只是想强调它们一直都在,我们也一直都在,我们和它们之间是否有一种联系。还有,我把它们夸张地放大,能让观众觉得不是在现实里,而是在一个想象空间里,这就是一种超现实的体验。

  其次我们来探讨人类和动物之间的关系。人类并不是地球唯一的主人,所以动物的眼光让我着迷,有时充满快乐,有时很有威慑性,我很想知道当它们在看我们的时候它们想表达什么。很巧的是,我在城市街道里做这些动物的投影,不单是人会去看,小猫小狗也会去看,街上真正的猫猫狗狗都会在那里看着它们的同类或隔壁族类。

  我觉得对于我的作品来说,特别珍贵的一点就是艺术也许不单单是给人类做的。人类的眼光可以用技术的方式来表达,那动物眼中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或者我们做出来的所谓艺术,是否也能感染到动物?所以这点对我来说特别有意义。接下来,我可能会考虑为猫猫狗狗们做一些专题的艺术。

《书写的诞生》 2002-2006年

  Q:您在拍摄之前会做哪些准备?

  A:要先去踩点,我要先去看看是否有要拍的东西,可能会遇到哪些困难,然后在工作室里把要放置的环境做成一个模型,再把动物的大小比例放进去预先试一遍,之后当我们去拍摄这个动物时,就会知道光打过去的距离有多大。另外,我也会让动物们先试镜。

  Q:您选择动物的标准是什么?它们背后的隐喻吗?

  A:我不会刻意挑选,而是从直觉出发。关于动物的隐喻,是一个庞大的课题,比如猫头鹰在中西文化中隐喻都非常丰富,但我侧重的是场景的戏剧性,比如我选城市晚上黑暗的道路做一个实验,可能会出现很多动物,它们和居民构成了一个寓言的开头,这是一个想象的梦幻世界的入口。至于动物背后的故事,我没有特别的选择。

  Q:您对摄影或摄像之类方式的偏好源自哪里?

  A:刚开始,我脑洞大开地做了一个决定:要凭空进行艺术创作,什么都不依赖。现代科技实在过于丰富,它充斥了整个世界,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反科技而行,想尽量少用科技,这是我的选择和创作哲学。但什么都不依赖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决定尽可能地少依赖。比如幻灯的投影只有那么一点大,不会喧宾夺主占据了我创作的重心。

  我最早的想法是这个世界有无数图片,我只要用一幅图片就可以表达想表达的意思。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当然这是我最开始的想法,慢慢地我也开始使用一些小视频等,但还是保留了我的创作哲学,就是用尽可能简单和尽可能少的东西来最高效地表达。当然有时候我需要用到一些高科技,尤其是互动性技术,但我会犹豫,是否一个200平方米的图像会比一个小的图像说出更多的东西?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在大和小、体积和体量之间做取舍比较。

《水,2001》 2001年夏于法国迪涅莱班Cairn画廊展出(视频截图)

  Q:对于观众的互动和作品中不可控元素,您持何种态度?

  A:我能预见的部分非常少,这对我来说是幸运的。比如我在罗马黑暗走廊的深处让一只狐狸出现,有的人会被吓到然后向管理人员汇报。我猜到观众可能会惊讶,但他们和管理人员投诉或退票,这些是我无法预料的。所以观众的反应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我会执着地想看到观众和作品之间的互动,有了观众的参与我的作品才会变化。

  所以这个角度上说,一件艺术作品呈现给观众后就不再属于作者,我把作品做出来,我也变成了观众中的一员,我看观众和我的作品之间的互动,这又是一个新的作品。每个观众有自己的诠释和反应,这都不在我的控制之内。

  当然,艺术家创作是为了自己,但也是为了给懂艺术和不懂艺术的观众。现代社会,我们被太多图片淹没。作为艺术家,怎么在已经满溢出来的图片中再引起大家的注意和思考,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就因为特别不容易,所以作为艺术家,不管观众懂不懂艺术,都要真正试图做一些好的东西,让艺术家、非专业人士、大众都有感触。

2016年3月14日,贝特朗·加丹纳(Bertrand Gadenne)在中国美术学院举办了一场名为《碎片化世界的映射》( Fragments d’un monde à projeter)的讲座

  Q:4月24日,您将在杭州良渚文化中心举行个展,这次的个展有哪些值得关注的地方?

  A:良渚文化中心由著名建筑师安藤忠雄设计,在一个大公园里面,空间非常大,造型奇特,我参观时被震撼到了。这里有一个20米高的玻璃幕墙。我通常在黑暗中创作,在20米高的幕墙上做展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这是我职业生涯中不是第一次但也是为数不多的几次,我决定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做我的创作。

  我打算在这个博物馆中做八个小的分站,第一站想要大家透过这个玻璃幕墙看外面的风景,并做一个声音的展出,还有一些低调的装置。

  这八个展馆将构成某种逻辑上的联系,大家可能会遇到一些惊喜。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创新,因为我不是导演,但我将通过八个站流线型地讲述一个故事。最后,我们沿着这个故事从开头到结尾,会发现最终回到了公众中心。因为这八个站中有7个是在良渚文化中心,而第8个则被放在了镇上(良渚镇),这对于我和观众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决定。

  这将不单单是一个独立的艺术创作,而和大众有很多关联。

(责任编辑:邹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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