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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扬:东方与西方(艺术)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融合为一

2016-05-31 09:53:42 未知

  问:继“吴门楚语”个展之后,您马上又开始了新的创作,想请问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构思这批新作的?

  尚扬:关于我作品的构思,其实并没有一个确定的时间点,往往是酝酿了许久的创作动机,或许便会因为某个偶然的契机,把它呈现出来,例如“董其昌计划”系列在其创作的过程中,虽然也得到了很多赞许,但我却已经开始发现了它们的问题,其中最主要的一点便是:“董其昌计划”一直还是没有脱离“架上画”的范畴,这也让我的许多关于视觉的想象,还不能够在其中很好地进行展开,对此,我也一直在思考解决的方法。

《剩山图-2》 布面综合材料 306×683.6×8cm 2014年

  而在准备“吴门楚语”展览期间,与“苏州”的对话,则引发了我对于不同物质、材料,与不同的文化之间关联与碰撞的思考,这个契机,也让我意识到,可以有机会去实现那些萦绕我脑海许久的,关于视觉,以及关于表达的进一步的设想。具体而言,我将各种性质差距较大的物质和材料强行地联系在一起,这就产生了一种物与物之间的状态关系,而它们也正好表达了我今天对于一些文化状态的观感,同时,这些材料间所产生的张力,也让我突破了在原来作品中,偏于温情的视觉语言。

《浴竹图-3》 竹、钢、树脂 109.8×66×12.8cm 2014年

  问:新一阶段,您所创作的“剩山图”系列作品,似乎也很好地展示了,您创作观念及语言的演化过程?

  尚扬:《剩山图》可以算是我迄今为止最大的一件作品,它最初是我将《董其昌计划-33》毁掉之后,重新构造出来的作品,由此,它也呈现出一种之前那件作品所没有的状态,变化之一,便是一部分画面从二维平面向三维空间的转换,后来,我又将这个转换进行了更为深入地挖掘,如此,便产生了之后的两张“剩山图”,在其中,我将自己对于视觉和空间的想法,又做了进一步的展开和表达,这也让我现在的创作,慢慢地脱离了“董其昌计划”中,那种原有的形态。

《册页- 手稿》 纸面油彩、木炭条 14.8×25cm 2011年

  另外,在考虑这系列作品时,我也引入了一部分“现成品”的概念,将画布用一种拼贴,再撕扯下来的方式,呈现出一种新的视觉形态,制造了一种似乎是被破坏、未完成、或者是有意而为之的状态,以引发观众的猜想,这种语言,未来也可能会成为我下一步工作的主要情状:将工作的过程演变为展示的部分,将本来是要完成的画面,以一种未完成的状态呈现出来。这其实也与我之前经常会在画面中留下一些未完成的痕迹有着共通的逻辑,因为,在我看来,“未完成”本也是我们今天的一个状态。

《册页-16》 布面综合材料 89×166cm 2010年

  当然,我现在的工作状态,还只是处于一个过程当中,我也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展开一个完整的计划,目前也还是跟过去一样,是边工作,边让作品成形,所以在未来,我的作品是否就会固定成现在的这种形态,我自己也还不能说得很清楚,我只是知道,它是表达了一些跟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进行的“董其昌计划”和“册页”的创作相比,稍微宽了一点的路径。

《董其昌计划-29》 布面综合材料 218×506cm 2010年

  问:您现在的这种创作状态,让我联想到一种境界,那就是“随心所欲不逾矩”,如果说您之前创作方面的变化是在做一步步的推进,那么,现在,您在创作中似乎更具有了一种信手拈来的随意。

  尚扬:其实在以前,我的创作也是比较随心所欲的,但比起今天来讲,可能还是显得稍有秩序一些。这可能是因为,一方面,虽然我很早就开始了综合材料和装置的创作,但以前的作品多半还是“架上”的状态,而今天,我则更能够让创作在绘画、综合材料,与装置之间进出自由了,因为,我一直就觉得,一个艺术家,不应该把自己限定在某一个状态里,强制性地让自己今天做什么样的作品,明天又要做什么样的作品,他本就应该是随心所欲的,而今天,我的创作可能就更符合了这种状态。

《R地-3》 综合材料 29×53cm 2010年

  另一方面,现在只要有了想法,我就会让它呈现出来,虽然可能最终并没能达到我预期的设想,但至少是比原来的状态跨出了一步,在未来,我还是会去不断地思考和展开它,这也让我对于创作,一直保持了一种新鲜和陌生的状态,因为,我一直认为一个画家最快乐的时候,就是他创作出新东西的时候,所以,我不是一个能心安理得地长期重复自己的人,而更愿意一直处在一种对于“未知”的期待、惶恐、不知所措,甚至是焦虑痛苦的状态中,因为,当我最终可以找到那种“意料之外”的惊喜时,其快乐会把之前的一切烦恼都覆盖掉。

《H地-9》 综合材料 29×53cm 2009年

  问:您的创作,也确实在经年累月中,经历了一系列的变化和发展,同时,您的创作也是一直立足于传统文脉之中,那么,在这些变化的过程中,你对于传统资源的继承和利用的认识,又经历了哪些改变?

  尚扬:要说到传统资源,恐怕我从记事起就已经开始有所接触了,因为我最早接受到的关于艺术的熏陶和滋养,是从看我父亲画中国画,听他跟我聊中国古代故事开始的。年纪稍长后,我到美院附中学习,在那里,又接触到了一个关于西学、关于油画的新的天地。这样的经历,让我在早期,对于中西方艺术,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册页-12》 布面综合材料 89×166cm 2009年

  大学时,我曾收集了一些图像贴在墙上,做为自己于艺术上,膜拜的对象,其中,既有汉代的画像砖、霍去病墓的石雕、魏碑的龙门二十品,也有古埃及的壁画、石雕、阿尔塔米拉的洞窟壁画,以及文艺复兴早期的乔托、拉丁美洲的绘画等等。所以,在那个时候,我等于是给自己建立了一个不分中西、古今的艺术谱系,我将它们奉为经典,那也是我心所向往的地方,甚至于直到今天,我的审美范畴,也未出于其右。

《M地风景-7》 布面油彩丙烯 66×135cm 2004年

  而在后来的艺术进程中,一方面,我在思考今天中国所面对的现代性问题,另一方面,我也在思考,如何能够将我们文化传统中的精髓吸收进来,做出一种有别于西方的当代艺术。因为我一直认为:做艺术,必须要有一种态度,那就是你的存在,是有价值的,这个价值,不是一个西方人所能代替的,因为,对于东方文化的高妙之处,他们很难体会,而我们因为从小所受的滋养,就比较容易做到这一点,所以,多少年来,我也一直在这方面做努力。

《风化日志》 布面油画 62×122cm 2002年

  问:那您现在又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去面对传统?

  尚扬:“传统”因为太有吸引力了,所以,无数人都在用,甚至于快用滥了。我很警惕这一点,我认为,真正有生命力的传统,应该是经过人“化”过的东西,而不只是画面中一个生硬的脸谱或者标签。那样的东西,可能会比较花哨,也比较吸引人,但不是我所追求的,因为我认为真正的好东西,其内核应该是质朴而崇高的,我想这也是真正的永恒所具备的品质。

  问:您觉得在现在这样一个地球村的时代,在艺术中再去谈传统、文脉,和东方性,是否会有所局限?

  尚扬:的确,我们今天与过去相比,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也变得非常便捷,但我想,有一个东西恐怕是亘古不变的,那就是关于阴阳、黑白,这些事物的两面性,这是自然的规律,东方和西方,也是处于这样的一个文化状态中,两种品质的形成,其实也规律作用的一个结果,我们可以交流,相互汲取营养,但却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融合为一。

《E地风景-1》 1996年

  所以,我们在艺术中,也必然是应该形成自己的状态的,同时,我也希望,我们能够产生出与西方相比肩的创造,对人类艺术的发展,能够做出一种推动性和典范性的贡献,进而,能够从文化的层面,来影响和改变这个世界,所以,我们的当代艺术,也应该是从我们经过了现代洗礼的文化出发,产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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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邓晓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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