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爱人,是同步的钟,是五彩的水果硬糖
2016-10-18 13:03:44 未知
“We are synchronized,
now and forever, I love you.”
—Félix González-Torres
FelixGonzalez-Torres (November 26, 1957 – January 9, 1996) was an American,Cuban-born, gay visual artist. Gonzalez-Torres was known for his minimalinstallations and sculptures in which he used materials such as strings oflightbulbs, clocks, stacks of paper, or packaged hard candies.Gonzalez-Torres's1992 piece "Untitled" (Portrait of Marcel Brient) sold for $4.6million at Phillips de Pury & Company in 2010, a record for the artist atauction.
今年正值费利克斯·冈萨雷斯-托雷斯逝世20周年,9月30日,费利克斯·冈萨雷斯-托雷斯(Félix González-Torres)在华的首个个展在上海外滩美术馆正式对外开放。艺术家因作品与观展者之间的连接性与作品在表现形式中的柔和性而区别于其它当代艺术作者,在该次展览中,作品通过创作者运用日常性的物品(如止咳糖、灯泡、时钟等)在阐述不同主题的同时也以一种谨慎而温柔的姿态与观者进行着互动与延续,这一独特的设定使得作品不再与其它当代艺术作品一般作为依附于艺术家本人而存在的作品,即便是在作者逝世20年后的今天,我们依然能看到作品作为作品本身而呈现出的全新姿态环立于我们的视野之中。
(一)
他努力使自己的作品以一种更能被观者接受的姿态来呈现,并提供最大范围的思考空间来供大家进行探索。在Félix González-Torres的作品中我们常常能发现含有很多与我们之前观展经历中所不同的元素,在我们拿到导览手册的时候我们便会发现他很多作品的标题都是“Untitle”后面以小括号的形式加备注来替代传统意义上的标题以避免观者因作者具有指向性和暗示性的标题而局限其自身思考的范围。
FélixGonzález-Torres produced work of uncompromising beauty and simplicity, transforming the everydayinto profound meditations on love and loss.“Untitled”(Portrait of Ross in L.A.) isan allegorical representation of the artist’s partner, Ross Laycock, who died of an AID-related illness in1991. The installation is comprised of 175 pounds of candy, corresponding toRoss’s ideal body weight. Viewers are encouraged to take a piece of candy, and the diminishing amount parallels Ross’s weight loss and surfingprior to his death. González-Torres stipulated that the pile should be continuously replenished, thusmetaphorically granting perpetual life.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
通常我们决定为某人临摹肖像时,我们首先想到的是找到这个人五官的特点,如此便能将他作为人的美感一丝不漏地渲染出来;或是如贾科梅蒂那般出于对本真的追求,将眺望时的距离感还原在削瘦的人形中;但如果有过亲密关系的读者其实会有体会过,当这个人的言行举止都如本能一般印刻在你的脑海中时,他长什么样子其实已经不再是这么重要的事了,即便是衰老也好,体格变弱也好,他对你来说都是重要的人,只有足够甜的五彩的水果硬糖才能代表这个如同礼物一般存在于你的生活中的家伙。
在10月16日由外滩美术馆举办熊小默先生带领的的导览活动中,熊小默先生说国内很多媒体常常将这些糖果被观者品尝或是拾取的过程解读为一种近似于哀悼的仪式(实际上在外滩美术馆的导览手册中也能看到类似的介绍),虽然作者本人没有明确指出,而他更倾向于将其理解为是一种在作者爱人还仍旧健康的状态定格。
其实作者对于糖果堆的设定并不是只会不断缩减直至消失殆尽的,在消耗的过程中馆方根据作者的设定对糖果堆进行补充,使得“Ross先生”能够重现回到原来健康的体重。这一如孩童一般的设定不经意间透露了作者对于奇迹的祈盼,希望哪怕只是一次也好,自己的恋人能够如落花返枝一般,重新站在自己面前。
宫尾登美子在其书《天璋院笃姬》中曾写过幕府的将军德川家定死后,妻子笃姬思念他的场景:当晚,笃姬第一次梦见家定。梦中的家定一言不发,只是如同往常一样哭丧着脸,坐在御座之间。而笃姬仿佛能听见家定安慰自己的声音:
“御台啊,你孤身一人,定是孤寂凄凉。”
(二)
他的每件作品在不同美术馆展出时每次会以不同的姿态展现出来,如图中的作品《”无题”(北)》“Untituled”(North)馆方在购买版权后能够按照策展人的想法进行场馆的布置,而不是执着于具象的细节。
FelixGonzalez-Torres,1994
Untitled (North)
Felix Gonzalez-Torres was a Cuban born artistwhose work focused on idea of death and decay. After the death of his partner,Gonzales-Torres began creating installation works that encouraged the audienceto take away from it. In this particular exhibit, the artist hung strings oflights, letting the light bulbs flicker and die without replacement. The decayof light represents the fragility of life.
在上海当代艺术馆MoCA同期的展出《山水间》中,作为出展作品的创作者之一的王丽华(Leah Lihua Wong)老师曾在介绍自己作品的讲座中谈过关于自己对于具象和抽象的思考:“具象是很直接的东西,而抽象是可以别人接受之后再反馈给你,你可以带走并拿到另外一个地方去的东西。”不拘泥于具象的细节也是Felix Gonzalez-Torres出彩的地方。
FelixGonzalez-Torres,1994
Untitled (Throat)
如果说某人之前对Felix Gonzalez-Torres一无所知的话,那通过这件作品至少会发现,啊原来他是一个这样敏感的人。在他的糖果系列作品中,这是一件十分微小甚至可以说是不起眼的装置:在地面上放置着一块摊开的手帕,上面盛放着一小堆止咳糖。
手帕和止咳糖这两种简单的物品都曾在我们的生活着出现过,也很少会有人会想去给她们赋予什么特别的含义。通常我们将手帕摊开时,都是用双手托着的状态,而“手”这一形象在他的作品中也常常包含着真诚和关爱的特质。
尾崎放哉在徘句中曾写:“没有容器装盛,以双手恭捧” 。其中同样想表达的也是这一行为所意味着的谦逊与坦诚。
而在外滩美术馆中展出的止咳糖如果有细心的观者会发现其实是国产的附近便利店就可以买到的润喉糖,这一不同一开始会让大家不知所措。但其实这也是作者刻意为之,如果使用了国外的润喉糖,那便会使这件作品带有强烈的暗示性和指示性,使得观者无意中会将这件作品与自己的距离感拉大,将其视为“独特的”“带有异域特质的”“不属于我所熟悉的文化”的东西。王丽华老师在那次讲座中也谈到过为什么她的剪纸作品不使用红色的纸,因为她觉得作为一件在中国以外的国度进行展出时,如果你使用了红色的剪纸,那么国外的人民便会觉得这是带有强烈中国传统文化色彩的作品,而不是可以随意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进行理解的作品,仅是颜色的不同便会影响观者对作品理解的方式。由此可见Felix Gonzalez-Torres是对细节把握十分精准的创作者。
(三)
即便身处一个矛盾尖锐的时代,即便被迫作为被卷入政治的斗争中,即便作为当时无知者们口中的恶魔,即便拥有艺术的长矛可以狠狠的插入敌对势力象征的咽喉使其溅出淋漓的鲜血,Felix Gonzalez-Torres也还是以一种温和却坚定不屈的态度持续着自己的创作。
FelixGonzalez-Torres,Cuba- 1991
Untitled (PublicOpinion)
-Post by HugoLavin
1981年6月,美国洛杉矶一位帅气的男模患上怪病。不久之后,当地陆续出现4例相似病例,患者均为男同性恋;而纽约、加州等地亦出现26位患有此病的患者。1982年4月,这种怪病被定名为“艾滋病”。尽管如此,这一年10月,有记者采访美国总统里根时提及此病,仍称之为“Gay Cancer”,在正式场合下的这是一种非常不恰当非常带有歧视意味的用词,然而大部分人是认识不到这一点的,甚至当时的医学界有部分学者还认为只有同性才会传播艾滋病,异性之间的性行为是不会传播该疾病的。而这种误会所伴随着的公众对于这一疾病的沉默同时也导致了艾滋病爆发式的传播,并以循环的形式不断强化。
舆论这一作品是由一大片的黑色杆状甘草糖铺成的,同样观者可以选择带走或者品尝糖果。去过北欧的读者一定知道甘草糖在当地的受欢迎程度,然而第一次尝试这种糖的人常常会觉得自己塞了满嘴的大料。喜欢的人蜂拥而上,厌恶的人避之不及,这也同样是人们对于舆论的态度,当这些铺天盖地的舆论涌来时,被舆论所攻击的对象以这种半开玩笑的方式制作出了这样的作品。不是支离破碎的雕塑,也不是混乱无章的色块,而是以这样温柔的形式,于甘草糖的拼接缝隙之中,于不断涌现的舆论之中,于旁人嫌弃厌恶的斜视之中,表明了自己作为世纪末的歧视抗争者立场。
诚如弗洛姆所言:“温柔绝不是如弗洛伊德所说,是性本能的升华,而是博爱的一种直接表现,即表现在爱的生理形式中,也表现在爱的非生理形式中。”
(转载自上海艺术展览公众号 作者:吴佳昊 2016-10-18)
(责任编辑:刘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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