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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访】戴耘:从西安到深圳 传统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从二元对立到融合

2016-10-19 23:14:52 何妍婷

 

深雲路拾玖號

  导言:雅昌(深圳)艺术中心——作为深圳市新文艺地标的蓝色建筑,拥有丰碑式艺术书墙和种类最齐全的视觉艺术书籍,美术馆、专业摄影楼层、多功能讲堂、户外剧场、IT展示中心等美学空间,为深圳这座城市提供了高品质阅读及艺术美学生活空间。

  雅昌文化集团是深圳艺术发展的一个样本,从印刷厂到文化集团,从单一产业到综合的艺术平台,与深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雅昌不仅是深圳艺术发展的见证者,亦是其中的参与者及推动者。

  在充满各种可能的蓝色建筑中,雅昌艺术中心将于10月23日举办“深雲路拾玖號之‘向心的斥力——深圳国际当代艺术家邀请展’”,特邀长居深圳、活跃在全球当代艺术前沿、具一定国际影响力和本土代表性的当代艺术家参与,试图以他们各自长期坚持、形式各异的艺术探索和实践,呈现这座以移民著称的城市“积蓄多时的能量”和名副其实的“包罗万象”。藉此雅昌艺术网采访了参展艺术家戴耘。

艺术家戴耘

  雅昌艺术网:戴老师,请您先谈谈这次参展的作品有哪些?

  戴耘:主要是《静物》系列中的四件,及造像系列里的《永远的北朝》。

  雅昌艺术网:请您解读一下这次挑选的作品?

  戴耘:雅昌艺术中心的展厅不是标准的六面体的展示空间,而是有弧线和水泥柱,就像日常中的某些空间,《静物》放在这个空间里会很舒服,因为两者的气息吻合。《静物》的原型大都源于我从深圳超市买来的生活物品,这个系列呈现了深圳与我的生活的直接联系。《静物》系列并不是简单的材质转换,并不是完全100%模仿生活物品,而展现了表面下的本质。另外,《静物》包含了物的概念,使砖脱离了作为建筑材料中最简单、最小单元的概念,使砖本身的生命和样态得到激活,作为物或者物品的存在方式被彰显。

  另外,造像系列中的其他造像更接近原来作品的本身,无论是形制,抑或纹饰。《永远的北朝》加入了更多个人主观的情感,可以说是重新再造,或者历史的一种再仿。《永远的北朝》就像一个行走的人,在人类的集体记忆中找回个体的存在,或者把历史的碎片重新再现在观众眼前。

戴耘  《静物2》50X65X30cm  青砖、水泥  2010

  雅昌艺术网:您是在哪一年来到深圳的,您所感受到深圳与故乡西安有哪些不同?两者在地域与文化上对您的创作有哪些不同的影响?

  戴耘:我是在2000年来到深圳的,西安作为古城有深厚的文化积淀,但要接受新鲜事物的阻力比较大,所以当代艺术的氛围比较沉闷;深圳作为年轻的城市,这里有很多的可能性,有时候离开深圳回到家乡,体会到深圳的包容性蛮强的。

  陕西文化的根基更多的是在我的身体里,潜移默化的,像化学物品会发生作用,我用砖这一材料蛮多年了,可能是由于成长的背景,我对这种被称为“集体记忆”的秦砖汉瓦厚爱有佳,包括泥土的材质,那种气息对我来讲,都是融在生命里的。

  在深圳回望西安、陕西,有关传统的话题——比如文脉传承、传统文化重新的审视和认知,由于空间上的距离,反倒更清晰,而不仅仅是陶醉在传统的氛围里。有时候对传统的喜好和关注,只是习惯性或者一种样态,而未形成真正的、有价值的、深入的思考,比如品茶、谈论古琴,是生活的一种方式,未见得对文化问题有清晰的认识,或者有价值的评判、吸收。

  雅昌艺术网:从西安到深圳,您的创作会发生了哪些改变?

  戴耘:当时,我在西安美院雕塑系当老师,选择来深圳对我而言也是一个大跨度,放弃了既定的条件和平台。刚到深圳,我有点找不着北的感觉,因为来自传统的艺术氛围。之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慢慢找到了感觉,比如参加建筑双年展的《棋盘》系列,2001年参加“重新洗牌”的《葵花宝典》,都是对大众文化甚至带有娱乐性方式的引入,是我对新环境的快速反映,甚至还来不及更多地消化。

  2006年,我找到“砖”这一语言,用砖做车、家用电器、超市里的瓶瓶罐罐,慢慢地沉淀下来——也是传统的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的二元对立慢慢走向了融合——用一种直接的方式触及到了资本消费文化环境里个人生存的感受和问题,是我定居深圳五六年后找到的创作突破口,所以《砖》系列既是对当下生活的一种反映,但亦表达了一个个人的方式——区别于为了样式而样式,我挺感谢来到深圳的。

戴耘 《永远的北朝》  200X70X60cm  红砖、水泥、钢筋、角铁  2012

  雅昌艺术网:深圳哪些方面会吸引您定居在这里?

  戴耘:我觉得深圳没有太多的束缚,在来深圳前,我参加一个雕塑展,我的作品是唯一完全装置类型的,在当时的背景里显得特别突兀,格格不入。那会儿,我和朋友在一起聊天,调侃说,深圳属于一日三餐能顾到嘴里,做什么都没人管你,没有人批评你,当然也没有人点赞。十多年前,大家都忙着挣钱,没有艺术市场,当时的感受是,自己自生自灭,我觉得这就很好,没有太多的阻力。

  雅昌艺术网:在90年代初期,不少当代艺术的重要艺术家在深圳生活过,但因为缺少艺术土壤,大部分都选择离开,您觉得有哪些因素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戴耘:回头再看,当时的深圳真的离所谓的现当代艺术太遥远了,甚至对高水准艺术的认知都不够,更多地停留在民俗文化或流行文化的方式。在当时的时代背景里,深圳比较成熟的是设计,但与纯粹意义上的艺术创作其实还是两码事。在这样的背景下,如果艺术家能遇到与自己交流时产生思想碰撞的人,是很奢侈,比让他挣更多的钱都要奢侈。

  我的哥们也跟我说,“老戴,你这么多年怎么在深圳呆下来的?你在那儿呆下来,还一直搞创作很不可思议。”我自己清楚,多亏时不时在外地参加展览,可以和同行交流。我经常开玩笑说,“我出去透口气再回来”。在深圳工作室呆一段时间,再参加展览,我在这种动态的交流中找到了一个相对的平衡点;另外,当时深圳雕塑院的小环境还不错,院长孙振华在当代雕塑领域蛮有影响力。

  雅昌艺术网:深圳作为一座移民城市,在您看来,艺术生态有哪些独特性?

  戴耘:深圳艺术生态由于文化积淀不够,刚开始,我觉得比较粗浅——在传统绘画中,要找到高水准的艺术家还是比较难的;当代艺术部分也一样,当时周围一些朋友在创作上蛮有热情和积极投入,但对当代艺术的理解和认识上有待提升。那会儿我挺感慨的。经过近十多年的沉淀和大浪淘沙,一直坚持的人在自己的方向上有所提升,甚至在国内有一定的知名度。

  雅昌艺术网:您觉得在哪个时期,深圳的当代艺术氛围开始好转?

  戴耘:2005、2006年开始,建筑双年展、水墨双年展等艺术大展慢慢出来了;OCAT也是在2005年成立的;当时深圳美术馆、深圳雕塑院等艺术机构也做了一些重要展览,他们的高标准、高规格,是对深圳的刺激,也是震动和引领。

  我个人的感受,2012年前后,深圳的其他领域开始关注和收藏当代艺术了。我们经常说,好多人在那个时候不是看作品是“听”作品——艺术品拍卖成交价是成百上千万甚至过亿。一个商业城市对数字是敏感的,就开始思考为什么一件作品可以几千万、上亿,这些话题可能会触及某些人敏感的神经,入手艺术品不一定是对艺术的了解、推崇。不管最初的目的是怎么样,毕竟有人关注并发现原来艺术的样子。在雕塑方面,我感受比较深,十多年前,我的一个小兄弟说,“戴老师,我们刚来的时候觉得城雕、行活就是雕塑艺术,后来发现那些充其量是城雕,有一些就是活,甚至很粗糙的就成城市垃圾了。后来才知道雕塑家也跟其他艺术家一样有个人的作品。”不同于其他艺术门类,雕塑家个人作品的积累被大家认知,是比较困难,因为要实现一件雕塑作品,需要场地、设备、助手、运输等,所以进入真正意义上的创作状态,对雕塑家而言,是蛮困难的。

  我记得刚到深圳的时候,大大小小跟深圳雕塑沾边的公司、小工作室,据说差不多一百家,但真正搞雕塑创作的非常少,所以我也觉得少有同行者。现在,当代艺术已经打破媒介的桎梏,大家更多地从艺术家的角度交流和碰撞,对我比较有益。

 戴耘  《静物7》  60X120X52cm  红砖、青砖、水泥  2010

戴耘  《静物4》85X105X50cm  红砖、水泥  2010

  雅昌艺术网:这几年,越来越多的艺术机构在深圳落地,也越来越多的艺术家选择定居深圳,艺术家群落逐渐凝聚,这些艺术现象在深圳的发生,在您看来,是否意味着深圳的艺术生态正走向成熟?

  戴耘:我觉得,大家对艺术创作的关注度比以前高一些了。之前,我是跟深圳之外的画廊合作,现在和深圳本土的画廊也有合作了。以前深圳缺少专业、有水准的画廊,最近两年慢慢有了。去年,我在艺术深圳做的一个讲座讲过,我第一次参加艺术北京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参加艺术深圳,我还挺激动的,因为我生活的城市终于有了一个当代艺术博览会。现在深圳在冒出越来越多的画廊,说明有一些人已经感受到其中的商机,收藏的可能性从无到有,是蛮大的进步。

  尽管如此,但我觉得离成熟的艺术生态还比较远。因为一个城市,承载当代艺术,需要相对足够的群体对其认同。艺术家的作品能够真正进入收藏的循环状态。目前,深圳艺术家的作品很难进入到当代艺术市场的流通里,更多地依靠其他的工作养活自己的创作。深圳的艺术生态跟北京比起来,有很大的距离,离成熟还为时过早。另一方面,深圳一旦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会快速弥补,体现了这座年轻有活力的城市的快速反应,我觉得这是深圳可爱的地方。

  雅昌艺术网:雅昌是与深圳共同成长的机构,在艺术发展方面有着助推力,在您看来,雅昌与艺术家、深圳这座城市是怎样的联系?

  戴耘:我最初知道雅昌是因为可以免费帮助艺术家出画册,十多年前,艺术家出画册还是挺难的,雅昌对艺术家的支持蛮大的。其中不乏重要的艺术家,大家再重新回到这个平台,对雅昌的影响力也是一个提升,两者是互补的关系。大家有目共睹,雅昌在行业内获得许多的奖项和荣誉,也有利于提升深圳文化形象。

  雅昌艺术网:雅昌经过20多年的发展,也是深圳艺术发展的一个样本,从印刷厂到文化集团,从单一产业到一个综合的艺术平台,您是如何评价这个发展?

  戴耘:我觉得雅昌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一个成功的或者好的典范。深圳真正走在前列的、有价值的一些点,恰恰在于企业做的一些事情。雅昌从印刷业发展到综合型的大规模的企业,在国内有相当的影响力,其社会责任感也彰显出来了。这个也符合深圳真正发展的逻辑,因为深圳的企业、经济市场,商业相关的制度、法律、政策走在全国的前面。一个城市要托起似乎很轻很虚的“艺术”其实很难,因为不是刀下见菜的事情,需要更多人的关注、认同、理解。

  雅昌艺术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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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何妍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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