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像《马三立》创作谈
2016-12-05 11:31:55 朱尚熹
在本实验肖像展之前,我就有过做一个马三立像的念头。这次展览我有了这次实战的机会。更值得珍惜的是,这次展览的资助方将定稿的决策权完全下放给艺术家自己。艺术家自己成为上帝,一时还不太习惯。一般意义上讲,给人做肖像,被委托的艺术家一定要视委托方为上帝,惟命是从,这就是为什么我老认为在肖像创作中(包括绘画),艺术家经常缺席的原因。这次的展览资助方充分相信艺术家,鼓励艺术家发挥其艺术个性,可谓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对于我,做马三立肖像是否具实验性,还不好说;但我乐于把自己的创作中心路介绍于大家,我自己认为这应该算是一次无拘无束的创作。
一开始,听说资助方的财力有限,艺术家的经费不算高,将来实施经费也不宜太高,所以作品尺度限在三米以下。我想来一个在保证艺术独特性的前提下,制作中不太花钱的设计。这样,才有了多砖做舞台和用普通混凝土做雕像身体的想法,然后上面放一个马三立头像完事,应该很省钱。
但以上想法并不是糊弄出资者,艺术构思上我是这样想的:马三立一辈子舞台生涯,我特想为他做一个特大的雕塑台座,用砖砌,对于雕塑是一个大台座,对于艺人,它就是一个大舞台,而马三立的体型瘦长,形体弱,简直就是一根棍。这种大与小,横与竖,大块儿与直棍等对比,是我做这件作品的初衷。我在这以前,已经做了两、三件用砖作为材料的公共艺术品,这次我再希望大量用它。再说混凝土,我很想找一次机会用一下。其实,我见过亨利·摩尔和布朗库西做过非常好的以水泥为材料的作品。在他们的作品展览会上我曾为之感动。当然,在我们的红色时代,老先生们曾用白水泥做过许多纪念碑作品和****像,但都是以混凝土来仿花岗石的,而没有有意将混凝土作为的最终材料去处理。这次我想试一下。我的马三立身体这一段准备就用普通混凝土的浇筑,然后,头像进行青铜铸造,眼镜用不锈钢做。这样,从粗犷的砖台座,经过平滑的灰色混凝土的过渡到精致的铸铜头像再到抛光闪亮的不锈钢眼镜,我从材质上有意安排了这种其层次变化与过渡,形体上也一样,从大到小(细)。
正式进入放大的塑造中,我将头像做得尽量的精致、丰富与精彩,而身体我尽量地简化。我的初衷就是将身体做成头像的一展台。我的泥塑小稿更简化,就像头像的一个瘦高台座。但在做大稿时,与小稿稍微不一样的是我还是暗示了手臂。简化与概括还是有个度,否则会使人感到人像无胳膊。
有趣的是在这件作品里,相对于头像,身体部分是台座;相对于整个人物雕像,“舞台”是个大台座。
做像的过程中,我常联想到了罗丹的“巴尔扎克”像,罗丹当年为了省去雕像上多余的手,让身体部分更加整体,特为巴尔扎克穿上睡袍,真够难为罗丹先生了。其实中国传统雕塑的“俑”反映出中国古代艺术家的智慧与娴熟技巧,简化的形体加上勾勒的线,就把罗丹面临的问题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是的,我在这件作品的构思之初,是打算为马三立穿上中山装的,可是在后来的推敲中发现不好将身体部分概括成一个立起来的“台座”,试来试去,还是传统长衫更合适,更容易做整体了。
为马三立定做一把麦克风是我整个创作中的一个难题,几乎贯穿始终。我并不想焊一个真实的麦克风。麦克风是这件作品的唯一道具,我一定让它说话,能同时反映出被塑人物和艺术家的幽默。最早我的草图上画的是用粗管道来表示的,但后来越看越觉得在形上与麦克有距离,也不能完全与要表现的物体无关。好长时间,我为找不到出路而忧虑,也拖了我创作的时间。一天晚上看电视的偶然机会,我发现当年****在天安门上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的麦克风很酷,我的思绪追索着某种生活中的东西,突然联想到与之在形体上酷似的是简易煤气灶!那晚我很高兴。第二天,迫不及待地去自由去市上挑了一款。没有什么更深的意义,就是轻松地调侃一下,像马三立一样,为观众抖抖包袱而已。而它一放进这一作品中其形式和形体就是麦克风,而不是别的。
就这样,马三立肖像雕塑做完了。
(责任编辑:陈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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