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昌圆桌】2016年中国公共艺术给我们带来哪些思考
2017-01-04 21:28:30 谭娟
2016年对于公共艺术发展来说无疑是增速发展的一年,开放小区与中国雕塑学会的雕塑公园建设,为雕塑艺术更进一步的走进公众生活提供了可能。中国国家画院首次发布《公共艺术年鉴》与首届公共艺术与城市设计国际高峰论坛举办,为今后公共艺术发展提供了理论支持和实践案例,中国姿态•第四届中国雕塑大展和中韩现代雕塑交流展在山东举行,呈现了青年雕塑家们的思考和实践, 中央美术学院“雕塑之道”国际学术研讨会和“华彩之塑” 中国传统彩塑艺术研究与传承专题展及研讨会的举办,开启了中国雕塑人自觉思考雕塑未来之路,不管是理论建设还是实践层面,对于公共艺术来说,2016年都有了比较大的进步。
圆桌现场
2016年终,雅昌艺术网有幸邀请到中国雕塑学会副会长、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孙振华,中国雕塑学会常务理事、批评家、四川美术学院教授王林,中国雕塑学会副会长、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殷双喜,四川美术学院副院长、四川美术学院雕塑系主任焦兴涛参与本期圆桌话题讨论。(以出场顺序排列)
中国雕塑学会副会长、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殷双喜
殷双喜:刚才涉及到乡村开放保存与生长问题,中央美院雕塑系张伟教授也带着很多研究生在山西等地深入的考察,今年的考察已经形成一个骨干的课题,所以说它对山西传统的雕塑壁画这样一个艺术地图,那个点是远远超出我们想象的。所以刚才焦兴涛谈到作为乡村的传统很多没有了这是事实,每天总体来说每天都有很多几十个村庄在消失,这也是要看得见乡愁、乡村那个。确确实实中国非常大,在许多不发达的地方,交通不发达的地方,我们自以为了解中国乡村的传统雕塑的时候,我们发现它还在那里,当然损失的已经很多。在这种情况下,我刚刚还在想包括艺术和公共艺术,它在今天这样的一个在地性的东西,刚才谈到了两个概念一个移植、一个扶持,就是一种是外来的移植,一种是生长的,其实这两种方式是相辅相成的,就是20世纪中国的艺术从西方移植过来,我们现在越来越重视本土的结合与转换的问题,这种东西背后是文化的价值观,思想的一种对本土的一种认识。
中国雕塑学会常务理事、四川美术学院教授王林
王林:因为老实说中国的历史不是说,它本身在形成了这个历史,不是说我们要去找一个东西说成是一种历史的变化,这个话题我想这个涉及到本土化的问题,老实说我们中间也有一些雕塑家很有豪气地谈到汉唐雕塑,重整雄风,但是真正汉唐雕塑能够重整雄风吗?这是一个问题,因为毕竟是一个古典时代的已经达到一个高度的东西,我说的话其实我想我们应该重视一种正在发生的可能性,就是包括昨天我说到中阿雕塑尽管我不太熟悉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但是我觉得其实中国不管是艺术界、文化界当我们去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不管是借用丝绸之路,借用乡愁之类的概念,其实我觉得总有一些点是可以去总结的。比如说中国的艺术家和阿拉伯的艺术家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产生一些新的东西,而产生这些新的东西就是会成为以后的历史,如果做得好很快成为以后的历史。就像我们说的殷老师他们甚至带有革命性英雄主义这个雕塑的时候,其实他们也有它的那种构筑性,其实这是它语言上的一个特点,并不是说它只是在意识形态上沿着英雄主义的纪念雕塑的概念,我们就可以把它视为已经有过的历史,其实它是在这样一个过程当中它在发生,而艺术的发生孙振华用了一个形象大于思想,当然这是一个比较传统的说法,这个说法还是有效,其实就是当我们在创作的时候,其实我们是大于意识形态的不管是号召或者是它的酝酿等等,其实当我们产生出新的东西来的时候就是历史,所以我觉得这一点非常重要,不是说我们要去强制性的,我们要去号召性的做雕塑的本土化,而是我不相信这个运动式的或者是号召就能够产生多少有价值的作品,我觉得我们应该是去产生这种过程、去寻找这种可能性,而且里面一个最大的核心就是雕塑家个人的创造力,它在这一点上起了一个历史性的推进作用。
四川美术学院副院长、四川美术学院雕塑系主任焦兴涛
焦兴涛:我们中国人说吃什么补什么说明我们没有这个东西才提,我们根本就没有本土化或者是文化的传统才提、高举这个大旗,如果你有足够的自信根本不用提,就在这个本体当中,就在这个传统的继承当中,你就在这个传统的转换当中,你也在这个传统的创造当中,这都是要提,既然要提说明我们真的有问题,但是问题是什么呢?有时候我觉得不是一个雕塑家能说清楚的一个东西,但是有一点如果从其实本土化这个东西从现代学科意义的雕塑传入中国开始建立杭州国立艺专开始这就是中国雕塑家不断地萦绕在它面前的一个话题,这个本土化从民国之前一直到50年代到今天一直在提,最后变成其实是一个不能简单叫政治正确的东西,因为确实是一个后发的一个艺术的包括京剧的国家必须面临的一个它者话或者是必须寻找存在感,我的主体性在哪里的问题,这是一个大的问题。另外最近网上出现很多其实是老文章关于《收租院》历史的虚构,历史的作伪,我对这个问题其实很复杂,不是简单能说清楚的。但是有一点如果仅仅从技术手段和各种艺术的方式,观念上去做本土化的这种尝试《收租院》在60年代在那个现场完成的那个作品一定是我们今天理解的雕塑的本土化的一次身体力行的创造,而且卓有成效的一个创造,包括今天所有的艺术的技术,草绳、棉絮、包括衣纹的塑造等等,包括现场感,包括长卷式的连续的,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再反过来看这样的问题我倒是觉得很有意思,60年代对于本土化的一个冲动、一个作品和我们今天本土化的方向有没有区别,有区别在哪里会呈现今天几十年后有不同的理解和态度吗?
山西传统的雕塑
王林:这个还是有问题,为什么?因为《收租院》里面有很核心的问题,当时塑造的时候尽管用了很多民间本土的一些做法,而且也缺失有一个诉求就是当地的那些民间艺人他们有一种要去还原真实,但是背后其实有一种力量,这个力量其实跟当时的意识形态是沟通的。在哪一点上要沟通呢?就是要典型化,而典型化是共产国际的意识形态,老实说中国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种本土生长的东西和共产国际的意识形态诉求之间的不断地矛盾,你发现所以当年做《收租院》雕塑的时候,其实尽管他们去用了很多民间的手段想把它做得逼真,但是它仍然是按照一个典型化的意识形态的思路来做的,而且强化了这种典型化的情感的极其愤怒的或者是极其情绪化的一个东西。所以我们对收租院,我觉得一方面要去分析它产生的一个现代艺术,我们现代艺术倾向当中倾向于体制化的诉求,这个诉求和典型化是矛盾的,老实说,因为典型化的东西往往它在倾向性上这两点上其实它是不是注重现象的,它不是注重现象,它是注重本质的,所以我们实际上后来很多的变化其实是更注重现象,反而去排斥那种过于意识形态化本质的诉求,而且我们在倾向性上因为倾向性跟本质的诉求是一致的,所以我们在这个上面所以对《收租院》的分析,我觉得一个它的日常性有这个层面,也有它的逼真性,但是同时我觉得它是矛盾的,我们可以在这个方面做一些分析。
收租院
殷双喜:今天谈到了《收租院》,过去我们不大谈这个问题,但是刚才谈到这个跟今天的关系,我觉得《收租院》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是20世纪今天雕塑史上绕不过去的重要的一个作品。所以我觉得我还建议川美雕塑系对《收租院》进一步展开新时期的研究和讨论。因为川美开过《收租院》的国际研讨会,另外王教授也提出要有血统的文存、图存和研究这三个脉络,这个问题具有典型性,对整个中国雕塑的发展都非常有价值,所以说我们现在能够作为后人几十年过来心平气和的讨论,撇开个人恩怨,这个问题对现代雕塑史影响很大,我个人看网上现在有一些文章主要是从历史的真实性这方面来否定它、批判它,认为它虚构了历史、伪造历史,然后就没有价值,这是一种历史角度的一种审判,我觉得我们现在要讨论《收租院》除了放回到当年历史时代的区别,我要思考的问题是这样一件作品对雕塑史的发展价值和意义何在。那么我现在的看法就是除了它保留了中国传统的雕塑或者是借鉴传统雕塑造型的塑造方法,当然说它像西方超现实主义雕塑逼真是另外一个概念,我觉得它很重要一点是它把中国的戏剧性,它按照第几场来推进,就是它用雕塑呈现出来一个时间的发展,雕塑呈现出一种情景化、叙事性的推进,这个东西雕塑过去作为一种象征性的艺术在这里它具有中国传统的章回小说和民间戏剧的戏剧性,因为戏剧性就是冲突性,戏剧表现冲突,没有冲突、没有情结就不构成戏剧,《收租院》在这个方面做了很大的探索和推进,它有开头,有进展、有高潮、有结尾,它观看这个东西是一个长的历史剧的方法用雕塑来演这个就非常有趣,这个在今天的当代、现代雕塑里谈到雕塑的剧场性,公共的参与和互动这个非常有趣,当年的先生对这个问题并没有自觉性,它只是按照中国的传统文化让老百姓像看戏一样的激动、感动,这个跟看敦煌壁画的经变道理是一样的。
中国雕塑学会副会长、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孙振华
孙振华:2016年我觉得有两件事情特别值得我们关注和思考:第一就是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和隋建国基金会它们发起翻译了两本国外的书,一本是威廉塔克的《雕塑语言》,另外还有一本是《雕塑的变迁》,它的作者是罗莎琳·克劳斯地他们背后的推动力量是什么呢?要进一步研究西方,要补现代主义的课,说中国过去完全不懂现代主义,与此并行的另外一种力量一个事情也特别有意思也是发生在中央美院雕塑系第六工作时张伟他们推动要把中国山西的泥塑,泥塑的照片、泥塑临摹的作品,泥塑的收藏在世界艺术史大会上展览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这次又在景德镇又展出,这两件事情并置起来特别有意思,可能也正好说明当今中国雕塑界实际上存在着两种力量或者是两种推动力:一种是进一步要研究西方,不能说西方化,要研究西方,要讨论西方;过去其实我们可能是浮光掠影只是表面上知道一些概念和时间;另外一方面是所谓本土化要回归本土,在这个过程中间我个人的看法是说我在景德镇这两个活动我都参加了,我在景德镇的研讨会上发言我就谈到其实我们现在要警惕的是站在一种民族主义的立场上来看待本土化。什么是我们的传统?其实我觉得我们对未来有怎样的期许,有怎样的愿景,我们就会发现,或者我们就会找到梳理怎样的传统,也就是说传统不是由过去来决定的,传统是由未来决定的,你出于什么样的未来你就会有什么样的传统,所以传统更重要的不是回归,不是向后看,而是创造向前看,我觉得这才是在我们今天的各种资源的配备,各种思潮都并存的这样的一个情况下,中国雕塑应该取得的一个道理,就是我们不拒绝任何一种资源的传统,因为我们今天已经不再是单一化、封闭的一种文化情境,我们在一个开放时代,我们指的是吸收所有的资源、面向现实我们开拓未来,我们创造新的传统。
殷双喜:传统是保护,但传统是不可以挑选的。
孙振华:现在有一种国粹的东西,传统回到汉唐、回到明清。
王林:没有新的创造就没有传统,它会被陈旧意识形态变成阻力。
孙振华:传统是创造出来的,传统是被发现的,过去发生了多少事情今天怎么看,你想挖什么就有什么,为什么要挖这个东西就在于我们今天需要,我们今天需要是居于我们对未来的一种享受。
王林:幸好我们今天的理解是有一定程度的多元性,这个强调是我们重新谈论传统的时候一个比较有意识的一个现实的基础。所以发现不同的未来的可能性,像我们做羊蹬计划发现一种可能性、新的可能性,其实从这个意义上讲。
孙振华:所以我们现在都在谈本土化,都在谈回归,我对回归是很警惕的这种说法,回归是向前,我们不是回归,回归到什么时候,我们要很警惕,在这种所谓本土化的口号背后还有一种不好的倾向,就是一种守旧、封闭、固步自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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