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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专稿】高瑀:爱怎么地怎么地 最终你需要的只是跟自己较劲

2017-03-31 18:12:21 李璞

艺术家高瑀

  高瑀,江湖人称“高老板”。作为80后最早被大家所熟知的艺术家之一,在2008年翰海春拍时,作品《打虎》就以100万人民币成交,成为80后第一个拍卖过百万的艺术家。

  3年前,由于北京的工作室拆迁,高瑀选择离开北京,去往重庆,回到他母校四川美院所在的城市。这几年,艺术圈几乎没有了他的消息。然而高瑀并没有闲着,除了创作之外,他还在重庆经营起了威士忌酒吧“醉先生”,似乎与当代艺术圈越来越远。作为一名贵州人,重庆这片土地让他既亲切又依旧孤独,亲切的是“在这儿再也不用担心哪一天住的地方会被拆迁”,孤独的是重庆几乎没什么圈内人,“在这里我变成一个比较自我的状态,有更多的时间来独处、来孤独。从某种角度这会逼迫你更多的来面对你自己,追问你自己。”

展览现场

  2017年3月30日,“不现实之二”在龙美术馆(重庆馆)揭幕。这是艺术家继2013年上一次个展‘钟馗上任记’后沉寂多年的个展,也是高瑀在重庆的首次个展,集中展示了他2014-2017年期间的创作30件,作品形式除了布面丙烯之外,还有纸本、根雕以及电动装置等媒介。高瑀延续了自己2012年个展“不现实”的主题,升级为“不现实之二”。以作家乔治·奥威尔的《一九八四》和奥尔德斯·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出发,试图以两种社会学预言作为框架,通过对民间美术文本与网络图像的挖掘与再制,探讨在艺术实践上的某种新的历史线索。

展览现场

  当我们再次见到艺术家高瑀以及他的作品,与大家所熟悉的样子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比起从前的愤怒的青年,如今的高瑀变得更从容,也更玩世不恭。“不现实之二,不现实很二。不现实不是什么好主意,不现实也不是什么好主义。不现实什么都不是,不现实只说不。”进入展厅我们可以看到这段醒目的俏皮话,在高瑀看来,自己有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天真,“这与我的性格有所关系,不现实这个词,从某种角度而言是我对自己的自况,调侃自己的东西。”

展览现场

  对于此次个展,艺术家高瑀表示,就像是一份答卷,把自己这些年的思考和所经历的事情都用在了展览当中。熟悉我作品的人可能会发现,这批作品无论是绘画风格还是艺术媒介上,与我此前的作品有着很大的区别。“2014年,回到重庆后,我所有的生活的状态都发生了变化,这个展览也可以看成是我与这座城市情感的梳理与总结。所有的创作都是关于现实问题的思考,是一个自己跟自己较劲的过程,算是我的一个重新出发和重新起步吧。”

展览现场

  雅昌艺术网:沉寂多年之后,您带来了最新个展“不现实之二”,会有哪些亮点?

  高瑀:亮点嘛,就是和之前不太一样。熟悉我作品的人可能会发现,这批作品无论是绘画风格还是艺术媒介上,与我此前的作品有着很大的区别。

  雅昌艺术网:您是川美毕业的,这次展览也是您第一次在重庆举办个展。心情如何?

  高瑀:总不可能说回馈家乡父老吧,家乡父老不需要我回馈。2014年我从北京回到重庆,有更多的时间来独处、来孤独。在这里我变成一个比较自我的状态,从某种角度这会逼迫你更多的来面对你自己,追问你自己。这次的展览可以看成是我与重庆这座城市情感的梳理与总结,对于生活、创作,跟城市的关系,是一种表达和总结的方式。我所有的创作都是关于现实问题的思考,是一个自己跟自己较劲的过程,算是我的一个重新出发和重新起步吧。

现场播放的视频

  雅昌艺术网:重庆会给您“孤独”的感觉?

  高瑀:上学的时候很热闹啊,那时候朋友多。现在我是跟孤独做伴,也接受了孤独,其实在北京,也是孤独的。

  雅昌艺术网:“高老板”这个称呼是因为开酒吧吗?

  高瑀:不是,这个称呼已经喊了十几年了。

展览现场,高瑀2014-2017年期间手稿

  雅昌艺术网:怎么会想着开一家酒吧呢?

  高瑀:主要这边没什么朋友玩,没地方喝酒。重庆几乎没什么圈内人,开酒吧以后,我认识了更多的朋友。

  雅昌艺术网:我们要如何理解您对这座城市的情感梳理?

  高瑀:其实一座城市对于创作的影响更多的是潜移默化,没有显性的关系。在重庆生活,节奏没有那么快,这是一座没有太多秩序的城市,就像我们看渝中半岛,像植物一般是到处延伸出来的。这种无序,带来了更多的自由度。更多的时候我会去观察,通过观察路边的人,市民的生活,从外部世界获取讯息的同时,构建自己内心的世界,这也是对我创作产生影响的过程。

  雅昌艺术网:展览主题“不现实之二”很自然的会想起您2012年在北京银河SOHO的个展“不现实”。几年过去,为什么会延续这一主题,较之以往又有哪些新的认识和变化?

  高瑀: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延续了我思考的一些问题和内容。从某种角度来讲,我的情绪又是有所变化的,从站在愤怒的第一线变成了一名旁观者。但我对问题的思考一直是保持着的。“不现实”是什么?它不是“现实”,也不是“超现实”。

  雅昌艺术网:一进展厅就能看到墙上贴的一段话:“不现实之二,不现实很二。不现实不是什么好主意,不现实也不是什么好主义。不现实什么都不是,不现实只说不。”

  高瑀:这是一段俏皮话。有的时候,我有一种不合时宜的天真,这与我的性格有所关系。“不现实”这个词,从某种角度而言是我对自己的自况,调侃自己的东西。最重要的不是不现实,最重要的是说不。

高瑀 《火要灭了 - 奥威尔和赫胥黎》 布面丙烯 300x140cm+300x180cm+300x140cm 2016

  雅昌艺术网:这次的作品从四个部分出发?

  高瑀:其实是两条线索,我以作家乔治·奥威尔的《一九八四》和奥尔德斯·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出发,试图以两种社会学预言作为框架,中间又有所细分。通过对民间美术文本与网络图像的挖掘与再制,探讨在艺术实践上的某种新的历史线索。

  雅昌艺术网:为什么会以此出发?

  高瑀:乔治·奥威尔的《一九八四》和奥尔德斯·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分别对未来做出了预言。他们勾画出的所谓未来的场景和对未来的想象,实际上都是一种规训。一种国家机器对个人的规训,是一种规训术的表述。准确来讲,《一九八四》和《美丽新世界》在今天每一个国家都有,特别是进入到现代社会里,规训术都会存在。

高瑀 《憧憬》 布面丙烯 300×120cm+300×160cm+300×120cm  2017

高瑀 《嫦娥你好》布面丙烯 330x220cm 2016

  雅昌艺术网:聊下您的画面内容吧。

  高瑀:类似《憧憬》、《嫦娥你好》这样的图案是我们以前随处可见的,对我而言也是很重要的视觉资源。而所有的视觉经验,都不是纯视觉的,都包含着意识形态的问题。在我看来,所有的美术都是规训,特别是在意识形态下。所谓的社会主义好少年,对未来的憧憬就是一种规训。这种工作方法是我对自我视觉经验的梳理,利用这些找到新的似乎、可能的线索,关于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一些我的想法。

高瑀 《倒!倒!倒!》 根雕 233x80x186cm 2014

高瑀 《打靶——砰!》 木刻屏风(A面) 240×120cm×3 2016 

  雅昌艺术网:除了架上作品,还出现了根雕、木刻屏风和电动装置。

  高瑀:其实就是找了一个新玩法,尝试点有意思的东西。

高瑀 《玉兔号》 遥控电动车 255x174x(107-145)cm 2014

高瑀 《玉兔的进击》 布面丙烯 360x110cm+360x160cm+360x110cm 2016

  雅昌艺术网:怎么会对根雕感兴趣?

  高瑀:以前工作室的旁边就是根雕厂,我觉得挺有趣的,根雕其实是一种特别土的东西。顺着形状来组织造型的方式和我现在某些创作上的想法和心态有些类似,说白了就是“借势”。我不去控制很多,让它自然发生,借着这个发生,变成我想要的某种结果。

 

高瑀 《 改造二流子~呜~》 木刻屏风(B面) 240×120cm×3 2016

高瑀 《榨取工人血汗的资本家-两根油条》 纸本设色 150×150cm 2016 

  雅昌艺术网:整个展厅的布置,您也是花了心思的,加了有很多画面之外的效果。

  高瑀:我希望在视觉上,更为活泼,但不希望它是轻松的。就像《改造二流子》、《榨取工人血汗的资本家》,这些都是老的话题,在题材、样式和视觉经验上,我用自己的方式让大家对过去某一段有意思的意识形态产生兴趣,也挺好的。

  雅昌艺术网:所以“不现实之二”是面对意识形态的您的一种反应?

  高瑀:可以这么理解。将意识形态转化成自己的语言。

高瑀 《鸡血疗法》 布面丙烯 220×250cm 2016 

  雅昌艺术网:伍劲老师说您是他接触过的艺术家当中可能排在最不功利的艺术家群体中。不可否认,作为80后第一个拍卖过百万的艺术家,您一直是“卡通一代”的代表。

  高瑀:我当然要否认!“卡通一代”这个词太土了,都是他们说的,我从来没承认过。

  雅昌艺术网:那我们怎么看您作品中的卡通?

  高瑀:这其实是跟我的经历、视觉资源有关系的。我们这一代的视觉经验不是被经典美术所塑造的,而是来源于我们所看到的连环画、漫画、插图、动画片、年画、宣传画等等。小时候是那些,再往后一点可能来自国际化的图像。很多小时候的个人经历和所接触到的,会进入到你的视觉经验。像我用插图、连环画、老的木刻这些,就都是来自我以往的视觉经验。我现在做的是“回望你的经验,再进一步梳理”。不光是卡通,还有更复杂、全面的一些东西。

  雅昌艺术网:您觉得自己最擅长表现的东西是什么?

  高瑀:不正经,算是我的擅长。

高瑀 《滚不动了》 布面丙烯 150×200cm 2015 

高瑀 《接不住啊》 布面丙烯 150×200cm 2015 

  雅昌艺术网:《滚不动了》、《接不住啊》这几件,是在说中国的一些现状?

  高瑀:也不是,更多的是跟个人的态度,生存状态有关。不光是我,这些跟很多人的状态是相关的,我也是普通人之一。不一定具体到某个什么,但凡有些敏感的人都能够细致的感受到这些东西。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个样子,会有无力感。

  雅昌艺术网:为什么会说这次展览是一次重新出发?

  高瑀:因为现在心态变得更年轻了。以前的我更加严肃、严谨,现在年纪大了,不怕失去了,对生活也改观了。人如果一辈子追求不变或者追求变化,都是很可怜,都是不对的,是在强撸。自然一点就好,爱怎么地怎么地嘛。做饭也好,做生意也罢,其实跟画画是一样的。能把一件事做好了,做什么都能做好。人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对立面和对立的概念,在我们年轻时,十八、九岁才需要一个去打倒的对立面。慢慢的你会发现,真的没必要去设立一个打倒的对象,最终你需要的,只是跟自己较劲。

(责任编辑:李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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