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源于生命的中国气度 ——艺术家张国龙将携“长城”亮相美国
2017-04-21 10:38:16 未知
张国龙 《厚土》 综合材料 960×300厘米 2012年
本报记者 景晓萌
美国洛杉矶艺术博览会即将于当地时间1月11日开幕,其中中国文化传媒集团带来的“长城——张国龙个展”堪称一大亮点。展览将呈现长达10米、高逾3米的巨幅综合艺术作品“长城”系列,在洛杉矶艺术博览会21年的历史中,如此大体量的作品尚属首次出现。
而对张国龙来说,这也是他首次以多件重要系列作品参加海外艺博会。张国龙将这次展览定义为个人艺术创作的“再出发”:来自中国的实验艺术,在海外主流艺术平台展现宏大的中国气度。
文化财富:在本届展览中,您的个展主题是“长城”,在您的众多作品系列中,您是如何选择并确定这一展览主题的?
张国龙:博览会是一个向社会各界推广艺术的平台,这次参展,我的展览主题首先定位在比较东方式的甚至是比较带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概念。我的长城系列已经创作五六年了。最开始做长城系列,是因为我在德国期间曾经看到德国艺术家安塞姆·基弗画的山,西方人画山比较生硬,着重表现厚重的肌理效果。看了基弗的作品后,我产生了画山的灵感,但我画的比较空灵一点,具有东方文化的气韵。之后我就创作了一批山水主题的作品。但就本次展览主题来说,山水更多是一个人文概念,并没有十分契合我的想象,所以后来我想到了长城。
“长城”这个符号大家耳熟能详。有鉴于此,我采取了一种新的表达方式,即利用岩石粉增加它的厚度,以材料的质感代替涂色,重新阐释长城的形象。此外,我的作品体量较大,它的气势、尺度和材质往往会在博览会这样的空间受到限制。而这次洛杉矶艺术博览会的中国国家展上,主办方给予全力配合,大胆地重新整合了空间,使“长城”这个概念得到了很好的发挥。从布展方式到参展作品的信息量上,突显了这个主题的重要意义。这也要感谢投资方、主办方,以及包括洛杉矶艺术博览会组委会的理解和支持。
前段时间,导演张艺谋和美国好莱坞的工业电影技术合作了电影《长城》,他们也是在给西方人做一个东方文化的引进,在这里,长城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艺术本身。从这个意义上讲,此次我的“长城”作品参展,其象征意义也超越了艺术本身。通过洛杉矶艺术博览会这样一个西方主流艺术平台展示中国实验艺术,对艺术家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文化财富:此次您的参展作品除了“长城”系列之外,还包括“荷花”系列、“方·圆”系列等,为何选择这几个系列的作品参展?
张国龙:在我30年的创作里,作品主要包括两个核心系列:一是“阴阳”系列,也就是东方的阴阳;二是“生命”系列。
在题材上,我没有选择纯抽象或纯观念的作品,而“长城”“荷花”“方·圆”这三个题材,实际上都是在表达东方的一种语境。
“长城”这个题材,如果做不好的话很容易流于通俗;荷花也是这样,它是一个很普及的题材,在当代艺术中,这又是很难处理的。而在“方·圆”系列中,用了大量的金色,“金”在当代艺术里也是很敏感的,因为它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富丽堂皇的工艺感。而我恰恰在利用这些题材进行跨界实验,也是在挑战这几个大众化的概念。
我经常对学生讲,一些优秀的西方当代艺术家,其作品特点可归纳为“满、整、厚、实”。而中国画相对应的词则是“静、空、虚、灵”。这四个字在我这三个题材中,得到了充分的延伸或释放。
另外,选择这些作品参展,也和我个人对东方的思考、对人生的感悟有关。首先,我的作品虽然使用的是综合材料,但我不像西方的创作方式那样强调材质和肌理。比如,在2016年创作的“荷花”作品——《浮·生》中,我用亚麻布、咖啡、老醋这几种材料进行胶合,呈现出带有中国古典文人画意趣的作品。
其次,我选的这3个题材,实际上是我个人经历的一种回归。我觉得,艺术发展到一定程度,它肯定要回到最传统最根基这一块。从这一意义上讲,荷花在我们中国的传统里边有太多的语意关联了。长城也是,它是民族、文化的一种象征。“方·圆”则包含着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阴阳概念。我下一步计划做个人的国际巡回展览,题目就叫“山水社会”。这里的山水不是视觉意义上的山水,而是一种人文的态度。因此,洛杉矶艺术博览会这一站,对我来讲非常重要,从我个人来讲,这是从中国到美国之间的一座桥梁,这也是我对展览充满信心的一个原因。
文化财富:就您的作品来说,除了巨大的体量给人的视觉震撼,您所选用的材料如黄土、咖啡、老醋等,也是极具个性的,独特的材料甚至可以说是您的个人符号之一。选择这些材料创作,其原因何在?
张国龙:在我的作品中,包括四种主要材料:首先是土,“土”这个概念在中国有着多重意义,比如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以及对养育百姓的黄土地的情怀。我的作品大部分都是黄土的色调,这也与我个人对黄土地的情结有关。
第二个材料是宣纸,比如在“方·圆”系列中,就采用宣纸拼贴。宣纸这种材料有一种柔性的、东方的情怀。第三个材料是大漆,这也是极具中国特色的。中国有句话叫“黑不过大漆”,漆很容易和西方的材料结合,加入大漆以后,作品材质就变得更厚重、实在。
第四个材料是金属,比如铁。我从小生活在沈阳,它也是老工业基地,所以我对金属、钢铁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铁和土,它好像冥冥产生一种必然联系。而且这个土和铁,中国文化中认为“土生金”,土是柔性的,它更加包容;金更多象征的是一种硬朗、提纯,“土生金”是中国文化里的一种哲学概括,也刚好与我的作品主题相吻合。二者的结合,可以看做是一种后工业时代的产物。
这4种材料,其本身承载的文化意义大于材料本身。它们有各自的特点,比如说黄土易于制造肌理效果;宣纸有微妙的吸收性质;大漆遇水或油以后,会产生化学反应;铁是极其理性的,但会与其他材料产生物理反应。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土是一种自然的材料,宣纸是文化材料,大漆是传统文化的承载,铁更多的是一种社会材料。
我认为,实验艺术的本质在于,作品本身在传达信息,我们只是借由它的材质、意义来表达个人观念。以参展作品为例,这几个主要材料都出现在“长城”系列作品中。其中的长城形象虽然有写实的效果,但由于多种材料的组合,它更多的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是一种象征。
文化财富:“宏大叙事”是您的艺术创作的另一个显著特点,而当“长城”这一中国文化符号与您的宏大叙事结合后,作品就呈现出恢弘壮阔的中国气度。对于作品中表现的崇高与震撼,您如何解读?
张国龙:“宏大叙事”是一把双刃剑,如果做不好,很容易和“假大空”联系起来。我作品的宏大包括两个层面:主题和尺寸。这里边还有一个基弗提出的概念,他不希望观众把作品仅仅当做一幅画去欣赏,而是希望观众进入作品之中。作品要把人“装”进去,这是我的理念。
试想一下,如果这个画是1米左右的小画时,你看到的更多是审美概念;当这个作品厚度、尺寸、题材都宏大时,你会发现有一种气场或者有一种感受的力量,这种力量不仅停留在视觉上,实际上是一种内心感受。这也与当代艺术的主旨契合,即不是针对真正的审美视觉,而是更强调观众的内心感受。
此外,我的作品强调空间场景,即使是架上作品,也可以是一种装置,也有一种对空间的辐射和影响,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气场”。我认为,对艺术家来说,这种“气场”不仅是作品呈现出的最终样貌,更存在于其创作状态之中。
我的学生曾经问我,为什么常常在谈“生命”系列?我很严肃地回答,我是对生命极其尊重和热爱的一个人,如何让生命长久延续?唯有留下作品,这是我真正创作的动力。“知耻而后勇,向死而后生”,这是我的人生感悟,也是指引我的创作源泉。唯有如此,才能从心底生发出对生命、对自然的真情实感,并使其融于艺术作品中。
(责任编辑:刘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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