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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讲堂3648期】对话:艺术家的在地性

2017-04-23 08:19:43 樊玮

  嘉宾介绍:

  贺婧:策展人与艺术评论人、Modern Art策划总监、《艺术界》法语版主编。

贺婧

  朱朱:诗人。著有诗集《驶向另一颗星球》、《枯草上 的盐》、《青烟》、散文集《晕眩》、《空城记》,现居南京。获《上海文学》2000年度诗歌奖,第一届刘丽安诗歌出版奖,第二届安高(AnneKao)诗歌大奖,长诗《鲁滨孙》获2002年《诗林》优秀作品奖。现居南京。朱朱是一个纯粹的诗人,他基本上不写小说,他的诗在冷峻中蕴藏着不可言及的孤独和悸动。在新生派诗人中,朱朱是国内不多见的激情内敛、沉静而博思型的诗人。

朱朱

  邱黯雄:艺术家,现任教于华东师范大学设计学院。他创作的装置作品和动画电影带领观众踏进回顾过去、展望未来的时间之旅。德国学习的经历在他的作品中留下了斑斑声影。 2006年,邱黯雄获CCAA中国当代艺术奖荣誉奖,他的作品为牛津大学博物馆,苏黎世Kunsthaus美术馆,奥斯陆Astrup Fearnley现代美术馆, 瑞士银行基金会,日本东京现代美术馆收藏等收藏。第一届艺术与设计大奖赛候选人。

邱黯雄

  导语:

  继2007年“前尘-新大陆架的沉降”,及2009年“关于:新山海经”,2010年的“动物园”之后,邱黯雄的新山海经系列水墨动画电影作为博而励画廊年度的首次展览亮相,集中体现了艺术家在过去十年中对于中国当代风景的思考。《新山海经3》将以宽屏3D影像的方式展现,同时作品制作过程中的部分油画、水墨绘画、艺术家手稿等都将一同呈现。博而励画廊邀请leap主编贺婧、诗人朱朱、艺术家邱黯雄就“山水、空间、诗性在今天的可能性”进行了一场探讨。

  主题:山水、空间、诗性在今天的可能性

  第三部分:艺术家的在地性

  主持人:邱黯雄早期的作品被MOMA还有大都博物馆收藏,我们现在有两个问题想请教二位,这两天我听到最多的反复在讨论邱黯雄的展览的话题就是在地性,就是在全球化的文化领域当中,全球化文化的冲击当中,艺术家他的在地性很重要,很多美术馆机构也在看艺术家的身份,之前可能大家不太在乎艺术家的身份和属地,你们是怎么看现在就中国艺术家也好,或者是海外艺术家也好,在他的当代的创作当中他们的在地性,包括他们的身份怎么去界定,结合他们的这种现代创作,想听听你们二位的想法。

  朱朱:这是一个大问题,当然也会联系到邱黯雄。在地性核心讨论的一个问题就是身份,比如说在80年代尤其是在90年代, 90年代中国当代艺术和西方有了对接的可能,或者说在90年代我们的先锋艺术才被认为叫当代艺术,那样的一个时刻就是说很多的在地性,我觉得其实是简化为三种方式:

  第一种是政治符号,作为一种意见者的政治符号;

  第二种是中国古代材料和图案等元素和当代艺术的一种相对简单的嫁接;

  第三种在地性的方式就是去记录了一个正在巨变的中国处在都市进程化当中也好,处在拆迁也好,等等巨变时空的这样一种相对比较实时实地的记录。

  这三种方式是我认为的当时中国当代艺术的在地性,这三种方式后来都得到了反思,尤其是在金融危机前后,大家有所冷静,同时也会重新再反思一下我们当代艺术为什么走向了复制,失去了一个创造力。

展览海报

  在今天谈这个问题,我觉得可能比如说西方人或者是中国之外的博物馆的评论家策展人他们在寻找一个所谓中国的在地性,中国的艺术家不应该在这样一个时刻制造在地性,这在我看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只是说我觉得任何时候艺术家应该听从内在的需要,自身的需要,自我表达的空间,这是特别重要的。

  前边两到三代艺术家看到很多起起落落,我们看到了他们曾经才华横溢的时候,曾经找到了一种最具有活力的表达的那个时刻,后来又陷入到一个什么样的困境,确实在十几二十年里面,我确实看到很多,所以我觉得个性化,应该就是个人化,个性化的一种表达是最好的,而且处在一种这样的语境里面,其实关于身份,关于很多的问题可以再一次的讨论,这种讨论是不是还有继续讨论的可能性,我觉得永远存在,只是说这个是不是你的内心不得不说就是要享受那样一个东西,这个之间的区别实际上是很大的。

  我觉得因为邱黯雄对于古代文本语言的这样一种转换,从某种意义上可能和我们说的前期的中国当代艺术的第二个在地性,就是中国古代符号或者是元素的一个运用是有一些类似,但是我觉得区别在于当代艺术是把这样一种古代元素和有限的对于西方当代艺术的认知做了一个简单的嫁接,这是当时的在地性。我觉得邱黯雄他不管是视野,包括自觉性,不管是他的照顾,都是在一种更加深入也更加个人化的这样一个向度上在推进。

  邱黯雄:对,我很同意你说的你是去迎合一种他的所谓东方主义或者说他的一个对对方的想象去做这件事情,还是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这个我觉得你是看着外面走还是看着里边走的一个区别。

  当然我觉得我走到今天的这个方向其实是从我20岁刚刚毕业之后,那个时代就像刚才朱朱说的,大部分年轻人都是先受了很强烈的西方的影响,包括我在美院里也是对西方美术了解或者是西方艺术或者是当代的东西更感兴趣,也更想往那个方向去走,但是那个是一种激情式的,年轻人的一种对于他有很多叛逆式的一种激情的向往。

《新山海经3》放映现场

  但是当我毕业之后,有一段时间是比较迷茫的,我觉得那些东西好像是一种燃烧过后会有一种特别空虚的状态,你感觉自己没有一个特别踏实的底,你的脚踩不到地的感觉,那一段时间是找不到方向的。正好当时也可以说是因缘或者说是一个机缘巧合,我接触到这些传统书籍,它和我原来对它的想象和理解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也可以更深地去理解它的时候,你就觉得看出它的意味和它和你自己的这种关联性,就是你发现你的生活里的,包括你用的语言,都是它的来源,但是你原来是不知道这个来源,这个时候你就发现它跟你更亲近,而且这个时候它给到你的某些好像是一个基础一样。

  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慢慢觉得可能我会和文化的这种系统产生关系,之后我做的整个实践都沿着这个方向是往下走的,但是中间也有反反复复,有时候你会矫枉过正,你会假装是一个古代的隐士高人去画一些山水画,但是这种东西是一个不真实的状态,你捏造出来或者是虚构出来的一个状态,你并不是一个生活在山林之间的隐士,你是生活在城市里还在艰难挣扎的一个城市人,而且面对是一个信息社会或者说是现代社会零零总总一个复杂的情况,你不能假装去无视这些东西。

  后来我觉得去找到怎样的一个方式能够表达你的真实生活,但是又能把你所喜爱的某种我觉得是不光是一个审美,不是一个品味的问题,我觉得它是一个世界观的问题,我们看古代的像《兰亭序》经常会说俯仰,他会用俯仰这个词,就是你一抬头、一低头之间你和这个社会和宇宙空间之间的关系,它超脱于一个太具象的社会,而是你有人生体悟的东西。包括唐诗宋词都是它有很具体的叫什么?就是由头,比如说他贬官了或者是有一个什么特别具象的处在社会政治生活,或者社会生活当中一个具体的事件引发他去创作这样一首诗、画一幅画也好,但是诗和画最后它是超越了他那个时代的东西,他引入到人的对人根本问题,比如说人的存在的问题和人的归宿的问题,我觉得这个是艺术比较高的一个境界。

  还有一点,我觉得艺术作品的复杂性不是体现在它的形式的复杂,而是它内在的那种关系的复杂,这恰好是因为视觉赋予它的东西,但是今天很多当代艺术过于符号化,它强调力量的时候需要特别简单,这种简单会变成一种就是说你阅后即焚的感觉,或者是看后即忘的感觉,因为它给到你是一个概念,当我得到这个概念以后,这个载体对我来讲没有什么可去玩味和可去探究的一个可能性。

《新山海经3》展览现场

  但是当我面对一幅古典绘画的时候,因为它的创作过程赋予了它非常多的复杂性和时间精力,我们说精气神的东西贯穿在这里边,就是耐人寻味的一个状态,包括古代的诗,可能就是四句话,很简单,但是你可以无穷地回味,我觉得这个东西是今天当代艺术快速生产之后缺乏的东西,这一点也是我愿意主动投入精力和体力去做一件作品或者说做作品的一个方式的选择,可能它是更保守的或者说是一个更传统的方式,但是我觉得它对今天来讲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贺婧:我还要说到在地性的问题,关于你的那个问题我可能从两个层面来说:第一个也是跟我自己个人的实践过的案例有关,我觉得在地性今天是一个不管从笼统地来说还是对个体来说都是非常复杂的一个问题,比如说我们在15年的时候第一次做一本拿到法国去的中法文的一个特刊,因为我第一次系统性地去介绍所谓中国当代艺术这个标签的东西,或者什么也好,当时就非常直观的遇到了这个问题,就是什么是中国当代艺术?你怎么介绍中国?后来我们的一个考虑就是说它可能不是一个地理概念,所谓的在地性今天其实已经被消解了,它完全不是一个地理的概念,更多是被拆分的一个社群的概念。

  所以最后我们那一期专题就叫做《中国:浮游的共同体》,这个共同体在法文里面用的是复数,因为我不想去谈什么是中国当代艺术,或者是什么样的,用几个人去代表,而是说今天可能我们被拆分成了不同的社群,比如我们举个例子说网络社群,一个网络专栏,他每天中午出去吃碗面,下午回来联网打游戏也好,或者什么也好,他连接的完全是另外一头的,他的社群是一个游动的,是一个浮动的,他完全不是我们想象中地理概念中的一个中国人,或者说在中国这个地方进行创作的艺术家的概念,这一点我觉得是从个体或者是从笼统的概念去讲什么是中国的一个在地性,我不觉得它存在一个板块,它其实是一个浮游的复数的一个状态。

  另外一个就是中国当代艺术的所谓的在地性,我可能就比较怀疑,因为先要看怎么界定所谓当代艺术,如果我们把当代艺术界定为我们所熟悉的画廊的体系,博览会的体系,然后双年展这样的一个循环的体系来讲的话,这就是一个非常值得怀疑的概念。这些都是全球化体系下的一个。

第一、第二部《新山海经》

  所以我觉得今天谈在地化包括川普上台也好,或者说前两天荷兰的选举也好,过两天法国的大选也好,所谓全球化梦想破碎的这种局势下谈在地性其实很有意思,因为我不觉得我们刚才谈到的狭义的所谓中国当代艺术的领域内有在地性的艺术家,因为这个系统本身就不是在地的,这是一个价值体系,从画廊开始一直到博览会,到双年展,整个的体制和价值观其实都是我们说全球化和国际化的。

  而且所谓的中国当代艺术领域我认为它是高度全球化的自己独特出来的一个社群,它是跟外面直接连通的一个高度的社群,所以其实在这个社群里面,我不觉得存在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在地性的艺术家。如果我们要找在地性艺术家可能就是画院里面的那些,他们从来不跟国际的市场或者是国际的生态发生任何关系,那个可能是在地的艺术家。

  邱黯雄:其实从创作来讲,以前我是看一个法国的哲学家他讲过,绘画这个东西这个媒介是在地性的,或者说它是跟土地有关联的,那个时候用绘画的方式或者是类似于绘画,甚至电影它都是一种耕作的方式,它是有土地性的一种方式,它有一定的在地性,或者说绘画一旦形式出来的时候它不太可能是特别全球化的方式,因为它是一个特别古老的媒介,它就是跟土地有关联的,但是自从电视和之后的媒介、媒体,它是没有任何,它就是一个全球化的,它一出生、一诞生的时候,这个媒介就跟土地已经割裂了,没有关系的一个东西。

  在土地上,在数据上生存的人更加就是一个他在中国和在纽约呆着是没有任何区别,或者是在东京在任何一个地方,如果他生存是在一个赛博空间,是一个虚拟的环境,他跟土地也没有任何的关联。

  这一点我觉得为什么他们可能说的现在这些人来寻找在地性,我觉得恰好就是你说的在全球化前面狂飙突进的这样一个有可能二三十年的进程里边,忽然大家觉得好像差异性重新又过来去质疑,或者是去往反的一个方向去强调它的一个东西,但是事实上我觉得在整个全球化生活里,这个在地性是已经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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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樊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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