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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蔽的辽阔。

2017-04-28 21:45:57 黄石

  你所在的地方也正是你所不在之地。

  --T.S.艾略特

  事物的迹象在重复性涂写的掩蔽中形成了印迹思想。

  掩蔽并非抹去,是文化积层的覆含,是叶永青差异性图式的秘示。掩蔽,乃基于事物所需呈现某一面的不可见性,恰似保罗-克利1920年的开篇之辞:“艺术并不复制可见之物;它使人们看见。”

  这种掩蔽性的显像在多年前即移植到叶永青的艺术图谱。即便在著名的“鸟”类系列中,“不可见之物的可见性”(梅洛-庞蒂《可见的与不可见的》)即已隐匿其中。鸟,并非对鸟类的描绘。这是假扮作真的复制,既反刍了与中国绘画不可还原的消蚀,又作为现实拟像的意识显现:鸟不止是幻想、喜悦、纯净与美学的变身,同时也是荒诞、消逝、焦虑或虚无。从那时或更早,他轻巧地化约了具象与抽象、幻象与实在、再现或表现这些二元对立;鸟即鸟所指意义的掩蔽物。鸟是隐喻的集合。鸟是艺术家某个属性的自画像。

  含混性、蛰伏性、掩蔽性的图谱让叶永青的艺术成为艺术界无法归类的马尾藻海,正是如此,他遁避了艺术界跌宕起伏的概念标签段落,却异常清晰地储蓄了独一无二的个人化踪迹。那种看似信手拈来的、佯装散漫的不经意,滋生了令人萦怀、记忆深刻的图谱。早期劳申伯格的批判式拼装已被他删减得难以辨认,托姆布雷狂野恣意的纽约化语境也异化成他对事物韵律的备注,让位于他对万物与自然独特的柔情。一种温暖的、多样性生态的糅合:地理、气候、植物、飞禽、聚落、乡野、艺术史叠合的“物候学”(phenology)。----而这一指称恰巧源自希腊语“phaino”(显现)。

  对万物初始的敬奉绘就了“素帖集”系列。假构中国书写立轴形式的掩蔽,涂写本身再次呈现了事物秘示的印迹学。“迹”不仅是事物的索引与迹象,或是记号、履迹与书写,更是地缘、物种与文化症兆的草蛇灰线。隐晦的色彩涂层,依旧焕发着犹如芒果、草汁、褐色土壤所酝酿的南方地理隐秘的温度,这既是现实与幻觉之间的幕遮,也是阻隔虚空平面与事物弥生的基底。“帖”在此并非作为中国书写特定的指称,而是万物衍生的踪迹。无名幽灵似的图符在空间浮游,化育着生命的能量与生物节律,视觉性此刻以诗歌的维度考验着我们对于超视觉的心智:类似松尾芭蕉俳句式分行的醒悟、泰戈尔《飞鸟集》连绵倏忽的天真,以及溢淌着一丝几乎令人难以觉察的悲悯。

  如果“素帖集”是万物灵颂的图示,那么《第七封印》则寓意了人类宿命的终极分野。拼贴的涂写风格不禁使人联想起中世纪羊皮书卷的图符密码,而却以中国式册页形式复述展开。犹如梦境般的碎片印迹,隐约萦绕着管风琴警示般的救赎式回响,隐喻了伦理无可逃避的秩序。一种特有的超现实联想式逻辑--类似被语录、图符、印记叠合的蒙太奇文献。这是一份视觉所递交的认识论。“在书写的本源存在的,不是再现的忠诚,而是债务或礼物。”(雅克-德里达)

  极少有艺术家如其举重若轻,以掩蔽的才智呈现世界的本质、文明的迁徙、事物的节律;事物总是以掩蔽某物以显现其隐藏的不在场。始终优雅、冷静、稚朴、庄谐共处的品格婉拒规避了现代主义的沮丧以及后现代的代谢紊乱,却从未抽离其文化的多样性与地缘的独特性。他以幻觉僭越了幻觉。这是一种掩蔽的辽阔。一种对不可见事物可见性的寓言。图像更像是一则世界性散文。一次物候寓处的密语。万物符号的印迹。人类的药。

  他本身即如一种尚未注册的地理与气候。

  对于他来说,这意味着没有什么比事物赋予斑斓的命名与独特图谱更为喜悦。这恰恰是那类批评家狭隘的胸襟与局促的文化所无法领略与标注的。

(责任编辑:邹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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