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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铄:威尼斯双年展进入疲软期?

2017-05-23 09:39:02 殷铄

第57届威尼斯双年展现场

  5月13日,第57届威尼斯双年展如期开幕,51个国家参展。这届双年展的主题是“艺术万岁”(VIVA ARTE VIVA)!来自蓬皮杜艺术中心的策展人克里斯汀·马塞尔喊出了这句口号,并将其定为第57届威尼斯双年展的主题。然而,这样的口号似乎给人空洞的感觉。在今年的威尼斯双年展现场,本报记者确实感受到这一享誉世界的艺术盛事在繁华背后所隐藏的乏力。从平淡无奇的主题展,到越来越套路化的国家馆,似乎看不到什么亮点。难道具有百年历史的威尼斯双年展,正在走入它的疲软期?

  主题不明确的主题展

  进入绿园(Giardini)的主题展展厅里,马塞尔以一块巨大的展览前言背板向我们诠释了她对“艺术万岁”的理解:以艺术家为中心,“陪伴艺术家、倚重艺术家、成就艺术家”(with the artist, by the artist, for the artist)。这很容易让人想到亚伯拉罕·林肯(Abriham Lincoln)的那句“民有、民治、民享”(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不过,这种借鉴还谈不上深刻,更缺乏明确的纲领和路线。

  在“艺术万岁”主题展里,我们看到了不同的艺术媒介、多种艺术流派和众多参展国家的集体亮相,然而这种亮相,几乎是在我们拿到参展艺术家名单的那一刻起,就可以在脑中想象出来它的样子:绘画、雕塑、装置、影像、行为或是高科技艺术,平均分布在绿园城堡的各个角落;而来自欧洲、北美洲、亚洲或者非洲国家的参展艺术家们,也几乎严格按照其国家的综合国力,被印刷在墙上小小的标签之上。记者作了个小小的统计,仅仅在展览第一章“艺术家和书籍”(Artists and Books)之中,就有美国艺术家5名、中国和英国艺术家各2名,此外拉丁美洲艺术家1名、西欧艺术家4名、东欧艺术家3名、中东艺术家2名、其他亚洲国家艺术家2名、非洲艺术家1名,其中8名画家、6名影像艺术家、5名装置艺术家、3名表演(行为)艺术家、1名高科技艺术家。这样的类型和地域分布,和我们在任何一本艺术教科书中所看到的未有不同。也许这和策展人以艺术家为中心的原则设想存在着某种契合,但平均分布的结果是:难有什么作品让我们在短时间内受到感动,更谈不上耳目一新。在其中的一个独立展览空间之内,甚至回顾了逝世12年之久的法国艺术家雷蒙德·海恩斯(Raymond Hains)的艺术生涯,以一位老艺术家的成就来掩饰当下艺术家创新的不足,似乎成了本届威尼斯双年展疲软的一个注脚。

约翰·莱瑟姆 无题 综合材料 殷铄 / 摄

  商业与平庸之中,德国馆一枝独秀

  作为世界上历史最为悠久、规格最高且影响最大的国际艺术盛会,威尼斯双年展一直是各国新锐艺术家亮相国际舞台的前沿阵地。上世纪中叶,包括乔治·波拉克、马蒂斯和贾科梅蒂等威尼斯双年展大奖的获奖者,在国际艺术舞台和现代艺术史上都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然而在当今各种艺博会和双年展层出不穷的情况下,威尼斯已失去了“造星工场”的光环。记者在绿园采访荷兰画廊主杨·哈泽拉尔(Jan Hazelaar)时,他这样说道:“我刚刚从纽约弗里兹艺博会赶到威尼斯双年展的现场,想在这里找寻到适合我们画廊的新秀艺术家。”而当笔者询问是否有收获之时,哈泽拉尔摆了摆手:“和我在纽约以及其他画廊博览会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这里有很多首次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艺术家,但却很少有新的名字出现。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早已通过各种商业性质的博览会而积累了一定的名气。”

  记者在军械库展区的中国馆参观时,首先为巧夺天工的中国非遗成就所感动,但另一个困惑随之而来:这些非遗传承人和他们的作品,难道可以算是当代艺术的一部分吗?当记者将这一问题抛给哈泽拉尔时,他无奈地表示:“说实话,我没看懂,也不知道那些作品究竟属不属于当代艺术。”

中国馆中的皮影作品 《不息——移山填海》 陈明 / 摄

  在所有国家馆之中,荣膺金狮奖的德国馆艺术家安妮·伊姆霍夫(Anne Imhof)的行为作品《浮士德》,让记者和在场的观众动容。表演者们在被分割的展览空间的地上地下穿行、端坐或者沉思,引导着观众的视线并引发人群的思考。极简主义的视觉呈现和木讷但诗意的表演,成为本届威尼斯双年展上最为动人的瞬间。

  除去精彩的德国馆,虽然某些主导国家馆的艺术家并非是新秀,但凭借明确的主题和充满视觉冲击的作品,使这些场馆成为了整个双年展中的亮点。比如英国国家馆里的费里达·巴洛(Phyllida Barlow),以极其粗犷的材料和相比于场馆巨大的体量,让观众感受到了劳森伯格式的工业风格。并且,那些巨大的混凝土球和大幅的工业织品,明显是对消费社会更加有力的讽刺。

  俄罗斯馆雕塑艺术家格里沙·布鲁斯金(Grisha Bruskin),则将其标志性的白色雕塑进行了概念性的诠释和分布,融入了自己的观念,不再把造型和材质作为创作的重心所在,而是大规模使用白色雕塑和白色影像,构建出令人目炫的“神话地图”(THEA TRVM ORBIS MMXVII),让希罗尼穆斯·博斯(Hieronymus Bosch)的《人间乐园》以令人忍俊不禁的形式,在21世纪重现。

俄罗斯馆作品 《场景转换》殷铄 / 摄

  在绿园展场入口处,招贴上长长的赞助商列表,时刻向我们暗示着威尼斯双年展的商业化和平庸化。杜塞尔多夫艺术宫博物馆(Museum Kunstpalast)馆长彼特·维斯莫尔(Beat Wismer)对记者说:“我们所看到的艺术全球化,实际上具有相当的局限性。那些画廊业巨头,比如高古轩,会利用各种手段影响博物馆和各项双年展,最终让他们所支持的艺术家获得名望和市场价格的提升,这在威尼斯双年展的国家馆中也不例外。”第57届威尼斯双年展的国家馆,既是各个国家展现其当代艺术的舞台,又是各个艺术产业巨头博弈的战场。

塞巴斯蒂安·迪亚兹·莫拉莱斯 推移 影像作品 殷铄 / 摄

  圣马可广场的钟声,为谁而鸣?

  在威尼斯这座美丽的水城,两年一度的艺术双年展,包括建筑双年展和威尼斯电影节,早已成为城市性格的标志,吸引着一大批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和游人。在本届威尼斯双年展开幕的前两天,从市郊的梅斯特镇(Mestre)到威尼斯主岛,处处洋溢着双年展的热情讯息。铺天盖地的海报时刻提醒着这一艺术嘉年华的来临。

  然而不得不说,近几届的威尼斯双年展,很明显地开始逐渐脱离“艺术星工厂”和学术高品质的定位。现今的双年展中,主题展充满了各个国家及其艺术家之间的竞争,而由本国人担当国家馆策展人习俗的逐渐养成,更是让各个国家馆也加入到竞争中来。“艺术万岁”在国家利益的面前,显得有些无足轻重。或许是认识到了这一点,威尼斯城中的游览圣地——圣马可广场,在双年展的期间迎来了更多的游人——他们或许是因为双年展而来,但最终却更加兴致勃勃地在这里开始享受意大利美食和成群的广场鸽。

  除了荣膺金狮奖的德国馆人流较集中外,在绿园(Giardini)和军械库(Asenale)两个展区里,游客们更多的是在排队购买食品饮料,或是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或许,这就是策展人马塞尔所期盼的那样吧:平平淡淡之中,让观众去像艺术家一样生活和思考。然而当巴塞尔艺博会或是弗里兹艺博会开始急剧地吸引观众眼球之后,威尼斯双年展的主办方或策展人们,就不得不去思考这样的问题:渐趋疲软之后,它还是当初那个“威尼斯双年展”么?

第57届威尼斯双年展绿园主展馆外草地上,巴西艺术家保罗·布鲁斯基的作品 殷铄/摄

  外媒评论

  《电讯报》

  2017威尼斯双年展——优秀的艺术,但请少一些填鸭式的行为

  在2017年第57届威尼斯双年展上,艺术评论家Mark Hudson看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在不同的场馆外大排长龙,有些队伍短些,不用多久就能进去,而有些队伍则很长。排队的过程中,游客难免会开始阅读附赠的、介绍场馆及艺术品的小册子,Mark Hudson认为,游客在真正观看到艺术品之前,已经被小册子中详尽的解读所影响,而这无疑是一种填鸭式的艺术解读。

  《观察家报》

  威尼斯双年展上,德国人出了风头

  随着2017年威尼斯双年展金狮奖的颁奖结果出炉,德国馆和一位德国艺术家成了万众瞩目的对象。其中,德国馆获得“最佳国家馆金狮奖”,德国艺术家安妮·伊姆霍夫凭借其在展览中的作品《浮士德》获得“最佳艺术家金狮奖”。艺术评论家Laura Cumming认为,安妮·伊姆霍夫是德国艺术家中的后起之秀,其《浮士德》引人关注的不仅仅是标题,它更有着史诗性的表现。

  彭博新闻社

  这里,是全球富豪寻找下一个艺术热点的地方

  如今,威尼斯双年展不仅仅是艺术家、策展人和艺术评论家的聚集地,更是收藏家和艺术顾问所青睐的地方。通过观察和采访,彭博新闻社撰稿人James Tarmy发现许多商人、企业家来到威尼斯双年展是想寻找适合投资的艺术品和下一个艺术热点。James Tarmy认为,在威尼斯双年展的各式聚会上,收藏家们已经开始物色他们所要投资的艺术品,而表面上不以盈利为目的的威尼斯双年展,也因此承担了类似艺博会的效用。

《中国美术报》第67期

(责任编辑:杨晓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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