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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双舟:大众艺术消费与艺术银行模式创新

2017-05-31 09:18:15 刘双舟

  艺术市场的健康持续发展需要大众消费支撑。我国大陆地区艺术市场的起步较晚,至今只有短短的20余年,但是发展速度很快,到2010-2011发展高峰时,我国艺术市场占世界市场的份额已经超过40%。2012年之后出现深度调整,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艺术市场在发展导向上出现了偏差,即过分注重市场的投资功能而忽略了应有的消费功能,从而导致市场功能失衡。市场各方参与者大多数以投资为动机,极端者甚至走向了“投机”。

  艺术品投资的主要目的在于资本的保值和增值,而艺术品消费的主要目的主观上在于满足生活消费甚至消耗。艺术品投资的社会关注度较高,尤其是以拍卖等公开交易方式进行的艺术品投资活动,一旦拍卖出“天价”,极易引起大众媒体的宣传报道和吸引公众的眼球。在艺术品市场上,投资成功的案例和收藏捡漏事件总是让人津津乐道,而投资失败案例和收藏打眼事件则较少有人提及。

  长期以来,这种信息不对称给社会公众造成的极大误导是:艺术品交易活动都是投资活动,所有艺术品都可以成为投资对象。在社会大众心目中,艺术品作为投资对象的观念越来越强,而艺术品作为消费对象的观念越来越淡,几乎被人遗忘。很多人认为“艺术品是有钱人的奢侈品”,与普通人的生活无关。其实,真正能够成为投资对象的艺术品充其量不足10%,而且艺术品的投资回报是非常缓慢的。拍卖会上动辄千万甚至上亿的成交价是经过几百甚至上千年的历史沉淀才有的价格。绝大部分近现代艺术品的成交价,如果将通货膨胀和货币贬值等因素考虑进去,投资艺术品仅仅起到了保值的作用,增值的艺术品绝对属于少数。能够作为投资对象的艺术品只有名家精品,名家是千锤百炼的结果,精品则是大浪淘沙的结果。

  艺术品首先是艺术商品,艺术品交易的首要目的应当是满足美化生活的需求赏,然后才是收藏和投资。艺术市场研究者应当多提倡消费,少忽悠投资。只有在大众消费中,艺术品的价值和艺术家的才华才能逐渐被发现和认可,艺术家才有可能成为“名家”,其优秀的作品才能被收藏并最终转化为投资对象的“精品”。没有健康的艺术品大众消费市场,艺术品市场就不能长远的发展下去。

  两类艺术银行模式均不适合直接移植,艺术银行业务模式亟待创新。国外艺术银行在发展中逐渐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容的经营模式:一种是商业性艺术银行(Art Banking);另一种是非商业性艺术银行(Art Bank)

  商业艺术银行是由欧洲的私人银行发展起来的,源于银行高端客户对艺术品或艺术资产配置的需求。银行为了迎合和满足这些高端客户的需求,主动提供与艺术品相关的服务,包括信息研究、鉴价、保全及运输建议、代买代卖、收藏策略、遗产规划、维修监督等。这类艺术银行的主要代表有:瑞士联合银行集团、德意志银行、巴黎银行、荷兰银行、JP摩根大通银行等。这种模式其实属于传统银行开展的与艺术品有关的金融业务。

  非商业性艺术银行最早源于加拿大。为支持年轻艺术家创作,增加大众接触、了解和欣赏艺术品的机会,1972年加拿大国家艺术委员会成立了加拿大艺术银行,政府提供一定的资金支持或政策保障,由艺术银行购买优秀艺术家的作品,再将作品销售或租赁给政府机关、公共空间、企业或私人用于陈列、装饰、收藏等,从交易中获得运转资金来支持艺术发展。澳大利亚艺术银行、韩国艺术银行和台湾银行都属于这一模式,其实质是政府支持的带有一定公益性质的文化艺术机构开展的艺术品租赁业务。

  近年来,在艺术金融实践中,不少银行均尝试过开展欧洲式的艺术银行业务,但是由于我国传统银行无论在机制上还是在体制上均不同于欧美,因此这项业务的进展非常艰难和缓慢。同时,也有不少民间文化艺术机构以“艺术银行”之名尝试加拿大模式的艺术银行业务,开展艺术品租赁活动,由于各级政府缺乏参与的积极性,导致这种模式的公信力不足,业务开展也非常困难。实践标明,直接照搬移植国外的两类艺术银行模式是很难性的通的,艺术银行模式亟待创新。

  支持和鼓励大众艺术消费是艺术银行模式创新的方向。我国传统金融机构的机制与体制决定其不可能像欧洲银行那样“自如地”开展艺术银行业务。而单一的“艺术品租赁”业务也不可能支撑文化艺术机构的发展。因此,我们需要一种能够融合两类艺术银行业务的综合性艺术银行模式,该模式(1)不受传统金融机构现有机制和体制的限制;(2)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政府和民间资本;(3)可以满足艺术市场各个不同层次的艺术需求。要让买得起的消费者敢投资、让买不起的消费者能用得起(比如租赁)、让用不起的消费者能欣赏得起(比如各种展览),这种艺术银行应该集金融机构、推广机构、展销机构、租赁机构、艺术电商等机构功能于一体。总之,我们需要一个为艺术品大众消费服务的、能推动艺术品大众消费市场发展的新的艺术银行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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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晓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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