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懂莎士比亚与福尔摩斯?这个展还差一点火候
2017-06-06 11:34:48 赵多多
读书,什么就算是读书?读什么样的书?读书有用吗?我没有时间读书啊!
在我看来,读书是一个冷暖自知的事情,上面的问题也许没有一个人能够说清,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答案,但,只要你开始读书,相信你就会慢慢收获属于自己的答案……
“正是你自己想读的书,决定了你无从选择时的人生”。那年去诚品书店,偶然看到墙上的这句话,在毕业季的当口,无疑超有共鸣。
刚开始以为,自己找不到答案的很多问题,会在书中,在别人的描述里找到答案,后来你会发现,有些问题不是书中给出了答案,只是你在看书的过程中,慢慢学会了冷静,看开了很多问题,进而放弃了追问,我想,这也是一种答案吧。
中国国家图书馆刚刚开幕的“从莎士比亚到福尔摩斯:大英图书馆的珍宝”展,既是手稿展又是书籍展。
不仅展出了大英图书馆馆藏的英国最具标志性的作家手稿原件,诸如拜伦《唐璜》手稿、华兹华斯《我孤独的漫游,像一朵云》的手稿、夏洛蒂·勃朗特《简·爱》的修订稿本、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系列中《失踪的中卫》手稿,还展出了包括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早期印本等等。
中国国家图书馆为了配合这些珍贵的手稿原件和重要的早期印刷品,也将自己馆藏的经典译本、改编本、评论书籍和稿本做了展示。
这些在中国读者心中留下印象的,代表英国文学成就的精彩著作手稿和流传至中国的高质量译作之间形成了碰撞,无疑全方位的展示了英国经典文学在中国的传播流转过程与广泛的影响,也彰显了中英两国文化交流互鉴的历史和恒久魅力。
展览中将1599年第二版四开本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和明茅瑛刻套印本《牡丹亭》共同展示,我想展方也是希望借助于莎士比亚和汤显祖,这两位几乎同时代的中西方戏剧大师相似题材的作品来强调这种中西方文化的交流和文字与思想上的对话。
当然,这样的想法无疑是很好的,但是在具体的呈现上,总显得有些单薄,展览并没有就此主题展开讨论,而只是草草的将两者放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呈现,用意何在?这都是需要展方做出相应解答和呼应的,要不然会让观众感觉很茫然。
展览方总是很难对这种无形的参观障碍有感同身受的理解,这也就是为什么观众常常会产生看不懂展览的原因,因为双方对于某一主题的知识水平和思维维度是存在差异的,如何正视和解决这种差异,是需要博物馆不断探索的。
莎士比亚手稿
BL C.12.g.18.
William Shakespeare威廉·莎士比亚
Romeo and Juliet《罗密欧与朱丽叶》
London : Thomas Creede for Cuthbert Burby, 1599
伦敦:托马斯·克里德和库斯伯特·博比联合出版社,1599年。
Second quarto, titlepage第二版四开本的标题页
整个展览以诗歌、戏剧、小说,这种文学体裁的转变为展线,并伴随着手稿、早期印本、图书这种文字载体的改变,试图让观众感受到这种文学形式的转变和它日益大众化的发展步伐。
这种展现方式并没有跳脱出我们对于文学的一般记述方式,和我国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的发展过程是高度一致性的,这种被大家所熟悉的一致性完全可以用来一同呈现,共同为这个展题和展线服务,从而形成对比和呼应。
国图现在还有一个展览“从《诗经》到《红楼梦》——那些年我们读过的经典”,这个展不知是不是馆方有意为之,如果是有意为之,那么馆方显然也考虑到了这种不同文化之间相似的文学形式的转变过程,他们可能希望两者之间能够形成对比和进行对话,但可能是因为没有想好如何将两个展览有机糅合在一起,才能在展现共性的同时也能体现出差异,所以才会将它们简单的分解为两个展览。当然,这也是我作为局外人不知深浅的一点观感而已。
勃朗特手稿
Add MS 43474
Charlotte Brontë夏洛蒂·勃朗特
Jane Eyre《简·爱》
1847
Manuscript fair copy 修订稿本
Volume I , Chapter 1,
f. 1
柯勒律治手稿
Add MS 47508
Samuel Taylor Coleridge 塞缪尔·泰勒·柯勒律治
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古舟子咏》
1806
Manuscript手稿
f. 5
华兹华斯手稿
Add MS 47864
William Wordsworth威廉·华兹华斯
I wandered lonely as a cloud《我孤独地漫游,像一朵云》
1806-1807
Manuscript手稿
我们常常会说“见字如晤”,“字如其人”,这就是说从一个人的书写习惯、字体形态、行笔力度,包括段落的停顿,纸张上的烟灰、泪痕和渍点,都会引发我们对于当时场景的一种“窥视”,对于这个人性格特点,思维习惯和精神高度的理解,而这正是手稿较之书籍最具魅力的特点所在。
就好比我们看拜伦的手稿多少显得很肆意、很流畅、很热情,而柯南·道尔的手稿却无不透露着他作为外科医生所独有的那种严谨与自律。在面对这些手稿的同时,我也在想,我们今天所享受的所有方便、快捷的生活方式,是不是也正在抹平着我们每个人的个性化和消解着我们可能留给后人的无限想象和理解……
这种由物及人的视角其实很符合当今博物馆界强调的由“物”向“人”的转变和过渡,但在这个展览中,并没有将视角和力度集中在此,而是走上了一条很传统的阐释道路,这种能引发观者兴趣和手稿最具魅力的点,并没有被展览放大,我在观展的过程中对此多少感到有些遗憾。
与此同时,书籍展览中观赏感的弱势却被外文无限放大,展览中大量的外文文献使得整个展览多少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展签和展品间的关联度很弱,举一个不恰当的例子,好像展品和展签即使不对应,也不会被看出来,观众不知道该看些什么,我觉得这是很可怕的。因为这样一来,展方借助于展览所要传达的情感、态度和价值观就找不到传达的出口,展方和观展者都将会对此感到很无奈的。
拜伦手稿
Egerton MS 5163
George Gordon Byron, 6th Baron Byron乔治·戈登·拜伦,拜伦六世勋爵
Don Juan Cantos VI & VII《唐·璜》第6、7章
1822
Manuscript手稿
ff. 21v - 22
柯南·道尔手稿
Add MS 50065
Arthur Conan Doyle阿瑟·柯南·道尔
The adventure of the missing three quarter《失踪的中卫》
Before 1904 年前
Manuscript 手稿
f. 2
当然,此次展览也借助于对戏剧舞台的搭建,对戏剧服装的展示和对经典中文译本的自由式取阅,试图打破这种纸制品或是说书籍展览过程中的冷寂,而且书籍的自由取阅没有像其他展览那样在书上栓一根绳子,给予了观众很大的信任,我觉得这都是博物馆与观众逐步亲近的表现,这些细节的处理都会改变博物馆在观众心中的固有印象,也许博物馆的成长注定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吧。
最后,我想谈谈整个展览中最打动我的地方,那就是展览中对大量文学翻译者的介绍,尤其是朱生豪先生,他是中国翻译莎士比亚作品较早和最多的人,在短短32年的人生旅途中,他竟然翻译了31部莎士比亚剧本,而且译文的质量之高,受到了国内外莎士比亚研究工作者的公认。我当时就感叹,这得要多有天赋和才情,多么勤奋的人才能做到!
“人”也许往往才是最能打动“人”的关键所在,展览中的展品之所以打动人心,无疑也渗透着“人”的因素在其中,这对于博物馆展览应该也是一个启示吧,那就是要时时刻刻关注“人”。
这里的人不单单是指观众,也是指每一个隐藏在展品中的曾经鲜活的“人”,如何发掘这些人,如何让观众与他们同呼吸共命运,我想我们可以从这些他们亲手书写的手稿中慢慢找寻答案……
(责任编辑:杨晓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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