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讲人介绍：

陈永怡：中国美术学院副教授

陈永怡

主题：作为统系的中国画— —论潘天寿中国画教学体系的基点

　　陈永怡：我觉得我好像对潘老的理解已经到了一个瓶颈，今年没有什么新的观点出来。但我还是想在今天表达这样一个想法，因为我们平常听到了一个说法，潘老的分科教学是不是不必要了，或者是能不能采取另外一种方式来改变或者是补充他当时的分科教学的思想，是不是有这样的一些说法。我的问题是来自于这样的一些疑问。我们在读潘老当时的一些文章的时候，我想潘老很多的文章中是把中国画作为一个系统来看的。我觉得潘老跟其他的几位大师不一样的是一直在高校中，他跟吴昌硕、齐白石、黄宾虹一个很大的不同是他在高等美术院校当中的，所以我觉得作为一个教师他自己的艺术实践和他的艺术观点以及他要解决的问题，和高校外面的艺术家是不一样的，我们要从这方面看他的取向和选择。

　　我们2013年做潘天寿美术教育文献展的时候，用了他的一句话，我说这一辈子是一个教书匠，这句话已经深入人心了。我认识到作为高等艺术院校中的实践者，他其实跟其他实践者是不一样。作为这样一个“不一样”，在高等艺术院校中，每一位老师坚持什么样的观点对国画发展的观点决定了他要以什么样的方法去教学生，因为只有在这种观点的指引下才会有一种方法和教学方案的产生。我们就要追问，潘老对中国画的认识是什么，当然大家已经谈了很多，但我认为统系性、或者体系性、系统性是非常重要的。统系性在他的文章中多次提到。在20年代在他的中国绘画史当中已经提到了这样一种系统性。在1957年的时候，他写了《谈谈中国传统绘画的特点》，进一步提出了统系性这包含两了个方面的内容，第一是中国绘画和西方绘画的发展都是有历史积累的，他是这点点积累起来的统系性。另外，作为中国画本身是有不同的元素组成的一种系统性，这是纵向和横向的认识。这种统系性对中国画来讲，我觉得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他作为一个教育者从这个统系性出发要解决两个问题：

　　第一，他在近代中国画教育家中是有特点的，他是早期比较从师徒传授进入到现代美术教育的中国画大师，所以他解决的是如何在新式的教育中把传统的教学方法转化为现代教育学中的知识系统。

　　第二，如何用具体的课程来体现中国画的统系性。所以我们去看他的分科教学，看他设置书法专业，看他设置篆刻等等，首先要确认中国画是一个体系，所有的课程其实是体系、这个主干中的一些葫芦一样的东西，就是一根藤和葫芦的关系，如果没有统系性课程都是孤立的。我们一定要强调统系性。统系性是两个方面，一个是历史性纵向的发展，不断地累积最后到达了笔墨的一种难度和高度，这是潘老一直在坚持的，笔墨作为一种高度和难度我们不能破坏，如果笔墨已经到达了这样的高度，如果你还追求一些很低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创造和推进了，这是他一直坚持的。另外，他要坚持的是这样一种统系中作为中国画来讲的葫芦和藤的块面的东西。他在1957年《谈谈中国传统绘画的特点》中已经谈到了，潘老一点不具备西方的东西，我觉得是非常对的，因为在整理他的材料的过程中，他受的是非常现代的教育，因为他的时代已经不能拒绝西方的东西了，所以他的视野是世界性的视野，这毫无疑问。所以1957年《谈谈中国传统绘画的特点》，这篇文章通篇来看，始终把中国绘画和西方绘画是比较的。在比较的过程中，他谈出了中国绘画的特点是什么，你就可以看到他不拒绝西方在什么地方，他谈到了中国传统绘画的特点，一个在于线性，用线、空白、颜色。他谈到，明暗，他说可以根据观众的欣赏要求来处理明暗。之后是透视，透视也是当时很强调的一个东西，他说，中国画的透视是什么?可以以观众的欣赏要求来处理透视。你们谈素描和透视都没有问题，他觉得中国画也有素描，也有透视，可是这个透视是什么?这个明暗是什么?是合于观众的欣赏要求而处理的明暗，这个非常重要。

潘天寿中国画

　　我觉得我们说潘老具有世界性的眼光，读他的东西很能清楚地看到辩证的东西和观点。他在研究中国传统绘画的特点的时候，因为他认为中国画就是一个综合性的，他的结论中国画是一个综合性的艺术，有文史、诗词、书法、篆刻，我们说确定了这样的系统性、统系性，所有的课程都是主干上的“葫芦”。

　　我们今天来看他所有的措施，我觉得一定要认识他的统系性。我们就要回答，包括有很多人说为什么要分科，分科可以不要了，但要回到他的背景，其实除了认为有很长的源流，可以站在世界统系绘画的高峰的，是可以培养专精的人才，当时还有5年的时间培养。现在是4年，他当时觉得5年以后才能成为专家，我们在5年中只能好好地学好一个科，这是我们的培养时间和传统的培养不同，只有4到5年的时间，这也是分科一个很重要的背景。

　　今天我们来回答分科还要不要的问题的时候，我们从5年变成了4年，其实一个专精的学科还学不会的时候，再讲能不能分科是不是有一点问题了?我只是从这个问题当中有一些疑问而已。

　　我的观点是要从研究潘老的中国画的基点——把中国画作为统系来看，我们今天设置这个课程，是不是不能变动的呢?这是我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