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艺术发生在段祺瑞执政府旧址
2017-07-14 13:58:30 王文菲
如其名称所示,据传位于段祺瑞执政府旧址的掩体空间建于日据时期,曾为冈村宁次司令部的防空洞。在历史变迁中,这个“掩体”似乎从未物尽其用,曾经沦为仓库,如今成为一个非营利艺术空间。在京城的心脏地带,它坐落在具有体制血统的建筑群中间,在“非公莫入”告示牌的掩护下躲避着众人的视线,却又通过举办展览而宣告了自身的存在。或许,这个空间的历史、地理位置与“地下”的建筑形式天然地赋予其某种难以被“同化”的姿态,从军事防御的“对抗”到与周遭环境形成的“对话”,意味深长地隐喻了当代艺术与都市空间意识形态之间的错综关系。正如本次展览的策展人张培力所言,“对白”意味着“艺术家及其作品与特定空间之间的对白”,或许,掩体空间本身即提纲挈领地体现了这一理念——参展作品若试图“入侵”这个空间,必须选择一种在审美上“合法”的介入方式而努力与之形成对话,否则便会湮没在阴冷、晦暗而低矮的“黑洞”中。由此,“掩体•对白”在空间与环境、空间与作品、作品与作品、观众与作品等不同层面成功地建立了不同的对话的关系。
所有参展作品均在某种程度上凸显了“对白”的直接性与私密性,共同打造对话的节奏与心理效果。陆垒的《脑》(2016)陈列于展厅入口处狭小而封闭的空间内,以铜管与制冷压缩机模仿了“脑回路”的运转,让不可见的生理空间猝不及防地闯入观众的视线,从而将对白“可视化”;与之相反,郭熙的声音装置《楼上邻居》(2017)则将对白还塬为纯粹的高跟鞋声音,使其如幽灵一般地盘旋于其他展陈空间的上空,观众仅能凭借满尤涅斯库式的对白文本与“脚印”的示意图玩味某种不可言说的焦虑感。空间的中部则用于呈现一部长达116分钟的纪录片《宋墨》(2017),在此,张鼎将镜头对准一位具有传奇经历的异装男性舞者——无论是公共空间的舞蹈场景,抑或关于私人生活的叙述,被拍摄的对象仿佛在演绎一次“内心独白”,缩短了自身与观众之间的心理距离。邵一的《□□□》(2017)与张辽源《留白》(2017)则侧重于时空形式的重塑,前者利用玻璃的折射塬理模拟了光怪陆离的都市景观,后者则以实时监控录像打造了一种“窥探”的场域——掩体空间本身的私密感增强了二者的能量与投射力,使它们得以制造一种浸入式的氛围。在展厅的尽头,蒋竹韵的《凭空》(2017)将这种浸入式的心理体验推向高潮:在被允许进入作品空间之前,观众必须佩戴安全帽,并在前进过程中紧握扶手;在此,视觉与听觉完全隐煺,唯有触觉与意志引领观众勇敢地穿越一片漆黑的作品,通过“故弄玄虚”的心理诡计揭晓“凭空”的含义,让他们在某种意义上与自我进行一次“对白”,甚至“较量”。或许,无论是“对白”或“较量”的倾向,均早已由“掩体”空间本身的特质所暗示,甚至规定。
(责任编辑:裴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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