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之岳

　　顾永琦，1949年出生于江苏南通木工世家，2008年为中国珠算博物馆制作“世界最大的紫檀算盘”，2010年与法国爱马仕集团高端品牌“上下”合作，专注紫檀家具的设计制作。

　　顾永琦是中国红木家具界的名人，但他坚称自己“不是做家具的、不懂家具”。业界认为顾永琦有两大突出特点，一是家具做得牛，二是人很倔。7月中旬，当笔者在南通永琦紫檀艺术珍品有限公司见到他时，年近七十的老人强调说：“不是我人倔，是我敢说实话。这个行业太乱，有几个人敢说实话?”

　　如果以某种主流眼光看，红木行业近10多年有了很大发展。但在顾永琦眼里，行业发展仍很难令人乐观。比如：“好木材都被糟蹋了，人们为了商业利益，一点不珍惜木材。”“粗制滥造的多，到处在抄袭，没几个人研发自己的作品。”“很少有人知道什么是家具的美，做出的东西丑陋不堪，还都说自己的是艺术品。”等。

　　笔者与顾永琦相识几年，曾在若干场合听他说过类似的话。但前几年红木行业发展或者说膨胀得太快，人们只顾埋头赚钱，没人仔细听顾永琦在讲些什么。直到最近三四年，红木市场大部分家具突然卖不动了，人们才猛然醒悟：这个倔老头像《皇帝的新衣》中那个本真的孩子，在说一些大实话。现在看看红木市况，从他有些愤世嫉俗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一些硬道理。

　　而他能这样大声“说实话”，与他这些年给行业贡献的新东西分不开。首先，他借用机械制造的精度要求和管理模式，用以丝米为单位的精度标准加工榫卯，制作家具，提高了榫卯的配合精度，极大地延长了家具的使用寿命。看过他家具的人都会留下很深印象：抽屉和门开合时都有很强的空气阻尼感，特别是门和框的配合精度，产生了神奇的负压效应。

　　其次，他应用热交换理论，用蜡作为导热和置换介质把木材里的水分置换出来，攻克了治标不治本的木材定性技术难题。此外，顾永琦运用预应力理论和工艺，攻克了实木家具框与板配合始终有缝隙的难题，也使木材的湿差应力和温差应力反应所产生的破坏力大为降低。

　　再次，他特别着意将传统书画艺术融进家具，提升家具深邃的历史文化内涵和高雅的艺术审美情趣。现在行业里流行的“丝翎檀雕”是对传统雕刻的创新，也源于顾永琦这里。

　　顾永琦对家具制作要求非常严格，这关乎仔细推敲的器形、精细入微的做工、出乎其外的韵味，以及对材质不遗余力的处理。在后期整理技术上，他使用了5000目水砂纸进行最后一道打磨，磨出了堪比羊脂玉的诱人光泽，让名贵木材高贵静穆，雍容典雅的内在美发挥到极致。

　　作为行业的先行者，当别人还停留于一般的生意经，用木材做家具时，顾永琦已经把木材“玩”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知名奢侈品牌爱马仕也开始与顾永琦合作，生产硬木家具。

　　在顾永琦看来，目前红木家具市场的冷淡是件好事，大家可以趁此多思考，做什么样的家具才有活路。这是一个补课的机会：一要补文化课，并不是说家具就是文化产品。文化离不开它的时代，要加入这个时代的元素才会有这个时代的“文化”。二要补工艺课，现在不少厂家做工上不去，榫卯都做不严实，有的连毫米的精度都很难达到。三是要补科学课，过去做家具不需要理论知识，现在不重视科学的运用已经落伍于世界。四要补审美课，审美眼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长久的修炼与学习，企业负责人也需要多听取专业人士的建议。

　　顾永琦坚信，告别粗制滥造，进入精细化时代，是红木家具市场的必然趋势。顾永琦的实践和实话告诉人们，一要善待木材，二要把家具做好，三要悉心进行品牌建设，整个行业才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