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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正君:桃江人心中不老的大师——莫立唐

2017-02-09 09:42:08 未知

  其人

  “三湘一立唐,艺多不张扬”,这是著名学者虞逸夫老先生对湖南画坛八老之一莫立唐的一句赞语,莫老擅画、善书、工诗,艺多就是指他画书诗三才兼备,造诣颇深。莫老作为我国著名国画家高希舜的高足,他的山水花鸟画早年就享誉画坛,莫老离休后老而弥坚,隐居闹市,潜心研习绘画、书法和诗词,而且是硕果满枝,尤其是他的书法到了晚年更是大放异彩,名震书坛。

  三年前的一个阳光灿烂的秋日,我同几位朋友专程到长沙都正街稻田园公寓拜访莫老。当我们按响门铃后,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缓缓地为我们开了门,看我们这么几条壮汉堵在他门口,他就“鼓”了我们几眼;我马上作了自我介绍,因为昨天我已同他电话联系过。他一边讪讪地笑,一边招手让我们进屋。他的家是个艺术宫殿,客厅、书房和卧室的墙壁上、各种老式柜子上都是字画和古董;我们稍稍参观几间房子后,就在客厅的八仙桌旁对他进行了采访。当我将带去的《桃江人文》杂志和《桃花江报》送给他时,他笑呵呵地接过去,“这个好,我要认真看。”一个多小时的访谈,我深感莫老是一个含贞隐耀,智珠在握的俊杰,也是一个可爱的倔老头。他泼墨挥毫时常常以酒助兴,年已92岁的著名学者、湖南省文史馆员虞逸夫在八言骈文《莫立唐书画展观后醉歌》开篇写道:“达哉斯人心聪貌土,藏身市井怀宝不露;老无一官乐超万户,书画为命与酒为侣;一壶在手天塌不顾,三杯下肚神旺目鼓;语若联珠洞见肺腑,半醉半醒不知何许。”虞老先生的描述,形象生动,一个酒中仙的艺术老人的形象跃然纸上。

  2006年秋天,我在****文学院中青年作家研讨班进修,一个周日,我携在长沙读书的娇娃再次登门拜访莫老。原来,我写过一篇《陶铸寨子村封山》的文章发表在全国几家报刊,并想由此在老家寨子村立块封山碑,就请老家与寨子村仅一山之隔的莫老题写封山碑,今天就是来取字的,说话之间,莫老已将写有“此山陶铸封“的条幅摊在画桌上:“这个样子,小夏你看行不行,我还没盖印”。这是莫体斧劈字,大刀阔斧,泼辣纵横,我十分喜爱。这时,莫老一丝不苟地钤上了印章,用吸水纸吸干印泥,再后退两步对这幅字端祥了一会儿,然后折叠起来,轻轻放在画桌的右角上。莫老又打开抽屉摸出了两张纸,展开一看,是为我《桃江人文》题写的刊名,他象大人拿糖果逗小孩似地冲我一笑,将这幅字移到我眼前,这个他已钤上了印章。我连说谢谢。他冲我笑笑,又将底下的那张纸翻到上面,原来,这是他为我的杂志设计的封面,他给我讲解刊名横排应如何排版,竖排又应该如何布局,莫老想得如此周全,令我非常感动。

  离开莫家,我回味着桃江才子颜新元《拜读莫老》的一段话:莫老是平常人。他抽烟喝酒,玩牌笑狗,爱吃萝卜白菜,喜欢交朋结友,鼓起眼睛赏月,撮起嘴巴看柳,一是一,二是二,丁是丁,卯是卯,所有的浪漫,大多因笔墨风流。于是他刚毅,他坚挺,他生动,他自由……我且以莫老为尊称,只他莫老以“莫老”为烦躁。他觉得他还很年轻,有许许多多的感觉和理想等着他永不重复的创造……我该对天祈愿:莫老,莫——老!

  这就是人们心目中不老的莫老!这就是人们对莫老的衷心祝愿!

  其画

  莫立唐虽集书画诗于一身,但却以画名世,他曾系统学过各画种,不过擅长的是中国山水和花鸟。“画山水得山川雄浑气质,水之灵性和轻柔,画花鸟取其情趣与境界,相辅相成”。其作品风格苍古高贵,用墨淋漓,布局奇美。

  莫立唐早年毕业于南京美专,师承桃江同乡高希舜。高希舜是现代著名画家,美术教育家,他与齐白石过往甚密,多有合作留世。1938年,日寇大举侵华后,眼看南京即将沦陷,高希舜将自己创办的国立南京美专搬迁到家乡桃花江镇杨家坳鸣石滩;这样,使得许多家乡青年得到了学画的机会,桃江人莫立唐和符竹书就是高希舜的高足,莫立唐曾作诗《美梦成真》:“八年抗战大国难,京都美院迁乡办,所幸美梦成了真,有机学到高师样”,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莫立唐绘画都是从传统技法入手,深入浅出,基础雄厚,进而师法自然,深入生活而自有心得,几十年来,他专职辅导画坛新秀,身背画囊,遍走山乡、渔村、苗寨,寻访神州名山大川,祖国的大好河山和大自然的神奇造化,激发了他的艺术灵感,他的山水画浑厚苍茫,境界很高,观其画,山石瘦硬,芳草鲜美,瀑布溪流,曲折宛转,富有一种灵动之气。他的画路很宽,所画题材极为宽广,从大幅的积墨山水到寥寥数笔的写意小品,其画总是平易中见淳厚,质朴中有灵性。第一次欣赏莫立唐的画,是2005年我在长沙参观谭国斌当代艺术博物馆莫立唐书法艺术展时,兴兰堂主人谭国斌送给我《兴兰堂藏品·莫立唐画特刊》的册子,册子中的山水画都是他喜爱的张家界、黄山和九寨沟等风景名胜,尤以张家界为多,其中历时数月完成的《峰翠图》,莫老用工整精细的笔墨表现了张家界的秀美风光,那重重叠叠的山石无一类同,密密麻麻的黑点透明清新,既密不透风,又疏可跑马,远看苍苍茫茫,气势宏伟,近看细石坚硬,笔笔有神。莫立唐八十年代创作的山水画《翠谷新城》,同样用细笔表现了一座白墙红瓦为主的新城,有如嵌在翠绿色的崇山峻岭之中,让人有亲临其境之感。

  莫立唐的花鸟画别具风格,无论是工笔还是大写意都有自己独特的手法和境界,具有强烈的个性。他喜欢画鹰、鹭鸶、麻雀、鸡、鸭、鹅及梅、兰、竹、菊等花鸟画。不管是《双鸭》、《双鸟图》,还是《洞庭鱼鹰》,都以娴熟精确的笔墨技巧,层层变化的水墨效果,把这些禽鸟的神韵和气势表现得惟妙惟肖,灵性十足。总之,莫立唐的绘画,无论山水还是花鸟,莫不意丰,笔畅,墨活,渊源传统而根植于生活,境界高大,意趣新颖。在2006年秋天长沙举办的“莫立唐书画艺术展”上,我最喜欢他的两张荷:一幅是作于七十五岁时的水墨画《清水出芙蓉》:花苞温润的一点红,花茎修长而柔软,亭亭玉立,一枝独秀;另一幅《清秋时节》:一枝壮实长茎上顶着一个莲蓬,一袭的水墨色宁静而敦厚,莫老画荷既有高希舜“一笔荷”的风格,也有八大山人的风格——唯美、写意、洁雅,亦如莫老人生之照。

  其书

  近年来,莫老的书法声名鹊起。中国自古就有“书画同源”、“书画同法”之说,“善书的现代画家自是汗牛充栋,但撇开绘画成就的权威,仅书法论书法,能同样巍然而立的却不多见,莫立唐的书法既属于这种不多见的可与书法家平分秋色的画家书者”(李蒲星语)。

  莫立唐的书体楷、草、篆、隶四体俱备,风格雄强古拙,大气厚重。诚然,莫老的书法最有名的是他自创的“斧劈书”,“冬心先生笔翰若漆刷而成,故有漆书之谓,余运腕与斧劈无异,可谓斧劈书乎?”这是莫老认真研究冬心书法后的叹喟。张楚务先生研究冬心和莫老的书法后指出,在字的造型上,冬心的字横画多者字高,横画少则字矮,美术字的式样多少有些匠人气息;莫老的字字型高大,堂正威武,不管笔画多少,都能在应有的面积中认真经营其字的空间,始终保持恢宏博大的气象。在用笔上,冬心一律横重竖轻,横画的最后一抖直接源于隶书的波挑动作,有着明显的装饰意味,莫老则紧守中锋用笔的线条本质,横轻竖重,运笔的迟涩动作极大的丰富了线条的内涵。竖画向内弯曲的形态传达了颜鲁公的书艺基因,显示一种浓烈的抒情意识,特别是每到捺画的尾声,把笔轻轻挑起,在纸上留下的墨迹却像雄鹰头像,富有力度。一本787X1092开本的《莫立唐书法艺术》,其中“斧劈书”占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莫老为《桃江人文》《桃江美术》题写的刊名,为武潭镇政府题写的招牌,也是一律的斧劈书。虞逸夫老先生赞之曰:“摩崖为纸操笔当斧,横砍竖劈开山称祖,八怪九老闻风毕聚,仙凡杂坐奉为盟主”。

  莫老的草书,有人称为“莫氏毛体”,他八十岁的时候写有一首《学书记》诗,自述是“主席引我路”的:“墨园四十二年前,眼见毛书手发癫,留心搜得随时练,未肯诗文漏一篇”,可见他对****书法艺术的崇拜,以及自己学书的勤奋,他的草书先学****,继之师法于怀素,他融会贯通,别出新意,其草书铁线银丝,瘦颈流美,虚灵绵邈,一片神行。打开《莫立唐书法艺术》,开头几幅就是****《七律·长征》、《沁园春·长沙》《七律·答友人》《卜算子·咏梅》的草书作品,挥字磅礴,文气弥漫,有银河九天一泻千里之势。

  莫立唐的书法取法于传统中广收博取之路,“主席引我路,怀素是吾师,颜黄座上客,冬心心亦知,百家皆可学,择重无已时”,根据莫老的“夫子自道”,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薛永年认为,莫老的书法承变有五条线索:一是以****齐白石为代表的现代精神,二是以颜真卿、怀素为代表的唐人气象,三是以郑板桥、金冬心、何绍基为代表的清人新异,四是以颜体宋版书大众化的删繁就简,五是以画入书的多姿多彩。

  莫老关于书法的论述,将其书法艺术的精髓表达出来,莫老说:“书之为艺,有书气甚者,有文气甚者,有画意甚者,书气者逼人,文气者雅人,画意者迷人,逼人者八法森严,令观者顿生仰止之叹,王颜欧柳是也。雅人者八法内蕴,风度翩翩,令观者殊多回味,米赵香光是也。迷人者寓物象于书道之中,寄情怀于八法之外,藏真之寒猿饮水撼苦藤是也”。莫老历经数十年潜心研究和探索,把书与画的特长有机地结合并发挥其优势,其楷书既重骨又重姿,气脉贯通,虚实有致,圆劲雄厚;而其草书更是写得天衣飞扬,满壁劲风。

  其诗

  画家又是书家的人本来不多,同时又是诗人的人更少了,而莫老则是书画诗三美的艺术大师,他的一些画作如赠袁隆平的《丰收》,除了精美的画作之外,还有精湛的书法,优美的诗文,堪称是美画美书美文的“三美”之作。

  我看过莫老的两个书画艺术展,并且拜读了《莫立唐书法艺术》集,我发现,他的自作诗文占了一半以上,在欣赏他书画艺术的同时,也能得到一种诗词艺术的享受,作为一个诗人,他首先将他的诗作题在画上。画与诗相映成趣,相得益彰,在《张家界》画作上,他题诗道:“云里金鞭雾里溪,蛙声十里下泉梯;曙光朗照千岩丽,流翠凝红望转迷”,写黄山莲花峰的 “云海莲花气势宏,众巅烟没此巅高。抬头遍望光明顶,始信名山第一峰”。写桃花源的“青山碧水茶花黄,柳绿桃红尽眼看,古洞泉声幽谷里,朱楼彩阁白云嵌”。

  莫老是一个志存高远,情趣高雅的人,不少诗作是抒怀言志的。“余年七一正风华,老笔纵横信自夸。留得青山真万有,金阴莫许乱飞花”。七十一岁了还自认“正风华”,而“金阴莫许乱飞花”,则说明莫老是一个大大的正人君子,这首诗表明了他的心迹。言志的诸如“幼时牛背画中穿,今宵泼纸排云烟;兴来一挥百纸尽,三更灯下不思眠;乐把精神苦抛掷,老笔纵横猛着鞭,志在高山绝顶处,一览群峰渺又纤”(《灯下随笔》)。“墨道求成赖坚基,三更未舍案头倚,家人早上梦乡路,我却铺张正入迷‘(《三更未舍案头倚》)。

  莫老为什么“三更灯下不思眠”、“三更未舍案头倚”,他在搬迁的新居时写了二首绝句,其一“稻田园里墨花香,七八顽童画兴长。丘壑胸中关不住,天机晚得是华章。”这首诗以轻松的笔墨表达了莫老初到新居环顾四周时的喜悦心情。尤其是后两句,不仅抒发了自己的情怀,而且颇含哲理,寓意深长。

  莫老一些回忆童年的诗作也别具情趣,“紫云山下佃农家,一个毛孩放牛娃,村前屋后寻柴卖,田角溪边捞鱼虾”(《忆童年》),一个佃农家孩子有苦有乐的形象跃然纸上,莫老也由紫云山下放牛娃,变成书画家 “紫云翁”。或许是紫气缭绕的紫云山,孕育出了这个“国之瑰宝的艺术大师”,他不仅晚年自号紫云翁,而且整个桃花江也装在他心中,有一年春天,他偕同乡一民先生回桃江,填了阙《浪淘沙》“东出楚天城,直往西行,山田林路鸟争鸣,翠竹丛层千叠浪,悦目怡心。日夜走亲朋,话不休停,问长说暖喜盈盈,户户擂茶如设宴,一片欢腾”。在书写这阙词后,莫老意犹未尽,又补记道:“今日桃江好,山欢水也笑,人面如桃花,四季如春俏,立唐又记语,与君同乐道。”一个游子回乡乐癫癫,喜滋滋的形象呈现在大家面前,情深意浓,感人至深。

  除了诗,作为书画家,莫老还有很多的画论和书论,以及别具情趣的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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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洪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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