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讲人介绍：

　　拓晓堂：1982年获历史学学士学位，1987年获中国近现代史硕士学位。曾任中国国家图书馆善本组舆图组组长，1993年任国家图书馆古籍善本采编副研究员。1994年起任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古籍善本部总经理，从事古籍善本拍卖工作二十余年。编著有《常熟翁氏藏书图录》、《祁阳陈澄中旧藏善本古籍图录》等。

拓晓堂

　　导语：

　　程甲本是《红楼梦》版本史上的第一部印本，采用木活字排印。刊印时间为曹雪芹死后二十七年，乾隆五十六年辛亥(一七九一)冬，题书名曰《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由程伟元、高鹗整理修补，萃文书屋印行。一百二十回，二十四册。有总目，不分卷。双边，乌丝栏。每版二十行，行二十四字。绣像并图赞二十四幅。

　　程乙本从程甲本刊印的一七九一年“冬至后五日”起，仅仅过了七十天，一七九二年(乾隆五十七年壬子)“花朝后一日”，萃文书屋又刊印了另一部《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世称程乙本。此本与程甲本的版式、插图等完全一样，但文字上有二万多字的差异，而且多出一篇有程伟元、高鹗联合署名的“引言”。

　　甲、乙二本文字之优劣，学人看法大相径庭。胡适、汪原放大夸乙本优于甲本;而大多数学人则认为甲本优于乙本。

　　主题：程高本《红楼》版本新解

　　第三部分：拓晓堂：《红楼梦》嘉德康生藏本

　　OK，讲到这儿了，我们今天就要讲就是说把前面的各个版本情况了解了，那好了，我们现在看看我们的这一次的康生藏本。

康生旧藏程甲本《红楼梦》

　　简称康藏本，第一康藏本是一个标准的程甲本，之所以说它是一个标准的程甲本，就是因为它的插图，程高序以及目录，还有120回正文，它与文献本和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的这个本是一模一样的。刚才已经说了这个“中”字这个和文献本是一样的;这个高鄂序的这几个东西一样，所以高鄂序没问题，这是康藏本肯定这个序是没问题了，是甲本子。

　　好了，我们再看里边的正文，正文的文献本120回中，这个“回”字注意看是两竖插过来了，然后这个屋字的屋写的很标准方方正正上下对齐，但是因为这个字是上下结构你一看标准对齐。

　　我们再看乙本，乙本的，这个是康藏本，你是看这个回字跟这个屋字和这个文献本也就是和文学所的这个本子是一样的，苍石本看看它的回字是什么?第120回。然后你们看那个屋字严重向这边偏斜，而且这个字特别大，所以甲乙本肯定也是这样，康生本和我们通常说的文献本和文学字本是一样的，文字上是标准的程甲本，序是标准的，字也是标准的，大家这儿注意，这是120回结束的时候，大家记住这儿，萃文书屋藏版。这是什么东西呢?在版本学书里这叫排记，我们现在出版里边就是版权页，这就是版权页。待会儿我要说它的版权问题，这是康藏本的版权页，这是乙本的，它是标准的。

康生旧藏程甲本《红楼梦》

　　第二个康生的这个本子康藏本是最初的印本，我凭什么敢吹牛它就是这是最初的印本?我刚才说了一句就是这个目和这个图我们可以看。初印本，木头这个东西常说的话铁会生锈，木头会烂，小金你说的婉转落地是什么呢?叮当两半，霹雳啪啦肯定摔碎了，所以这个木头这个东西它就是一定是在你使用过程中，由于它的材质的问题它会出现问题，这就给我们游出了你看一个初印本和一个后印本的那个机会。

　　我也是说这里边我就强调一下，因为木活字是人工手工锯出来的，他的高低和大小手工总会是有误差的，因此在排出版面的时候他就不需要你雕版是一块木头曝光去，所以它在一个平面上，而木活字由于高低不平的问题，它在印刷过程中就印出往往墨是不均匀的，而这种不均匀导致你很难去用字去区别这个是初印本还是后印本，但是你雕版部分就是主要看这个，就是要看它的雕版部分，雕版部分里边，首先就是一个《红楼梦》目录。

　　以往大家对于《红楼梦》目录，认为《红楼梦》的文字部分是活字印的，也就是大家都说《红楼梦》，程高本《红楼梦》是活字本，从来没有人说这个目录不是活字印的，但是我通过这么些年对各种版本《红楼梦》，去年《文明》杂志第九集发表了我的一篇文章，就是程高本《红楼梦》目录版本考订，我的基本观点认为是什么呢?《红楼梦》程高本的目录一到119回不是活字印的，是雕版印的。只有最后一回是占了半页只有一条，所以他书商觉得我为排印制这样一条字我去刻一块板很不值得，你想刻这么一行字占我一块板，出于经济上的考量，所以他把最后这120回的文字这个文字部分是用了活字，但是前面的119回全是雕版，因此从雕版上你就可以看出初印本和后印本的区别，从目录就可以看出来。

87版《红楼梦》剧照

　　OK，我们举个例子，就是举这个例子看，这是苍石本的目录第50回，这是49回，50回之间。这个板子注意看，这个地方有一个缺口，这个缺口一直裂到这儿，然后这个箱子中间这儿去到了，然后继续往下裂，把女字的这个地方也裂开了，这个裂开以后你在印刷上肯定这是一个白的，这个木头板已经裂开了，注意，也就是我们称之行话叫断板，这个板子是断的。

　　这是中国书店的程乙本的目录49回这个，我把它局部大，注意看，那儿已经明显断开，然后箱子一直断裂下去，木板在第一次印刷的时候你要使用大量的墨，有的木没有墨你怎么印。墨因为是水质的，水质浸入到木头以后会使木头会膨胀，但是你如果不印了，这木板收起来了，保存不好的情况下，很快由于它的墨汁的蒸发之后，干，干就导致它木头收缩不均匀时候的裂，两个月后也就是说这都是程乙本，中间就裂了，我们看看我们的文献本，也就是程甲本，它没有裂，两个月之间的变化，70天，再看看康生本，清楚极了，好极了，可以说，这个断纹是经过了两个月70天就出现了，这就给我们留下了机会，你怎么看《红楼梦》哪个是初印的，那个是后印的一个依据。

　　OK，我们继续再往下看，看了目录部分之外，我们再看它的图的这部分。图的这个是李纨的那个图的局部。大家注意看李纨这个局部是在他的这个板的右方出现了断裂，这个断裂一直断裂到，就是你一看能看到吧，这个局部能看得清楚吗?可以看得清楚。

87版《红楼梦》李纨剧照

　　OK，这个是中国书店的这个本子，中国书店的这个本子也是断裂的，我没有放大，但是在这个地方也是断裂的。这是图的这个，我们再看看我们的康生本，漂亮极了，一点没有断裂，连个缝都没有，而且没动过手千万记着。书动手这方面我可以填墨，这个地方就跟碑帖哪儿残了，我可以填一下，一点没有填过墨，没有动过手，标准件漂亮极了，什么是初印本的图，这就是初印本的图和后印本之间的图的区别，给我们也提供了一个鉴别是甲本还是乙本，是乾隆五十六年的印本还是乾隆五十几年，两个月之差之间的版本，给你提供了依据。

　　OK，到了这儿，大家都已经明白了，我们这个本子肯定是一个很好的程甲本，当然了对程甲本，我们说了作为文学界来说，就是你在内容上越改动，就是我们说的对于当时社会的那种批判和揭露等等这些你改得越少，你的文学水平、思想水平是越高的，所以甲本一直为什么被在建国以后被看好，这是一个基本原因了。因此这个程甲本从内容上是好内容，看康生这个本子，它的字口，就是包括它刻的字的那个字口，以及人物的线条，这些都非常清晰跟流畅，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所以是初印本毫无疑问。

　　第三个这个本子又是一个大人物收藏，最后一个我就说了，把这几条归纳起来，我们就说康生本是国内20多年拍卖以来唯一的一个标准的极为初印本，而且是完整的程甲本。

康生旧藏程甲本《红楼梦》

　　我自己的看法这个本子不仅是，你得此本可以亡天下，这个亡我没有用称王的王，就是灭，这个亡就是灭，你可以把所有的都灭了。这里边就有人提出来了，那你说社科院的文学本好还是你的本子好?是文献本好还是你的本子好?这里我就跟大家说一下，肯定我的好。我要给你解释这个原因在什么呢?就是唯一可以雌本争雄的就是这两个本子，其他的本子就不要提了。

　　那好了，有人说《红楼梦》的程甲本还可以分出来程甲本还可以分出来新印的还是后印的，我说这种话的人其实没有任何道理，其实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呢?有，我举个例子就是说比如说我下来在商务出版社正在印一本书，现在书还没有印出来，但是我拿到了七个样版，你说这七个样板是不是比将来它要大规模印出来的定本要先印，是有这样的东西。但是，不管是文学本，还是文献本，都不是校样本，因为你一看它目录图都是标准配置，他一定是就是我们讲的定本量产化的东西，所以呢，他和康生本完全在同一个印刷的水平上。

　　在这一点上，我们不去争，就是说大家同等水平，没说出来好。

　　看第二条，文献本和文学所的藏本，它的最大问题在哪里，全动过手。文献本据统计有17处挖改了，就是它把里边的一些字原来排版排错了，然后他把这些字就挖掉，然后去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版本的字又贴上去，然后就把它改正了，当然呢，那里边应该是改了两万多字，他哪能改那么多，也就改了17处，但是不管你改多少处你只要改了你就动过手。文学所改了5处，这都是统计出来的。

　　玩古玩的人、欣赏古玩的人，我们把这个一对你就知道了，他在改的时候有的时候是很荒唐的改。我给大家举个例子，这是文献本的13回，里边有一句话，前面是贾珍在说话，王夫人就接着说，王人罢，就要这么说，这个肯定是错了，前边是贾珍在说，应该是一个珍字可以用这个字，可以用珍字，那好了，程乙本也就是中国书店本，它改成什么了?

87版《红楼梦》王夫人剧照

　　王夫人道你大哥记这么说，没有那个珍字，可是文学所的本子你这个王大哥加了两个字，那边只有一个“新”字需要改变的，你根本加不进去两个字，就算你想贴你也没法贴。因此他把这个字改成了“新”字改成了什么字呢?就是“珍”字，就变成什么了?

　　珍哥这么说，兄弟，我都说了这个话《红楼梦》语言怎么像是上海黑帮老大说话这样，珍哥如何如何，王夫人是金陵四大家的小姐，那是礼制方面都应该怎么会用这种语言呢?连后来改动的时候都不用这个珍哥如何说，所以改成了你大哥如何如何说，这就是证据，所以呢，但是，这个文学所就是改成了“珍”字，就是把这个字改成了珍字。改成了珍字之后这里面就问题很多了，最近不是我刚才讲了吗?

　　文学所的本子又连续影印了两次，第一次的时候这个字没有改，依然是原模原样的影印出来了，那好那就是珍哥如何说，但是到了沈阳版第二次再印这个书的时候，那么改是改的不合适就是恢复原状，就是通过电脑的办法把这个字又重新给改回来了，就是说明明一个好本子经过众多次动手之后，我只能给它一个词叫美人求面，东西很好，但是打上了无数的信号，记号，就是给你落在脸上的那个犯人两个字一模一样。

　　就是里边，就是动手的太多，动手的，而且不是一次，这就是我说这个我们在古玩行业里边，一个版本一个东西你拿来，你哪怕有一点残缺或者是有一点什么，我们都要的是原汁原味，你动手的东西，你跟没动手的东西，哪个好，那都不用脑子想，你拿屁股都想出来了，是不是这个问题，OK，我只能说如果说文学所这个本好，那他是一个从过去到现在书商动手一个标准的案例，从当年就动手，一直到现在也还在动手，这是一个恶例，只能这样说。

　　然后呢，你在这儿说哪两个本子好?那肯定康生这个本子干干净净的你说哪个本子好?

　　最后呢就是也有人说了，程伟元程甲本这个文学所这里边多了比这个我们这个本子多了一页，哪一页呢?版权页，就是这一页。

萃文书屋《红楼梦》

　　我可以跟大家讲一下这个版权页的问题，二十多年前我去上海图书馆看沪本的时候我是带着这个文献本和中国书店本去核对的，因为从来没见过，没听说过有版权页，但是沪本上蹦出来了一个版权页，还跟这个版权页长的不一样，还跟这个不一样。我当时的判断这个版权页就是假的，原因是什么呢?由于它不是萃文书屋的正宗，也就是说它血统不正宗，他为了新序，就是为了掩饰它要冒充这个正宗的萃文书屋，所以它才加的排记。

　　其实我讲了半天文学所这个本子了，文学所这个本子如果你电脑不要更动，你去看它的时候，这个本子是非马非驴，原因是什么呢?你那个珍字你在甲本上是作新字，你在乙本上作你大哥，你这个本子到底算个老几，哪儿来的是个珍字，所以它改成了一个非驴非马的本子，因此为证明和自己的血统我这儿还是一个本子，这个东西你就要和这个它的铅条一看这是书商做的东西，这是书商做的东西，根本不是出版社做的东西。

　　OK，三条，一个是同等水平，一个是动过手，一个多出的这一页，怎么说呢?我刚才给大家讲过了，《红楼梦》的版权页在哪里，在120回的最后那个角，萃文书屋藏本，那是人的版权页，这是多此一举的东西。三条我都说完了，康生本好不好，自个儿都能掂量出来了吧。OK，我就讲大这儿，讲完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