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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讲堂3606期】牛克诚:细读《千里江山图》与作者的年龄关系

2017-12-04 09:13:04 高阳

  主讲人介绍

  牛克诚:1961年生于辽宁抚顺,198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系,1987年毕业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历史系,1994至97年间作为东京大学外国人客员研究员、日本国文部省特聘海外艺术家(画家)在日本学习日本画技法并从事绘画创作。

  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院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美术学科组委员,人事部、科技部等七部委联合选拔的“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级人才,中宣部“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专家,任中国工笔画学会副会长、现代工笔画院副院长、中国美协中国重彩画研究会副会长、北京大学校友书画协会副会长等。

牛克诚

  导语:《千里江山图》卷以烟波浩渺的江河、层峦起伏的群山、以及细致入微的画面构成了一幅美妙的江南山水图,是宋代青绿山水画中的杰出作品。此幅青绿山水画卷穿越千年而经久不衰,与它精湛的技法密不可分。人们对它充满好奇,不仅仅因为其在中国绘画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更有其创作者的神秘性、特殊性等种种疑团和原因,牵动着人们一窥究竟。

  主题:细读《千里江山图》

  第五部分:细读《千里江山图》与作者的年龄关系

  我下面还再举两个视点,还是论证他的这个北宋的这个时代属性,就是说竹叶的这个画法,它是一个非类型化的,就是我们对于画竹叶后来说,介字形 个字形,然后一点一点这样的,一个一个这样组合,他不是这样,他就是非常自由,非常生动的这样的一个笔致形态,对于竹叶的表现,是有一个自由度的和丰富性的。那这样的一个竹叶,这个我就不举图片了,在这儿我们也看到这个时期,也是这样的一个表现,这个是卫贤《高士图》的竹叶,这个是近景,在画面左侧右侧的这个,我们看他这个就是这样的,因为《千里江山图》他的竹叶毕竟小,这个大的竹叶离近点儿,也是这样错错落落非类型化的这样一个形态。

台北故宫博物院

  那我们来看前面谈到台北故宫博物院,这个竹叶到了这个时候,可以看到个字 介字这样一个,很规整的这样一个画法。松树这个也是这样的,我们看他的松针,他是用乱撒针这样一个松针,也是一种自由的形态,没有被固化的那样一个形态,这都是那个时期山水生动性的一个体现。这个作品,金代李山的《风雪杉松图》,你看这个时期的作品,金代和宋差不多同一时期,这样的话,也是这样的一个很自由形态的松针的一个表现。

  我还是讲通过这两个,因为后边也可以做一些比较,这种松针,我就是没有找到这个例子,就是和后来的,大家都能想象到后来的那种松针,就是那种车轮形的或者是扇形的,穗形的那种松针一点点组合,都是可以规范成某一种形状的,他这个不是这样的,是这个时期的一个自由形态的一个表现。

  我们现在再回到这些作品,最开始我们读的,我们从宣统一直读了,蔡京和《千里江山图》,回到我们最开始的这样一个时间点,那就是这一段话还是要讲,这里面还是两个时间的一个政和,还是一个是18岁,我前面讲北宋还是费那么大力量,就是为了说他是属于这个时期的,但是具体某一年,那个实在是我是弄不出来,下面我就想讲这个年18岁。

陈丹青

  这个是陈丹青先生他在局部那里面,解读《千里江山图》他说的这个,这个说的很好。就是说一个,就是我们在说这个,比如说像展《千里江山图》,大家都会说到年十八,大家在说到这个的时候,基本上是止于叹惋的,就是十八岁很可惜,完了下边说怎么怎么可惜了,按照这条线来说了。

  但是就没有按这个十八岁另一条线来说,这个十八岁到底他的画应该是什么样的,这个十八岁在我们今天比如说,可能从附中开始往美院来考是这么一个阶段的,一个是一个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年龄的时候,这个时候他的作品应该是什么样的,所以我从这个意义上,我觉得陈丹青这个说的是非常之好的。就是说他兴致勃勃,而且他很逞能,但是老年老熟的大师他喜欢做减法,也是取舍和概括;可十八岁的王希孟他在忙着做加法。所以在这一段我们就来看这个作品,其实在很多的地方都能够体现出来怎么说?这个作品所洋溢的那个年轻的气息。

  哎,他的这个年轻我想他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就是他这个年轻的一个,只有他具有精锐的技艺,但是另一方面他毕竟年轻,他有他语言欠成熟的一个地方,就是说他这种精湛的技艺,有的时候是意气风发 精力丰沛、感觉细腻、心手双赢的一个画家,就是他这个线条,下边我会看到,而且这个声音他这种线条的控制,比如那个时代还没有眼镜,这种线条也是非常之能力的一个体现。所以他是一个心 目 手都保持着,高度的青春能量的一个艺术结晶。这种线条他在他的瀑布的画法,和竹竿的画法上体现出来,所以这个是我在前边也打出了,这个作品,但是我打我说我不是要说这个水口画的,是哪个自然地理当中那个景色,我是讲大家看他这个线条,这个还有这种操作,这个太令人精悍了吧这种线条的能力,这种勾线的能力。所以这个我想是出自一个,我刚刚讲的具有青春能量,心手眼高度能够达到配合的,那样的一个作者之手。

《踏歌图》 宋 马远

  当然这是也是和这个相关的,说用白的用白题线的方法是在这个时期,我们很多作品当中都能看到,但是我们以前没有仔细看,《踏歌图》那个建筑瓦檐上都有那个白,就是用白勾线这个都有的。这个用白也是这个时代的一个特色吧,就是还是讲这于非闇,他在这里边从这个时间开始,用蛤粉来代替这个白垩,蛤粉他就是材质的品质上,就比白垩好,他不变色,而兼有光彩。但是就是这种蛤粉,他的画还是操作上有难度,就是他画的时候,他不是说很白,他是干了之后,彻底干了之后才白,所以这个画的时候更要凭一种感觉。

  但是水口这样一个精细的这样一个勾线,因为这个年轻和这个年纪大实际上,就是我这里讲比如说,讲古代的绘画讲,他早年或者是少年,然后晚年这个之间对比,实际上也很有趣的,就是说很多的工笔画家,不是工笔画家,因为很多的画家他在他早年,其实都画过工笔的山水和工笔的作品,但是到了中年以后就画这种小写意,或者是水墨的这样的山水。

  比方像那个赵孟頫,他画的《又一邱壑图》,他后面就说到这是他早年画的,他现在晚了这种很慵懒,或者是什么的再画这个早年的东西,他说已经画不出来了,他实际上就是赵孟頫那么伟大,都承认这一点,而事实上就古代很多他就早期画这个,后来晚期画这个小写意或者水墨,今天也一样,包括我个人也是这样,就是最近这些年其实真的画,这个工笔这种那种我老讲,他不只是一个眼力的问题,他是一个体能精力,所有的东西充分调动,那个东西你到现在你真还是不行,就是说他这个线条,刚刚从勾的白线到这儿这个竹子的用线,他这个竹子,我这个下面还会讲到在哪儿?他这个我们看到他有四种画法,一种画法就是用石绿加白,然后这样画出来的。

 

《千里江山图》用立就立提的短线画出的竹节

  还有第二种画在石绿,用这个小短线啪啪打出来那个竹节,还有一种画法是在这个竹节之外,加了一个双钩的线条,这个线条加得非常之精彩,就是他这个线的这个力度,和这个线所有这种果断感,特别是线和这个填色之间的,这个距离的这个掌控,这个非常之精妙,我想这还是讲他是一个年轻的这种,我讲他的那种能力才能在技法上,能够达到这样的一个状态。

  还有第四种画法,就是只是用这个双钩的墨线,来做这个什么,这个四种画法,下面也会讲到。他最精彩的还是这种画法,我刚刚讲他的这种线条怎么样,或者色的关系怎么样,以及所有这种控制,这个这种画法又找到了一个,这个是赵伯驹的《江山秋色图》,大家如果最开始听的话,我在谈到画面朱色,绝不用朱色那个地方,谈到这两幅最伟大的作品,通过这个都不用朱,这一个特殊点把它连接起来,到这个时候我们又和那个观点,有了一个呼应,就是这种竹子的画法,又在他们这两个作者,这个身上表现了高度的一致性,但是他的这个竹子的尺度,比这个《千里江山图》要大一些,所以他那个如果我们这样来看,技法的难度可能就不一定,有他的那么高,因为这个小画得那么细和大的,这么控制他技法难度是不一样,但是我想,这两个连接,他两个相似性使我们会看到,提供给一个思路吧,至少这两个他是处于同一个时期,甚至在某种方面,有可能同一个创作主体。

  还有 我们看他年轻,他是用这个小尺度来结构这个画面,因为我前面讲《千里江山图》,它是高是51.5厘米,横是1191.5厘米,完了它的总面积是6平方米,但是6平方米,我们就是6平方米看着也挺震撼的一个面积,但是你怎么画,那你那个工作量是不一样的,你如果咱们就举一个极端的例子来讲,你这个6平方米只是一个平图,大概用一天就能把这一个给画完,但是你那里边如果简单地勾了点儿物象,再做一点染色,可能时间就会用多一点,但是你的物象假如再复杂一点,时间就会用的,画画的人都知道,你看他的这个尺度,我们前面也做了一个比较,这个尺度就比较大,在这一个里边也就分那个两三个,这样一个峦头是不是这样一个尺度。

《千里江山图》小尺度区划的峦头结构

  我们来看《千里江山图》,这里分了多少个峦头,同样一个峦头,所以刚刚讲他是年轻人,反正一个是精力充沛,一个也是有时间也很任性,就是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吧,就这样把这里边做的很细,所以他不怕,他不怕把这个画往细碎了画,往麻烦了画,他不怕这些个东西,所以这也是他的一个,年轻性的一个体现吧,他不是那个概括的,不是省简的,不是粗枝大叶,他是往细了故意把它切割的,这样不怕劳动时间密度的这样的一幅作品。

  再看他整个画面的构成,也是小尺度的,我们这些是实际的,从上边到下边这样一个高度,就是51.5厘米高,但是他这个里边他的这种峦,单元的大概有那么,就是每一个单元的那种占的这个尺度,大家也可以看看,这个不一定我说的就对,或者是1/5,或者是1/6这样的一个尺度。那我们来看这个宋徽宗《雪江归棹图》,这个也是从这个也没有任何折扣,从上往下就这么一个,刚才和这个那么多,那他这个里边就是来创作,这个他所讨论的劳动量,那一定是不一样的,所以就是说还是讲这个年轻人,他在这里边就是我刚刚说的这个意思。

  还有再举一个例子,就是我们来看这个山水当中,有很多的时候比如说一些坡面,或者是什么,我们基本上是一个平面的给它平染过去的,就是里面没有什么细致刻画,但是也有一些比如说他会画一个小径,比如说我们看到很多画,到这儿基本是平图了,没有小径,那样我还是讲他是一个很省事的,一笔染过去的这个画法,和你分头上那都不一样,都是背后的那个劳动量是不一样的。这个也有,在表现这个小径,当然这个小径我们看到他这个画,到这边几乎是模糊不清的了,就是说到这儿已经含混了,画是画,反正基本上赶紧就画完就得了吧,就是说到这儿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但《千里江山图》,它的这个,这个东西他就是说这个也可以我们就说,如果省事的话做一个平图这样也都可以,你比如你做一个平图也一样的,但是他,但是如果你要把这个说要把它剔除来这个东西,那所画出那个费的时间,还是我讲它是不一样的。

《千里江山图》小径

  还有你比如他这个小径,都很清晰的,我就说他不怕把细部给你画细,交待的很,一个小径的起始宽窄和之间的转和关系等等,特别是这个地方,这个如果一般刚刚像陈丹青说,如果是个老年的画手,他基本上就是这样画了,他不会再节外生枝地来画一些这样的东西,所以他这里边一个是他会在我们一般画家想不到,或者是不想画的他会画出这么一个路径,而且通过这一个路径又引发出一个新的空间,这个也是他这个我想是不怕麻烦,做加法的这样一个画法。

  那好 另一方面我捉年轻吧,他也有他的不足,那就是在那个微信上好像也有说,他这个败笔在哪里?因为这个败笔,其实在这儿我不是很想说,但是说到这儿我还是想说一下,因为包括平时大家有时候也问说,牛老师谁谁谁一问,谁是画家画的怎么样?我说画得好,画得好。因为大家都知道,大家出来混都挺不容易的,就说还是尽量说大家好,所以说你没有说我都说大家很好,我其实他有的画的不好,不好我能看出来,但是我不说,但是这个他也有这个不好,但是因为我说到这儿还是说一下。但是他这个不好确实,他就是一个年轻人,他这个还是一个不成熟的一个体现。

  我们前面讲了,他这个竹竿画得非常之精细,大家如果看原作那真是,非常令人震撼的那么一种能力,但是大家看竹叶和竹竿之间是缺少连接的,或者是断裂的,就是他这种图式的整体感,还差是不是?竹叶是竹叶,竹子是竹子,如果是不是无论是笔墨的层接,笔色的层接和这个造型层接,他都是断裂的。这个我想他也是一个,我们如果说他是一个不足的话,也应该是一个不足。

宋徽宗《听琴图》中的竹子的图式具有整体性

  那好 有意思,这个藏在故宫博物院《听琴图》,我们看这个也有一个竹子,这个竹子我们除了这个用线,和这个填色的这种精妙 精准性,和刚刚我提到《千里江山图》没法比,这个接下一个人不太会画画的人,刚学画的那种,当然能看出来,磕磕巴巴的,哎 但是这是他这种绘画能力的,一个可能不如《千里江山图》,但是他整个这个竹子的图式的整体性,这个竹叶和这个竹子之间的,这种关系的把握上,那又是《千里江山图》所不能梦见的。

  还有我们看他的这个皴法,其实他这个山头和山脚,这个皴法是脱节的,当然这个也会给我们提出一个例证,我们开始来分析他的作品的时候,从山头到山脚这两个皴法,我们是分别对待的,这个是重复的,但是你作为一个整体的来讲,这个地方这个断,他不会在山这个地方就形成一个平面了,这个是不对的,这种断裂其实很多,这里我,这都是到这里边都有断裂,到这儿,这种好像山他不是这样,如果我们看那个董源,或者他们这一条线是这样下来,或者这个和这个之间他是有连接的,所以他这个到这儿都是断裂的。

  这种断裂也造成了一个皴法上的一个断裂,就是我们看像这个山石,如果是一个整体的皴法的话,他这个山一定染到这儿,这个石青一定要染到这儿,这个面和这个面之间的区隔,这个石青至少也得染到这儿,或者再往下染,他这个染是这样的,我们看是平行的,上下这样很是断裂,他就没有根据这个山石的自然形态 结构构造,来做这样一个染法,所以这个染法,这个皴法的脱节也造成染法的一个脱节,这个也不能不说他是一个不成熟的一个体现。

  还有个别的这种你看这种,石青和石绿的这种衔接也很生硬,这个我们如果看这是个别地方,如果看有的地方比方说,就是他是一个有过渡的,靠赭石我就不早这个图了,他是过渡是自然的,也有这个,但是可能和后来的改画是不是也有关系,这都只是一个推测。

《千里江山图》的竹叶与竹竿之间是断裂的

  或者像这条线和整体的那个线的缺少统一性,因为总体的线基本上,他不是这样的一个扭折,这么刻镂的不是这样的,所以这个都是他的一些不成熟的一个表现。那就是真是这个作品他是成在年轻,它憾亦在年轻。

  那就是我们还讲就是说,还是和这个蔡京这个跋的作用,说他“未甚工”,说他那个跋,但是他是“未甚工”,说他此前交了很多次,然后徽宗都不满意说未甚工,当然他这个主要为了说这幅画画得好,说徽宗满意了,这个,但是这个“未甚工”,还是讲他是不是说就是说靠这个半年,不是说用半年就能够得到这么一个提升,这个提升还真是这样一个需要漫长的一个积累,就是需要年龄大一点才能做到的,所以这个时间,他虽然说是前几幅画未甚工,但是他这幅画,我们说确实还有未甚工的地方。

  但是我们说他这个还真只是一个缺憾,他不是一个画病,因为画,画画我还是讲你这个人也不会画画没事,你画画画的到处都是画病,那个东西就不可救药,这个我们来看他这个实际上,都是一个他是一个初始阶段的一个,尚未定型的一个“生”态。这种“生”态,比如我举点儿例子比如看他这个点叶树,这个他不是说我们后来又什么那个胡椒点,什么鼠爪点等等他没有那样,他就根据这个树的自然形态,然后来这样点出来他本身的那种规范性,不是规范性,根本就没有那个定形的东西和这个树,我们看到的。这个和前面我们说分析那个竹子 柳叶,实际上都是那么具有相同的这样一个品性。

 

沈周《桐荫玩鹤图》的点叶树是程式化的体现

  再看和这个《桐荫玩鹤图》,这个点树的比较,这个就是一个比较程式化的一个体现,如果说我们前边那个是一个“生”态的话,这个实际上就比较纯熟了这样一个状态。这个也是或者是和松针的这个,我们前面这个不找那个对比的图了,前面我讲那个包括李松,那个谁李山的那个图,包括前面那个松乱撒针式的那个松针,大家如果有印象和这个来比较,就看一个生态的表现和一个圆熟的这个表现。

  柳叶也是这样的,我们看前面那个柳,我们画那个柳也给打出来了。还有这个点苔,点苔我们也看他这个也是很生动的,而且很多东西它和具体的树干,都结合在一起了这样的,但是后来它又,哎 这个在石青年上面有色上画了,前面我都是讲石绿上的,这都是那个地方点苔的一个很生动,而没有规范的那样一个体现,这个到了比如说这个也是藏在故宫博物院,这个《莲溪渔隐图》,这个点苔那就是很程式了,包括前面的点叶树也都是这样的。

  还有这个芦苇的画法也是一个生动的,这个是这样的。这个就是这样的,他的生态实际上,这个生态它是自然流露的,他不是说要故意设计的,我故意画成这样的,就是那个时期和那个年龄,这两个其实都是一个,带有初始阶段的这样一个特征,一个是北宋时期,我们山水画的这样一个特征,还有一个作为一个年轻的作者,这样的一个特征。

(责任编辑:樊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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