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沃霍尔，《头骨》(Skull)，1976 。图片：©安迪·沃霍尔基金会 / ARS，Willy Vanderperre摄于匹兹堡的安迪·沃霍尔博物馆。图片：courtesy of © Calvin Klein 2017

　　艺术与时尚的混搭曾经是一种新颖的概念，以现在的普遍程度来讲，几乎都是烂大街了。或许这就是为什么Calvin Klein的首席创意官Raf Simons决定换一个新方式来合作。他并没有推出一次性的合作款，而是选择了追求更深入的东西。现在，这家美国时装公司与安迪·沃霍尔基金会(Andy Warhol Foundation)联盟，正建立一个长达数年的合作关系，让Simons和CK 能够前所未有地接触到这位波普艺术家的档案文件。

　　对于一个以追求眼前利益为常态的行业来说，这种权限非常罕见。在这个Instagram时代，大胆出挑的项目加上家喻户晓的牌子就等于得到大部分关注度——想想杰夫·昆斯(Jeff Koons)在LV手袋和围巾上“啪”一印上经典大师的作品，就能卖上四位数的价格。同时，它们也可以被看作是讽刺的金钱游戏。Simons则要改变这一现状。

　　这位设计师是一个艺术爱好者和收藏家——他个人的藏品库中包括了一件毕加索和一件辛迪·舍曼(Cindy Sherman)——他在合作项目中部署艺术品的方式反映了他对艺术家的真正尊重。他从不会只为了让观者血脉贲张、掏钱购买，就使用那些大家熟悉的图像。在他今年早些时候展示的2018春季系列中：Simons采用了沃霍尔“死亡与灾难”(Death and Disaster)系列，呈现了带有车祸和死刑电椅的丝网印刷图像的背心以及连衣裙。(据苏富比介绍，沃霍尔在创作现今标志性的《金宝汤罐头》(Campbell’s Soup Cans)之后，他的策展人及好友亨利·格尔德扎勒(Henry Geldzahler)建议他继续深入，正是那时他开始创作了“死亡与灾难”系列)。

　　安迪·沃霍尔的《大电椅》(Big Electric Chair)紫红色手帕，以及《桑德拉·布兰特》(Sandra Brant)海蓝色手帕。图片：courtesy of Calvin Klein

　　在沃霍尔基金会的支持使用下，令这些深奥而使人放下戒备的图片唤起一份不安又冷酷的能量——使CK品牌的标志性肉欲隐匿了一步，转变为有思想的呈现。不难想象，这位比利时设计师正在与该美国品牌的遗产斗争，在这个美国历史上尤为令人烦扰的时刻。这系列作品中蕴含了对牛仔和西方大前线的引用，而它们藏在他更为不祥的隐喻中——一些批评家看到了希区柯克和美国心理学的暗指——他的系列充满勇气。当《Vogue》让他对这个系列发表评论时，他的回答很精辟：“美国恐怖，美国梦。”

　　这并不是Simons第一次将波普艺术家的作品融入他自己的创作中。沃霍尔的一些鲜为人知的早期绘画——甜美朴实的花朵或者具有些许艺术装饰风格的女性面孔出现在了Christian Dior 2013年秋季系列中。同样，Simons避免使用了艺术家作品中的流行亮点，而选择了更为发人深省的陌生图像。

　　Calvin Klein 2018系列。图片：Slaven Vlasic/Getty Images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CK与沃霍尔基金会的关系如此稳固：Simons愿意摆脱时尚季节性体系的限制——创造新鲜度，在特定时间限制中展现创意，然后快速摆脱并专注于下一季这样的任务——花时间来探索艺术家作品的微妙之处。他希望在沃霍尔的作品挖到金子，创造出引人入胜的时尚，但也希望能够讨论不仅是闪亮的新衣服和裙子的大议题。

　　“我意识到，沃霍尔的才华深度远远超越了愉悦的《金宝汤罐头》画。”Simons在一篇关于这次跨界的新闻稿中说。“他抓住了美国体验的所有方面，有时也包括了它的黑暗面。沃霍尔的艺术中讲述的这个国家的真相，比其他任何地方能找到的都多。”

　　沃霍尔基金会也响应了这种情绪。“沃霍尔的遗产并不局限于他经久不衰的理念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力，也包括了通过他所建立的基金会而进行的工作。我们已成为当代艺术杰出的资助者之一，自从创立以来，已经给予了超过2.75亿美元的捐赠款。”沃霍尔基金会授权部部长Michael Dayton Hermann说。“我们很自豪Raf在CK具有洞见的作品将义无反顾地拥抱沃霍尔作品的所有方面，并慷慨地为基金会的捐助基金做出贡献。”

　　安迪·沃霍尔的《丹尼斯·霍珀》(Dennis Hooper)红色手帕，以及《牛仔靴》(Cowboy Boots)白色手帕。图片：courtesy of Calvin Klein

　　与沃霍尔的合作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部分原因是由于这位已故艺术家对艺术和商业跨界的真正兴趣、这对于从事商业活动的Simons是有帮助的。所以，对于设计师来说，发布一系列沃霍尔图像的手帕产品——印有丹尼斯·霍珀(Dennis Hopper)或者桑德拉·布朗特(Sandra Brant)，电椅或牛仔靴——感觉都是真实的。这同时唤起了美国的美丽和恐怖。

　　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Simons已经为CK注入了一些令人激动的元素，这是他个人感受力折射出的美国感。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或许正是他作为外国人的观点，帮助我们以新鲜的视角看到了沃霍尔的解读，以及沃霍尔(眼中的)的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