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皮杜中心纪念凯撒·巴达奇尼去世20周年
2018-01-12 08:28:37 未知
当我们无尽的想要给艺术家们按上一个名头的时候,凯撒就说了:“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对材料的诠释。不为别的”。他在这上面的单纯和执拗,或许和他生于法国南部地中海气候有关;又或许是他众多的明星艺术导师的纯真特质的集合。当1991年法国电视台采访凯撒的时候,被问及到作为在法国盛名的艺术家感觉如何的时候,他回答:“谁有名?我今年70岁,但是我的国家— —法国最有名的艺术馆蓬皮杜却从来没有展过我的作品。”
为了纪念凯撒·巴达奇尼去世20周年,巴黎蓬皮杜中心于2017年12月13日至2018年3月26日期间举办了其的大型回顾展。从2017年年底开始,其众多私人收藏家的藏品,几乎同时在意大利、比利时、法国巴黎和马赛的大型群个展中重现在世人眼前。凯撒的创作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隆重回归,其整体作品的价格也上升至今最高点。
巴黎这场展览是由法国大腕策展人伯纳德·布里斯特恩(Bernard Blistène)国家近代美术馆(Mnam)馆长的精心策划。就连长时间站稳了蓬皮杜广场的亚历山大·考尔德(Alexander Calder)的《水平线L’Horizon》也终于被凯撒6米高的金拇指取代,成为新的象征。为世界屈指可数的当代艺术博物馆— — 蓬皮杜美术馆40周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还有为了使藏家们满足,这个展览的宣传力度也绝对超过了任何一个2017年的展览。今年是否会是一个凯撒丰收年,可以拭目以待。
欧洲雕塑的发展不得不从近代雕塑精髓的鼻祖——罗丹(Rodin)说起,试想如果没有写实主义足够真实,那么,他的后辈们如何各立一派?罗丹一人,在雕塑上达到一个至高的顶点,于是在他工作室里做了15年学徒的安托万·布德尔(Antoine Boudelle)才不得不开始新的尝试:结合东方雕塑的委婉优美和西方的精确奔放,布德尔确立了属于自己的气势磅薄的风格。这使得之后,他工作室里的学生们日耳曼娜·里奇耶(Germaine Richier),贾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等在继承了其导师的绝对写实主义之后,在精神上得到了更大的解放。加之社会的动荡与不安,作品中不乏有非常强烈的民族主义情感。
50年代对凯撒来说是让他有大转变的几年。从马赛到巴黎,通过当时非常著名的艺术批评家收藏家道古拉斯·古佩(Douglas Cooper)介绍,认识了毕加索,发现了旧物本身之外更新更触动他的一层意义。使他认识到早期的作品之纯粹,是出于本能,是身体力行。还需要找到这本能之中所拥有的艺术家赋予的真义。那么物不再是物,而是一个精神的容器。要看艺术家关进去自己的哪种精神,也要看观众打开了哪一扇精神之门。
凯撒并非科班出身,最早在巴黎近郊维尔塔纳斯(Villetaneuse)的一个铁匠铺里开始了自己的艺术生涯。他说:“我打铁是因为刚刚好收留我住在维尔塔纳斯的莱恩·杰克,是一位小工厂主人。一切都取决于我能在周围找到什么材料。在这之前,我差点住在一个木匠铺里……”。这位乡下来的土包子,愣头愣脑。他说自己学艺之路之崎岖之混乱无法想象,这些混沌一直寄托在他的精神世界中。作为一个战争时期的无产阶级的意大利移民的后代,身“陷”巴黎学院的知识分子之间,对他来说像行走在世界的边缘。他自己都说之前生活的地方非常封闭,几乎无法走出去,生活停滞不前。凯撒求艺的年代刚刚经历巨大的变故,迫使人们以生存为人生最大的追求。雕塑家这个曾非常崇高的职业渐渐在战争和贫穷的年代变了样,但与此同时,装饰艺术在战争中开始发挥另外一种“象征”意义。
在巴黎美院求学的日子,除了毕加索(Pablo Picasso),还有日耳曼娜,贾科梅蒂这些当时活跃于欧美的大艺术家,成为了让凯撒从一个乡下小伙子蜕变的精神向导们。对凯撒来说,战后的田野与资源的匮乏反而成就了他。于此之后,他也受到当时新现实主义感染和Happening艺术运动的影响,其作品非常清楚的分成四个时期:金属焊接、翻模、膨胀和压缩。随着时代的变迁,各种新材料生成。凭借直觉,他也灵活的演绎出自己的创新作品。 这次蓬皮杜的个展还是以他早期的焊接作品为主,大部分来自私人藏品。虽然凯撒在中国没有得到非常大的关注,但是在欧洲美洲可不缺少私人藏家,这些私人藏家做好了为他各种尺寸作品买单的准备。在凯撒利用机器制造出一些庞大的压缩作品(汽车压缩系列)或者是膨胀系列作品,一举抓住人们的眼球和足够高的关心后,他还是抓回电焊枪,回归到自己最初的创作方式。
虽然每一片铁板都是机器工具切割出来的,然后有选择的一一排列再焊接。但焊接时留下的金属熔接气泡和打磨后被砂纸锃亮的焊痕、金属板,仿佛在为我们估算永恒到底有多久。他曾说:“所有的形都是为了凸显材料的可能性。” 金属丝如肌肉纤维,金属板如皮肤,熔接气泡则像滴滴血液。铁板氧化呼吸后的红与黑,雾蒙蒙一层盖在表面。虽然都是同一个色系,但却无法指出哪两件是被染上了一样的颜色。
凯撒在思想上并未从一开始就建立起一个明确的自己的思想体系,但这好像并不干扰他持续的创作。而是将自己都未能思考到的先付之于行动。就像木心总结艺术家的两种准备期:“一是不动手,光是’生活’,一是动手,动手准备期”。而凯撒应该是属于后者。这也可能是他拥有大量的私人收藏家的原因:抛弃理论的华丽辞藻,将物之美通过焊接和打磨这样两种最基本的打造方式展现出来,而形的创作就是所有在材料的可能性之内的不断探索。凯撒简单的表达方式,也让我们如释理与论的负重。人们也通过自己对美的追求的本能,以最简单的愿望选择收藏,这个愿望摒弃了一切多余的解释,以喜欢之名,爱其不释手,并充分的展示出收藏与作品本身存在着的那种更加纯粹的喜好的关系。
上个世纪的艺术家们经历了战争这场戏剧;他们眼睁睁看着工厂被烧毁,机器被融化,飞机被击碎落地。凯撒的材料并非平白无故随意得来。虽然没有了战争的影子,但血与肉中迸发出艺术家对这种种不幸的厌恶的、孤独的想要反抗的意愿。
(责任编辑:裴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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