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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纹装饰研究

2018-03-10 18:10:30 未知

  在古代陶瓷装饰中,提到木叶纹,人们会不约而同地想到江西的吉州窑。吉州窑南宋木叶纹碗曾以其特有的纹饰博得今人的喜爱。“宋代,全国有很多黑釉产地,为什么都未见有以木叶装饰的器物?而独有吉州永和窑生产?为什么木叶只限装饰在茶盏上,从未见过装饰于瓶、罐之类器物上?木叶盏的装饰叶片究竟是什么树种植物?这种独特木叶盏究竟是为什么人制作使用呢?令人奇怪的是,永和窑的20多处窑址中出土木叶盏残片的仅局限于靠青原山东南向的一座窑址中,其余都不见木叶盏标本。这种情况似乎隐隐告诉人们,木叶盏当时是为一个专门的群体定烧的器物。”这是《吉州窑鉴赏》提出的问题,也是所有想了解、研究木叶纹陶瓷工艺者所关心的话题。本文拟从以下几个方面加以阐述并回答这些问题。

  一、木叶纹的窑口产地知多少

  其实,木叶纹并非吉州窑首创,最早的木叶纹实物是唐代寿州窑的木叶漏绘(图1),吉州窑木叶纹是从其工艺中学习、发展而来的。

  《收藏快报》曾报道:建窑发现木叶纹敞口斗笠碗。笔者在某拍卖会预展上详细研究了该碗,确为建窑南宋产品,但从釉色与木叶纹看,复窑痕迹与作旧工艺明显。我曾在黑釉装饰系列文章中谈到过:建窑除“釉装饰”外,其他装饰手法很少,这与它在当时的中心地位是分不开的,因其产品质量好,供不应求,且兔毫、油滴、异毫、鹧鸪斑等名贵品种只需釉装饰(剔、刻、划、印等胎装饰及绘画装饰会破坏或减弱其主导产品釉装饰的美观及釉层肥厚效果)即可,故不思创新。因此,对其他窑场的创新产品(如:木叶纹装饰)不屑一顾(也无时间顾),以自我为中心的建窑,又何必去生产木叶纹盏这种很普通、廉价的产品呢?

  除黑(褐)釉木叶纹外,尚有青釉木叶纹瓷器,图2为福建漳浦赤土窑南宋刻花贴叶纹大缸残片,“仅存腹片,腹壁直微弧,灰胎,外施白化妆土,采用贴小灌木‘蒲姜’叶片,刻划蔓茎装饰。外施青黄釉,贴木叶处无化妆土,色深。无木叶处釉色黄中泛白,多有脱釉。内壁素面无釉无饰,露胎处呈土红色。残片宽17、高12厘米。赤土窑采集。”

  从以上事例看,“以木叶装饰器物”并非吉州永和窑独有,也非“木叶只限装饰在茶盏上”,不但“瓶、罐之类器物上”有木叶纹的装饰,而且也见盖缸、花盆上饰有木叶纹。

  二、木叶纹的形成机理与工艺讨论

  木叶纹装饰的工艺流程有多种,因产地窑址不同工艺亦不尽相同。

  吉州窑的制作工艺历来有多种不同观点,仅《吉州窑》一书就见两种不同意见:其一、蒋名未先生认为:“把浸泡腐烂的叶子沾上与坯胎釉色不同的釉后放置在坯胎上入窑一次烧成”;其二、该书51页又认为:“将天然木叶浸水腐蚀后存叶脉,然后贴于已施黑釉的器物上,再敷透明黄釉经高温烧制而成”;另外,以蒋玄佁先生为代表的部分学者认为:先在生胎上涂一层底釉,然后贴上经处理后的木叶脉络,再全部荡黑釉,当木叶脉络撕去时,纹样就显现出来了;而敖镜秋、许作龙先生认为:并非所有的木叶,关键在于处理后的木叶是否含有某些无机物以及它们的分布状况,木叶纹的形成是这些无机物和基础釉在特定的烧成条件下进行高温反应的结果;在《吉州天目的研究》一文中张福康先生认为:用体视显微镜观察木叶纹时,木叶纹的细部是由乳白色或蓝白色的斑点或流纹所构成,表明木叶纹的形成与木叶灰的作用有关。

  笔者认为,单从木叶纹分析,几种观点都有可能成立,而要确定哪一种观点正确,其理由及依据又都嫌不足。要研究吉州窑木叶贴花工艺,就必须了解吉州窑的烧造历史与传统工艺,要对该窑所有品种,特别是黑(褐)釉品种全面认识了解,并熟悉其工艺特点,只有这样才谈得上真正的研究。

  笔者通过对吉州窑木叶贴花、剪纸贴花、黑地彩绘等南宋标本分类研究后发现:1、木叶贴花、剪纸贴花、黑地彩绘、玳瑁等,无一例外均为先施黑(褐)色底釉,再依照不同装饰工艺分别用彩;2、所有木叶色纹之下为底色黑釉,无纹处均为素黑釉。图3为被日本政府定为“重要文化财”的南宋吉州窑木叶天目,根本看不出“生胎上涂一层底釉”,只在素黑釉上贴了一片彩釉木叶;3、凡剪纸贴花都是黑(褐)色纹,而器内无纹处均为色釉,贴花处为地色,器外壁为地釉黑色或再点洒玳瑁等纹饰,图4为上海博物馆藏南宋吉州窑剪纸佛像纹碗,底釉为褐色,贴上剪纸,再次施彩釉揭下剪纸后,剪纸处为褐色(因剪纸多次重复使用亦沾上一些彩釉,故褐色稍不同于外壁地色);4、黑地彩绘纹饰以外均作素黑地,图5为中国国家博物馆藏南宋吉州窑月梅纹碗,月梅直接绘于地釉上,与木叶纹同理。亦见北京首都博物馆藏元代黄釉月梅纹陶碗(图6),为低温釉,也是直接在底釉上绘纹。

  通过以上观察,观点中的“其一”较合理,但“有果无因”,持“它说”者难以接受,笔者认为木叶纹的制作工艺除此种说法外,也可直接将枯叶片(无需腐烂)沾上色釉,直接平贴于已施底釉的碗内壁或内底,不需揭下,经高温烧制而成,木叶中的“无机物”、“木叶灰”、色釉将木叶的纹理叶脉清晰地映现于碗壁。黑釉彩绘与木叶纹同一道理,均在黑地上作画,一为绘画,一为贴画。为什么剪纸贴花不能像木叶贴花一样,需在素黑釉上再施一次彩釉呢?因为木叶随手可及,为一次性用品,而剪纸模具为多次用品,所以选择多一次施彩釉的漏花黑地纹。图7为丰城市博物馆藏宋吉州窑木叶纹碗,该碗说明文字“系将天然木叶浸水腐蚀后存叶脉,然后贴于已施黑釉的器物上,再敷透明黄釉经高温烧制而成”,我们根本就看不到黄色釉,不难看出“其二”的观点错误,黑地上不见黄色透明釉,只见木叶纹为黄色薄釉,从叶脉主茎看,并不透明。对于蒋玄佁先生的说法,我认为至少有几个方面不能自圆其说:1、腐蚀后的木叶哪还经得起再次刷釉;2、木叶腐蚀后易破损,故常见叶片有折叠痕;3、木叶纹为何浮于黑色之上?4、将沾有彩釉的叶片贴于内壁简单、实用,他们何必那么麻烦、费事地进行两次施釉,这与吉州窑求量舍质追求成本最小化的做法相违。敖镜秋、许作龙先生认为是木叶中无机物和基础釉在高温反应下的结果,并需要特定的有某种无机物的木叶。但从传世与出土的木叶纹看,树叶多种多样,且叶纹颜色深浅不一,宋代窑工根本无法测试出哪种树叶有“某种无机物”,故这种观点过于片面。张福康先生认为木叶纹的形成与木叶灰的作用有关,实际与敖、许两人观点相似。

  赤土窑木叶贴花工艺是用当地生长的植物叶片贴于黑(灰黑)色胎坯上,再施白色化妆土,剔除叶片后再刻枝干,后罩釉烧成,形成黑白分明的漏花效果,由于在胎坯未干前贴叶,故叶片脉纹较清晰地留在胎体上,赤土窑的木叶贴花多见于盆、罐、瓶等琢器上,未见碗、盘等圆器上,这一工艺亦为全国首创,可与吉州窑木叶贴花相媲美,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吉州窑为黑釉贴叶,赤土窑是贴叶青釉。图8为南宋赤土窑木叶纹盖缸,“腹弧略直,上下弧收,无圈平底,复盆状盖,盖心略凹,灰胎,厚约0.5厘米,外施白化妆土,划六道弦纹作三段纹饰区,临沿处划卷草纹,腹下划印连弧纹,腹中主纹饰区以四组花饰组成,花饰贴长椭圆形或菱形的,当地人称为蒲姜的小灌木叶片,划枝条连起来,构成花株的图案。器盖亦施白化妆土,盖上划弦纹及连叶边纹。盖沿贴3 5片一组的水萍叶为饰。外施姜黄色透明釉。在胎土上贴花叶,再施化妆土,贴花叶利用化妆土和胎土的不同色差,形成了较强的对比,花叶本身的叶脉,锯齿,则是其他工艺手段未能代替的。它区别于吉州窑的贴木叶,是一种独特的装饰工艺,在陶瓷史上尚属仅见。”

  三、木叶纹树种、叶类之探讨

  木叶纹装饰所用的树叶,目前大多数学者认为是桑树叶,如毛晓沪认为“所有木叶盏都是桑叶,凡不是桑叶都是赝品”。部分学者却公允地认为:“部分为菩提叶”。笔者曾去窑址调查,因时间关系,未采集到很特别的木叶纹标本,从老乡手中购得数片,也似乏善可陈。

  漳浦县博物馆馆长王文径先生认为“蒲姜的小灌木叶片和盖沿贴3 5片一组的水萍叶为饰”。除此外赤土窑木叶纹应该可用当地生长的各种取材便捷的植物叶片,因为它只作为“印刷”工具而已,罩釉烧成前要剔除叶片,故不管“木叶是否含有某些无机物以及它们的分布状况”,也不需要“木叶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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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房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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