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彩新韵锦绣章——试论陈无忌的泼彩山水
2018-06-05 17:24:14 王永林
陈无忌 山居晨照
中国书画市场,乃至世界艺术品市场上的中国书画,张大千的泼彩绘画,都是首屈一指的重镇,因此说到泼彩画,必先论及大千。大千先生的泼彩,是由自身修养,受唐人泼墨和敦煌重彩山水的启发而来,并旁参西方抽象派绘画和印象派色彩,在生理原因的逼迫下,创立了他的泼彩画。其实是有点歪打正着的,但似乎也是必然,因为他性格中就有这么一种豪纵之气。从自身修养来说,他早年就常画一类,他称之为杨升没骨山水的重彩画,应该说,这是其泼彩的发轫。而生理原因,就是他1957年患眼疾后视力下降,1972年右眼失明,甚至成为“独眼龙”,使他无法从事钟爱一生的细笔绘画创作,加之晚年他又奔走于欧美,目之所及皆“新装”。故泼彩对他而言,一开始并非是有意为之的。正因为视力下降,是大千从事泼彩的重要原因,故其泼彩画细部的收拾,就多为简略的几笔而己,但我想这种概括性的表述,并非大千先生的本意,而是其生理原因所致,不得不如此。但毕竟是大千,其简略的收拾,放逸的几笔,与他的泼彩亦能相得益彰,创造出的是一种浑沦的境界。故世人学大千泼彩者,多用简略收拾之法。
陈无忌 江上初照之景
陈君无忌之泼彩山水,却是有意为之,故其用精微细致之法,来收拾泼彩画的细部。我认为,无忌此法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可有别于大千先生,另创一番境界;用不好,则不易与泼彩相融洽。可喜的是,陈无忌用好了这一招,并把它修炼成了一把为己所用的利器。无忌画师以其对传统青绿重彩、工笔和泼墨,以及泼彩画的深入探究,巧妙地把握住了阔笔泼彩与细笔收拾之间的关系。首先,他让其色能相融相衬,然后在二者的边界,做好恰当的过渡,让其间的交接顺理成章,再用赭石浅绛把石青、石绿、朱砂、白粉之泼,与墨笔之勾勒统为一体;最重要的是其泼彩泼出了气魄,工细写出了精微。这其中,西法点彩在泼彩山水中的运用,似为其所创见,使大块面沉稳之泼彩之上,得见活泼之气象。
陈无忌 寻道终南山
而陈无忌泼彩雪峰云幻类作品,则是有着杨升没骨山水趣味的。其画,上部多是泼以如玉似翠之莹润色彩,毫无堆积的脏色,色彩纯净而雅洁,气象清朗而高旷;中下部则多以细笔青绿、赭石浅绛为之,墨笔勾勒的线条,轻松而明快,使作品既有泼彩山水之豪迈,又有细笔青绿之精微,看似不易统一的调性,在其笔下却是相融无间,呈现出比细笔青绿山水更为壮阔的视觉效果。泼彩恰到好处的控制,使作品放逸而不狂野,于隽雅中寓豪气;细笔灵动的皴擦,让作品于谨严中得活泼;赭石淡彩的巧妙运用,使作品更为沉稳而又富变化,在大千泼彩的基础上,显现出无忌泼彩的清丽精雅。
陈无忌 山口初照
应该说,这就是无忌泼彩山水与大千、稚柳二位夫子泼彩山水的最大区别。大千泼彩阔大沉厚但不狂野,无忌学其豪纵;稚柳落墨仍不离宋人丘壑高致,无忌学其山川之骨;故无忌之泼彩,山川丘壑变化多端,泼巨幅有雄阔之势,泼小品亦能大气磅礴,且色彩瑰丽而不飘浮,清雅中具古艳之美。其作不但与前贤拉开了距离,还与时代拉近了距离,因为他是溶现代摄影光感幻彩和西洋印象派绘画光与色的神采于一炉,独有的细笔青绿收拾之法,让作品既有抽象可远观之势,亦有具象可近观之质,是“别开生面”、自出机杼之创作也。
(责任编辑:陈思竹)
注:本站上发表的所有内容,均为原作者的观点,不代表雅昌艺术网的立场,也不代表雅昌艺术网的价值判断。
全部评论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