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讲人介绍：

　　宋晓霞：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博、硕研究生导师。分别在北京大学和中央美术学院获古典文学硕士和艺术史博士学位。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

宋晓霞

　　导语：

　　徐悲鸿是20世纪中国美术史上的枢纽人物。宋晓霞教授将从东西方艺术交流的开合之枢和古今艺术之变的提系之纽，这两个方面展开讨论。从徐悲鸿这个关键点，探究20世纪中国美术现代之路的历史驱动力。通过重新认识徐悲鸿的艺术思想与历史观念，反思现代中国的“写实主义”与我们自身的社会和现实的直接关系。

　　主题：徐悲鸿与20世纪中国美术的现代之路

　　第四部分：以徐悲鸿的一组照片梳理其生平

　　因为这个问题我只是感受到，但是我没有想到也是一个比较小的问题，因为我需要在讲座前梳理一下，徐悲鸿他整个一生的发展历程，虽然我并没有在这里细讲，在梳理的时候、看照片的时候，我发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我先放这些照片，大家一起看。

　　徐悲鸿他是一个在世界视野下去创建的，他有这个视野，其实我们知道那一代有很多人都是这样，比如说黄宾虹这样一个传统的画家，他们事实上已经是不仅是有这样的视野，也跟世界有实际的互动。

　　徐悲鸿常穿的四套衣服春夏秋冬，我也拿过来了，放在展厅里，我当时拍他那个衣服的时候，我摆好他常做的动作才叫摄影师拍，当时我说徐先生回来了你就拍吧。当时那个摄影师吓一跳。可惜他那个蝴蝶结丢了。

　　这正是我想跟大家探讨的，我发现这个问题，但是我没有能力去深入，所以我想就先求教于大家，其实我放在这儿的作品都是照片，既没有美术史的线索，也不是一个一般的问题的研究线索，其实就是我想让大家看到，他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始终系着这个黑色的领结。

1929年，徐悲鸿在中央大学与南国社部分同仁合影

从左至右：谢次彭（中大文学院院长）、俞珊、田汉、吴作人、蒋兆和、吕霞光、徐悲鸿、刘易斯

　　特殊的他的领结，就是他留学1919-1927年留学巴黎的时候，巴黎的艺术家们最常戴这个，所以他终身都戴。其实后来不流行了，但是他太怀念那七年的时光了，在巴黎的，所以他戴了一生。

　　这是一个细节，就像博伊斯那个帽子，博伊斯自己的一个想法，其实我们是一个局外人，而且是一百年后的局外人，我会觉得这个细节蛮有意思的。其实我也去翻了当时的照片，我还真没有找到同类的，所以我今天放这些照片不是给大家讲解的，我真心是求教于大家，首先非常感谢红梅老师给了我一个思路，但是我的工作习惯就是我相信若干个思路、若干个角度去面对这个问题，可能能引发真正的学术的一个趣味，而且也有变体，有时候比较大，有时候比较小。

　　而且在他跟他觉得比较重要的作品合影的时候，如果有条件，他一定就是我会看到是记着的，我并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当然他可以觉得那个展览马上就要开展了，他就可以在展厅里去观察这个工作，去思考这个问题，我也希望大家能够以这样一个细节，去理解或者去认识。

　　其实我们在今天严峻的古今中西这样一个冲突也好，激烈的变迁也好，我觉得今天跟当初的变化速度加快了，这是我个人的感受。全方位的加快，不是光我们中国内部，不完全，因为中国也已经进入了一个大的联动中，所以我觉得这样一个细节可能很有趣，我原来就想听听大家都怎么说，但是你权威说法一出来就比较不太敢说了大家，所以稍早了一点而已。

　　所以你看，我想这不简单是一个自我塑造形象，在重要的场合，我都会看到这个黑色的领结，我还请教了一个在法国留学特别讲究衣服的一个局外人，不是咱们艺术圈的，他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所以说不光是不流行了，这个概念可能在法语里已经没有了。

　　因为这个语言是会存在很多东西，由于没取就被舍掉了，自然就被丢失了，所以这样一个形象我觉得也是我们20世纪中国美术史上有象征的形象，我觉得我们都可以去思考和探索，虽然是一个很小的切入点，但是我们一层一层的剥进去，剥到核的时候，恐怕和我们今天面临的古今中西的问题，又会遇到这个问题，从哪儿切入进去，我发现这个核都是这个问题。

徐悲鸿生前照片及遗物

　　这个时候我就明白，现代性的问题没有完结，不管我们已经经历了很多阶段的反思，现代中国文化的建构，应该说到今天，我们还任重而道远。

　　照片1938年到30年代末。很容易看，因为他基本都居中，我就不指了。与他同时代的人也都是正常的打着领带着西装的时候，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领巾、领结?所以大家要有知道的一定要告诉我。这是一个也比较通行的他的一个照片。他照的时候显然应该是一个正式的照片，并不是一个一般的场景的留影，他系的这个不知道是领巾还是领结?

　　这是抗战时期。这些照片咱们展览中都有展，其实我相信看这个展览跟看《红楼梦》一样，随意从，当然我这不是破坏你的那个视觉叙述线，是从什么角度都可以看进去，比如说我们看出《红楼梦》，有的可能在看爱情，有的是看什么什么，比如说你还可以看考试的时候，比如说贾政让贾宝玉看的书，不就是那个时候考试的教材吗，那个时候考什么呀，看什么呀，背什么书呀，然后他们吃了一顿饭，看看那个时候他们那个小吃和补品，我这是举例。

　　那么这样一个，不是要区别找花边，而是这些都可以进入，一层一层剥下去，都可以切入到一些重要的学术问题上。其实他非常醒目，我是因为对服饰文化不是太了解，所以当我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觉得非常有意思，就像你说的，他差不多终生在坚持这样的说法，那必定是他的这个形象是有象征和寄寓作用的。南洋这一段虽然已经有了很多的研究，也特别值得做进一步的研究，其实徐悲鸿研究已经非常多了，但是我梳理以后发现，有特别多有意思的地方，或者是有特别多研究的空白，尤其是联系着我们当代的问题意识去看的时候，会发现原来纠结于新的很多问题，其实可能已经解决或者不那么重要了，但是有一些问题特好玩，特有意思。

1948年，徐悲鸿与齐白石、吴作人、李桦，摄于北京

　　这已经到1944年代了，在前排，这张大家都比较熟悉，因为中央美院的校史已经多次发表过，就是这张照片了。我觉得这也蛮有象征意义，因为齐白石和徐悲鸿的关系，在学界也已经有了很多研究，但还有很多可以挖掘和好玩的地方，我们仅从形象上看，这两位都拄着棍，也许一个棍叫拐棍，一个棍叫文明棍，他们也因为服饰的不同，但是我觉得他们俩也代表着现代中国艺术发展的不同路径，这个不同的路径里，他们又是非常好的朋友。

　　那么这里面，今天通常会说是朋友圈这样一个来想象，其实我们不一定是做学术研究，不一定是写理论的美术史论文，但是你可以在自己的脑子里去设定，或者自己去思考，或者自己去玩这些问题，就会发现有一些时候在这个展览上，我们可能看画会获得一些顿悟，但是有的时候可能是靠这些自己去想一些问题，反而把自己的艺术给打通了。

　　就像我今天讲座中反复重复的一样，我们今天设计的一些主题都和现在这个时代息息相关，我们会发现好像这一百年里一代一代的在努力，我们今天不过是接着这个努力，我们拥有了前面所没有的一些能量，我们的问题意识同样是焦虑。

　　我记得在80年代一个新的不管是一个什么样的运动，有的说启蒙运动，有的说是中国艺术的一个复兴，不管怎么形容那段时间，我们那个时代有感受，我们就会觉得这不过就是五四那个时期的很多问题又重新回到了我们面前而已。

　　同样我们今天也是一样。所以，我今天并不能给大家什么真知灼见，我特别希望通过今天的讲座能够引发大家的兴趣，这个兴趣不光是对徐悲鸿艺术、徐悲鸿个案研究的兴趣，更是由徐悲鸿这样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或者是这样一个20世纪以来或者现代中国艺术这样一个关键的个案和人物，能够去思考现代中国艺术发展的问题，去思考我们今天所面临的艺术和文化的问题。

　　所以我在这儿也给大家推荐一些书，能够使大家有所凭借，比如我想去研究他，看哪些呢?当然据我有限的阅读所知，年谱目前我觉得可以参照的，他们之间是互相之争的，其实编年谱大家觉得好像是非常客观，我不过就是把事实列在这里就是了，但并不尽然，因为在选取这些历史事实的前提是这些编年谱的编者，他们对于历史的认识，是由历史决定了他们年谱编撰的方法，或者是材料的取舍。

讲座现场

　　这四种，一是目前大家都会参照的，也是他们能够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支撑的，王震先生可能跟艺术创造联系比较多的，他实际上是从文史哲角度出发来关注徐悲鸿，做了大量的工作，他的这个编辑的方法和在他这个基础上，像跟我们艺术圈联系比较密切的朱青生老师就是不一样的，所以朱青生老师在王震先生的年谱长编的基础上，所做的修订编辑本也特别有趣，他们俩不同的角度，关注点不一样，所以他们对材料的运用，甚至是对历史的认识也有区别，所以特别有趣，看年谱也特别好玩。

　　那么这个在这儿就更丰富了，是历年关于徐悲鸿研究研讨会比较重要的，不是全部，因为我列在这里，就是帮助大家去做一些筛选，也是做一些取舍，应该说是历年比较重要的一些论文集，通过编者，我们也会看到一些徐悲鸿在整个20世纪中国的情况，那么为什么给大家推荐这些论文集，而不是某些非常出色的研究专著呢?是因为大家可以通过论文集从80年代到现在这样一个变迁，能看到关于徐悲鸿的认识发生了什么样，就是问题意识发生了什么样的位移，不是简单的去看对他的评价发生了什么变化，这些在我看来是表面的材料，其实更应该去看关于徐悲鸿的认识角度，或者是关于他们的一个反思，发生了哪些反思，有几次，每一次是怎么形成的和这些反思是什么样的。

　　我想我们今天从哪里议论，从哪里切入就会更清晰，其实我用的方法不管是艺术创作还是学术研究，都是把我们能收集到的客观的材料，第一手的材料或者是第二手的材料放到一个历史的脉络里来认识，才能够形成我们较为可靠的一些看法。

　　这些看法是支撑我们今天去如何抉择、如何取舍的重要基础。关于徐悲鸿的一些文字性的东西，我觉得看这四种应该是比较核心，因为四个角度都能够切进来了。当然我认为最最重要的文献是图像，那么就请大家期待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举办的这个悲鸿生命大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