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里的诗和远方 ——戊戌春日侗寨写生手记(二)
2018-06-30 12:00:12 未知
王文英
眼前的幸福才是真的幸福
太阳终于出来了,坐在吊脚楼旁的山道上,继续昨天那张没画完的画。后背像烤着火,暖烘烘的。不一会儿,明晃晃的太阳晃得人快睁不开眼了,刚好墨盘也用得干干净净。离午饭还有半个小时,结束上午的写生,背上画板,走走看看,感受阳光里的侗寨。
虽然没有雨,但一样不能任性地选择地方。热辣辣的太阳下,实在没有办法淡定地画画,午饭后只好找了个工棚檐下,画完今天最后的一张画纸。
早上出门匆忙间少带了一张画纸,好像冥冥中特意的安排,在这个寨子最后的两个小时,一定要走走看看,还有什么没走到的地方,明天转场,不留一丝的遗憾。
通道虽然是个贫困县,侗寨里的吊脚楼有新有旧,但寨子却干干净净,整齐有序。让人感叹的是,每一处的厕所,都很洁净,大多用着城市公共卫生间常见的白瓷便器。想起有人说过,一个地方文明不文明要看卫生间,很有些道理。
每个寨子里都有鼓楼,还不只一座,是个公共场所,敞厅里有火塘,周围有座椅,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围着火塘,聊着家常。这场景温暖到心里,时光在这里好像只有日出日落的分别。
在这样的寨子里,你若掉了东西,回去找,一定找得到。像我这样丢三落四的人,随身画板、板凳、画具,总是会在转场的时候忘上一样,想起来回去找,还在原地。
作为食物链最高端的人类,追求一生就是为了眼前这样的祥和安宁,而许多人却是奋斗一生终老了,也未必能享有这样的祥和安宁。曾经看过一个美国商人和墨西哥渔夫的故事,也曾把这个故事写进了文章里,也曾感叹眼前的幸福才是真的幸福,但这些都不如鼓楼里、火塘边的画面来得真切。
现实版与丹青版的诗和远方
今天是写生的最后一天,好像刚刚有些感觉,就要结束了,让人多少有些遗憾。
这个村子叫水涌村,是个以汉人为主的寨子,吊脚楼依山铺排,错落有致。连日的雨,万物润泽,生机勃发,空气像刚洗过澡一样清新。
泽气沉沙白,山岚过野红。
打着伞,穿街走巷,踩着磨得光滑的青石板路,转过岁月沉淀的吊脚楼,就像在慢慢地穿越,不知道这样走下去,会走向哪里。
通道乡下的寨子都是这样纯木的吊脚楼,不分侗家还是汉家。寨子都有很好的排水系统,绿树环绕,很多人家,依着一方水塘。城里人想有的与自然相接的宅子原素,这里的人家都有。
第一次坐在吊脚楼上画画,对面依山铺排的屋宇,与高树相参差。没有雨淋,没有明晃晃的太阳,那份惬意让我想起去年初夏坐在京西古村水峪村画画儿的那个静寂的午后。
一手端着饭碗,一手玩着手机,靠着自家门框的少妇,那副慵懒的模样,与城市的少妇没有两样,却总感觉,她们还是多了一份自在。
村子里偶尔也会有外来的游人,但像我们这样背着画板、上高爬下画画儿的,村民们见识的可不多。吊脚楼的老人,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客人爬上他家木楼,兴奋,话也多起来。在他的意识里没有画家这个行当,更没有能领工资的画家,他以为我们都是些退了休没事干,想着法子消遣的人。
在吊脚楼上画的那张画,是我这几天最有感觉的一张,却不小心掉在村子里,捡到的村民觉得这张纸还有点用处,还能用来垫锅,还真的就用它去垫了锅。
当今画家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能找到自我价值,而天天对着美景比如这个寨子里的人,看到你的画却没有感觉。对他们来说,这画既当不了干粮,也抵不了衣裳。
城里的人向往自然,身在自然的人却向往城市。城里人不会抛弃城市的舒适生活住扎乡村,但不妨碍他们向往这样的自然相伴的生活。画家们就把这样的自然山水搬到城里,搬到他们的床前桌旁。
这样,诗和远方就都有了。然画家的责任只是到此吗?
(作者为书画家)
(责任编辑:罗书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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