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里的西域风情

　　文 | 赵曙光

　　刘懋善用国画的方式表现了西方的建筑和风土人情，开创出一条有别他人的创新之路。他以典型的东方式水墨语言，从西方人司空见惯的场景中寻找到出其不意的美，并表现出独特的审美趣味，其画面之美让人耳目一新。中国画的传统是在和谐、完善、平衡中求变化和发展的，刘懋善独辟蹊径，将异域风情的个体感受转变为艺术创作，寻求不一样的技法样式。随着其阅历的不断丰富，他传统的画理、画论、画法，与西方艺术理论、绘画语言相互交融，并将自己的艺术创作推向了一个新的境地。

　　异国风景，是大多数水墨画家不愿意触碰的题材，因为那不同于我们熟悉的中国山水。刘懋善的绘画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多年来致力于用中国画的形式来描绘西方景物，并且取得了极高的造诣。画家之所以大胆涉足这一题材，是因为他早年学习西洋画，在后来的传统绘画中，大胆吸收了西洋画的光、色处理方法，这使得他的作品既延续传统文脉而不失时代气息。在许多作品的笔墨和布局中，他揉合传统水墨与西方绘画手法，并将许多个性化语言符号植入到画面之中，营造出风格独特、充满异域风情的的自家山水。

　　西方绘画教育的良好背景，广博深厚的传统艺术学养，再加上丰富的阅历和广阔的视野，决定了刘懋善在水墨画的创作中，势必走出一条中西合璧的创新之路。他一方面借鉴西方的绘画技巧、丰富发展中国笔墨法形式;另一方面，他试着以自己的中国笔、墨和色彩，以及中国传统的绘画方式，来诠释西方景色。在画家看来，西方风景和中国山水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其差别之处在于不同技法和媒介。于是，他用传统中国画工具笔墨作画，将西洋画的摹写自然与中国画的意象造型完美地糅合在一起。那情调迥异的欧陆风光、严格的写实技巧、印象派的色调和传统中国画潇洒超脱的虚实手法与灵动多变的笔法，营造出一种东方雅逸理想和西方现实精神交相辉映的奇妙境界。

　　刘懋善的创作思维，注定不会局限在中国传统水墨的框架中，而是将更宽阔的视野延伸到西方绘画领域的广袤天地。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他就推出一系列海外风情之作。他的艺术不仅打开一片新天地，也登上一个新高度。为了画好西方风景、西方建筑，他多次前往欧洲，完成了大量的写生，并在写生中取得了真景，又在真景中进行概括、提炼，创作了一批异国风情作品。在不断的艺术探索中，他访问过日本、西欧、俄罗斯、美国等地区，异域风光激起他新的创作灵感，也促使他的创作有了新的发展。

　　与此同时，西方的艺术思想对他的创作也产生了深远影响，如何跨越中西文化壁垒，并在此基础上赋予智慧、创造新的中国画空间形态，是画家长期思考的问题。西方绘画的焦点透视法、空气透视法，为刘懋善在艺术上的创新提供了有利条件。他的画面空间加强空间感和纵深感，画中虚与实、远与近、清晰与模糊的关系非常和谐。在他的笔下，欧洲的艺术建筑与中国的水墨山水并不相悖，同样也散发出江南郁郁苍苍、阴晴雨晦的气息。尽管是地球的另一端，但画家会根据当地的景物、时空和气象，以千变万化的笔触加以演绎，同时把丰富色彩、光感变化和个人情感，不着痕迹地融合一起。在他的作品中，水墨艺术的造型能力、概括能力、笔墨功力和东方情趣都得到高度的体现, 其意境营造与技巧运用的有机结合令人叹为观止。他用严格写实的手法画出欧洲建筑富于变化的轮廓，既表现出令人信服的造型功力，又使画面摆脱了建筑物绘制的机械呆板。

　　从他的作品中，我们还可以看出画家通过中西合璧、融会贯通之下，所取得的高超的笔墨技法。他在水墨中黑白的处理增加冷暖变化、光影变化、明度深浅变化处理，结果所呈现出来的空间层次感也较为丰富和富于时代感。当色与墨、色与水、纸发生相互关系时，墨中有色、色中有墨，在中国画色彩上的变化突破也是显而易见的。特别是在光和色彩的处理上，画家打破了传统水墨画的常规，大胆借鉴印象派绘画的经典之处，充分协调墨块、色彩之间的关系，并加进中国传统的点彩技法，借助疏密得当的构图、虚实相生的渲染，创造出既有东方气质又具西方情调的别致之作，实现了中西绘画的成功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