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今天，现实生活给青年人压力很大，他们毕业后首先面临着生存危机，从专业探索的理想中被拉回到残酷的生活现实。您一直对青年艺术家生态十分关注，并在这方面做了许多工作。根据您了解的情况，现在版画专业的学生毕业后有哪些去向?占多少比例的学生还在坚持专业之路?

　　康：中央美院的情况相对特殊一些，因为能够进入美院学习的无论是本科生还是研究生都经过层层筛选，相对生源素质较高，所以毕业后从事专业工作的比例非常大，尤其是研究生。我教了近十年的研究生课程，大部分毕业生都在各个专业院校任职，今年的三名研究生，其中一人到大学任教，一人进入中国日报从事设计、插图等工作，还有一名同学独立运营私人美术馆。本科生毕业后的选择大部分都会再读研究生，当然研究方向也会多种多样，地域也包括国内国外。

　　郝：毕业生进入社会也是一把双刃剑，您认为，从版画专业的角度讲，当前社会为学生继续专业道路提供了那些机会?又有哪些障碍?

　　康：首先，今天的毕业展除了学术成果的总结汇报以外，也是一场选秀大会，很多艺术机构都会通过毕业展选择可以合作的年轻艺术家，我的学生很多都是通过毕业展被社会发现的，那么今天艺术市场的兴起无疑为更多的年轻艺术家提供了生存的可能，同时也为他们未来的发展提供了帮助。但是，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毕业生都适合做职业艺术家，我更鼓励他们进入各行各业，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未来都会有不错的发展。纯粹的专业需求，随着时间的积累，会逐渐减少。但是文化、艺术对于今天的中国社会仍然是缺乏的，与艺术相关的行业也会越来越庞大，那么对于此类人才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多，不同的是，今天的艺术类毕业生必须转换一种方式才能为社会提供有效的回报。在今天，艺术不仅仅是创作作品，更多的是提供一种“审美服务”。

　　郝：您曾提出一个“版画的特殊性引发了艺术家的特殊性”的有趣问题，沿着这个问题，您认为版画的特殊性为今天版画学生迎接社会现实挑战提供了什么特殊价值?

　　康：版画跟很多媒介比较确实特殊，体现到学院教学中，版画的课程相对来说更多元，更复杂。版画需要有良好的造型基础、还要对材料有所了解、创作过程还必须要了解相关的科技(譬如电脑、印刷等等)，版画的制作还需要比较缜密的步骤安排。而这些课程也就塑造了版画学生的一些综合能力，包括绘画能力、制作能力、分析安排能力、甚至合作协调能力、主观设计能力等等。所以历史的看版画系毕业的学生真是干什么的都有，艺术家、演员、企业家、设计师、教育者等等。

　　郝：在本科和硕士、博士研究生阶段，目前的版画教学是否有为学生未来就业方面的课程设置，有哪些内容和举措?

　　康：上面我谈到了版画的相关课程安排，表象上是培养了一个艺术家，其实背后是锻炼了学生的相关能力，为他们进入社会提供了多种可能。

　　郝：从专业创作到毕业后的创业，学生的准备应从何时开始?除了专业知识及技能，他们还需锻炼自己哪些方面的能力?

　　康：在我看来，毕业创作应该是日常思考的延续。专业以外，我认为最重要是需要锻炼学生的合作协调能力。

　　郝：对在读和已经毕业的版画专业学生，您对他们分别有什么建议?

　　康：版画是我们的起点，但绝不是终点，努力尝试，相信变化!

　　附：康剑飞教学简历及照片

　　康剑飞

　　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副教授

　　研究方向“版画的当代应用”

　　出版教学专著《想象的世界/中央美院版画系第六工作室》

　　开辟课程：

　　《作为复制手段的版画》

　　《作为插图的版画/文本与图像的关系》

　　《艺术家的书》

　　《连续性绘画》

　　《版画的当代应用/技术、语言、概念》

　　特约记者中央美院博士郝斌对康剑飞的采访，来自2018年第八期《美术观察》“热点述评”栏目“毕业季：与专业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