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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如闻松涛声 黎雄才老师教我画山水

2018-09-12 15:21:22 翁真如

  2005年3月12日,澳华历史博物馆主席区镇标来电话,告知有位广州刚移民来墨尔本的姚北全先生要见见我,托他介绍,约在唐人街京宝大酒家见面。

  电话里区先生说姚北全先生是黎雄才老师的学生。我于是早早便到了酒家等候。直等到区先生來时,才知道姚先生早来到了,他就坐在我对面桌子旁。彼此一番介绍后我才知道,姚先生原来是一位资深的老記者。他将一本又厚又重的刚刚出版的精装大型画册《黎雄才佳作赏新集》送给我,说它是受黎雄才老师的夫人谭明礼老师所委托带到澳洲给我的。我打开内首页看到谭明礼老师写赠句子的字迹,百感交集。谭明礼老师,我也很想念您们,我很想要到广州拜访您,给您请安,我很想很想听您说黎雄才老师的往事。我于是当下就说了,去广州时,请姚先生届时帮忙安排安排。姚先生便一口答应了,他说谭老師也很想念我。

  深夜回到家中,我又于灯下独自一页一页默默地翻看画册,再见到书里黎雄才老师生前的照片,面带笑容,和蔼可亲,令人敬仰,我心里一阵难过…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现……

  22年前,那是1983年,我和太太按信上的地址,找到广州市河南同福中龙福路福星居黎雄才老師的住家,门打开,迎面是一位清秀的妇人,她含着微笑迎接我们,这是黎雄才老师的夫人。老师闻声到来,热情地将我们接到客厅坐下。我仔细看着黎雄才老師,他身穿中山装,容光焕发,精神矍铄,谈笑风生,一副乐天派的样子,更显得谦逊随和,雍容大度。黎老对我两人视如亲人,说起来,我算是师侄之后辈,应称黎老为师叔。我们很投机,黎老索性带我们两人上楼看他绘大画。

1983年翁真如与黎雄才老师合照於广州

  登上楼,迎面墙上贴挂着末完成的丈二大的山水横幅。山峦叠嶂,云蒸霞蔚,飞瀑高悬,气象万千。我赞叹不已,感到全幅己非常完美,无懈可击,黎老却还说白云浮处局部需再渲染多点,使云烟更现变幻无穷。黎老的画室案桌上堆满纸笔,各种颜色小碟摆放在两旁,一盏台灯,一盆水仙。他随之执笔教我画石、松、瀑布,示范表演。我受宠若惊,这可是我渴望已久,求之不得的啊。黎老一边写书法,一边给我讲如何行笔,如何一气呵成,当场书写了一首“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的古诗句。大半天过了,天色渐晚。告别时,黎老怕我走迷路,陪伴我们走了好一段,直送到大街才分手。

1983年黎雄才老师执笔教翁真如绘山水画

  1985年6月,澳洲已入冬。关山月老师夫妇和黎雄才老师夫妇恰逢在澳洲访问。从悉尼市到墨尔本市的前一天,关山月老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匆忙之中只说了几点到达墨尔本却忘说是哪个航班。电话一挂断,再没法联系上。由于墨尔本机场的设计是国际航班在中间,左右两旁是两个不同的航空公司TAA,ANZ經營的国内航班,我便不知道到底在那个国内航班接机。而两个国内航空公司距离步行也要5分种,于是我和太太商量,最保险的方法,两人分开,一人等一边,接不到机的一边就不离开自己的位置。终于关山月老师夫妇和黎雄才老师夫妇在我太太守着的出机闸口步行出來,黎老立即认出我太太并高声喊着:亚翁的太太,亚翁的太太,他们即时去我等候的闸口与我会合,见到他们,我高兴地大叫起来。黎老一身素雅的大衣,红色的领带分外鲜明。终于又能再见面了,我心里倍感珍惜。在墨尔本市的这些天,我带着老师们到过市区去过郊外,不亦乐乎。

1985年翁真如与关山月老师和黎雄才老师合照於澳洲机场

1985年作者与黎雄才老师伉俪在澳洲

  黎老在绘画教育上做了很大的贡献。他前前后后送了很多本教科书给我,可以说这几本教科书是学写山水画的导航书,有着重要的指导作用。黎老还教我在传统笔墨基础上要下苦功,要有古人“废筆成塚”的刻苦精神,吸取其精华,再深入自然,深入生活实践,还要有求新求变的创新精神,产生自己的独特面貌。

  黎老的山水画蜚声海内外,“黎家山水”画派已为社会公认。姚北全先生还告诉我,鉴于黎雄才老师的艺术成就与学术贡献,他己获中国文联和中国美协设立的国家级大奖中国艺术“金彩奖”。实在是众望所归。

  这本厚厚的《黎雄才佳作赏新集》画册,每一幅作品有文字著述,可见黎老一生的艺术生涯。他的一生为人淳厚,对后辈热情奖掖,呵护倍至。他长期从事美术教育,培养了大批优秀的美术教育家和山水画家。如今他已仙逝,他的音容笑貌已随风而去,可每每想起与他在一起的时刻,他老人家那熟悉亲切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回响,未曾消失。(该文见翁真如著《水墨情缘》2010年)

2005年翁真如与黎雄才夫人谭明礼老师在广州

(责任编辑:王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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