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讲人介绍：

　　周文姬：美国南卡罗莱纳大学比较文学博士上海大学上海电影学院影视艺术系讲师

周文姬

　　导语：

　　一方面，观念艺术在艺术实践上有着丰富的成果。作为新前卫的一部分，“观念艺术”盛行于六七十年代，并对其后的全球当代艺术以及80年代以后兴起的中国当代艺术有着广泛和深刻的影响。另一方面，在学术研究中，观念艺术并未被系统的清理，国内该领域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鉴于此，为推动观念艺术学术研究的深入，中央美术学院特策划本次国际研讨会，并邀请到国内外27位在该领域有专门研究的艺术史、艺术理论、艺术批评和哲学美学等相关领域的学者与会，分单元进行主题发言。

　　主题：观念之道——2018国际雕塑研讨会

　　第十六部分：观念与结构之外——论罗伯特•史密森的反再现美学

　　我今天主要讲的就是罗伯特史密森的作品，我们先从理论再联系作品，今天有好多学者已经涉及到克劳斯的四组群体，那么在这四种群体里面，我是从这四组群体再延伸到罗伯特史密森的美学，里边有一种美学可能从这一个结构里面延伸出来的。

　　这里大家看到的可能是早上学者们已经讲过的四组群体，我要讲的是克劳斯他在讲这一篇非常著名的文章《扩展场域中的雕塑》，在这篇论文里他其实提到的就是“扩展”的概念，就是从我们传统的雕塑在进行Expand，所以其实在这个框架里边，他其实就是一个Expand的理论，扩展的理论，那么在这里我们原来是一个sculpture，他现在延伸出来的就是一个风景跟非风景，建筑非建筑。

　　这里他在四组里边sculpture它对应的就是sub connector，那么它在sculpture跟基座之间在反转，反转在场地，在sub connector，场地这个场里面它构成了一个Marked sites，就是标记位置，那么这里Marked sites是在观念艺术里边很多艺术家其实是在做这个作品，其实我在研究它的这一个四组群体中，我一直在想不明白的是他对立的另外一组，它可能翻译成中文就是自然而然的那种结构，公理性的结构，好像类似于1+1=2这样的一个结构。

　　那么我在考虑的就是它为什么跟Marked sites是对立的排斥的?那么克劳斯他的这篇文章中提到的比如说在60年代，这种就是TV他认为其实也是雕塑，但是跟我们传统的雕塑是不一样的，跟我们传统的那种静态的、固态的，有基座的雕塑完全不一样，它已经各种媒介、媒材加进去的一种概念。

　　所以，他不再是一个传统上的独立的个体，但是在我的理解中，克劳斯这篇文章很重要，很多学者从这篇文章延伸出来的关于Expand的这样的一个概念。其实他在讲的还是风景与建筑合成概念，但是其实在这个雕塑里边，我们已经不只在这个概念了，这个可能让我引起对雕塑本体的思考。

Photograph of Rosalind Krauss by Judy Olausen

　　所以克劳斯在这篇文章里以这样的例子为举例，在这篇文章之后，一系列的学者就展开对于扩展场域比如扩展场域中的“凝视”，还有扩展场域中的“摄影”。还比如说这里有模仿克劳斯的作品四组场域的观念图表，还有2007年普林斯顿大学关于这场克劳斯当年论文《扩展场域》展开专门的研讨会，所以我觉得他是一个本体论的思考。

　　所以在这篇文章中说克莱克劳斯提的这些雕像已经是居无人之境，因为本来雕像，比如说在博物馆或者在一个纪念碑，纪念某一个地方，表达这么一个事件的概念，但是现在这个雕像是无人之境，它们放在建筑物前面和建筑物上面，而不是建筑物的东西，是风景非风景的东西，所以其实他提出了什么叫做雕塑的这样一个概念?

　　我刚才提到这个是我的一个关注点“扩展”。那么从扩展里边，刚才提到的这张它其实是一个结构主义，就是剔除了各种感官的东西，传统的物质的叙述的东西，回到结构的本身，那么这个结构的本身也是从Expand引申出我们原来的sculpture的那个对立面所排斥所淹没的那些东西。

　　那么克劳斯我觉得比较伟大的就是他当年提出了这个Expand，因为当代的哲学家他提出的概念是“外展”，专门在他的哲学里面讨论“外展”，德里达也提出他了E-X的那个概念，我觉得可能克劳斯的Expand不至于上升到南C的高度，但是他已经在艺术家制作，在这个思维方面，他其实已经打开了那个思维的模式，就好像对我们原来这样一个意志的分比，我们可能指的就是类似刚才一个固定性的结构。

　　我们原来对雕塑这样的，但是这个Expand其实就是对这个东西，它对这个意义就是已经思维模式是一种打开，到了南C的那个概念，我只是把它借用来讲一下，因为在这里它是不可能操作，作品它永远处于敞开，永远不断地好像是我们的电脑一样，不断地更新的一个状态，他不是唯一的，这是后现代的概念。

Formless / portraits / 2010

　　所以克拉斯那里扩展外展他没有上升到外展的概念，但是他其实已经离开了传统的那个笛卡儿式的本质与中心的思考，所以我们要关注他的那个是EX，还有他那种跟传统思维模式的区别。所以后来他说可能我们没办法，我们只能用后现代主义的术语来表示雕塑的这样一种概念。

　　回到结构的本身，这个四组结构是非常理性的，因为结构主义他是把它作为一种人文科学就是science来解构。但是，他这个我觉得在概念当中，他其实指的是有一个时间跟空间的概念，其实Marked  sites，我们在这里做一个作品，然后到那边做一个作品，他都是跟时间有概念的，自然的人文的这样一种非常复杂的空间在里面，实际上他这里边结构已经包含了时间跟空间的概念。

　　Marked  sites我搞不懂，但最后我觉得它可能就是，因为克劳斯在这个四组群体当中列好了之后，他就对这个Marked  sites举例说明，但是这种非风景跟非建筑的雕塑也举例说明，唯独他对这一项目没有说明，在我的理解当中，这个标记位置它是强调的一种时间，可能是永久的，也可能是暂时的，各种各样的时间，他也举了例子。

　　公理性结构，它本来就是一种固态的、静态的、抽象的，那么标记位置，它举了这些例子，比如说史密森的镜子以外他是用记号的明证，公理性线我觉得他就是一个是现场操作、生成背后的直觉，这个是我在不断地读作品或者是克劳斯的理论或者是一些理论中，我自己得出的一个概念。所以这个克劳斯认为在现代雕塑里边，他就是一种各种媒介的综合，他是对文化术语的一个操作。

　　那么扩展场域刚好也是对这样一个文化术语的操作，他从那个建筑到景观出发，然后转到开始讨论独特再生产性，我们不断地从扩展当中的概念一点点延伸出去，对他是有一个再生产性。因为60年代这些作品的产生，我觉得其实跟德勒兹的那个《重复与差异》的这一本书里面的这个“重复”的概念其实有一种连接性，那么他肯定是走向了一个反再现美术。

Bachelors

　　克劳斯因为在这个扩展中把原来我们所排斥的这一面浮上来，所以学者迈尔斯认为他已经给我们呈现了一个黑暗的本体缺席的纯粹否定的空间，那么克劳斯这个视点是回到了艺术自身是在关系当中生发的，所以他觉得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扩展。

　　这个扩展是在整个场域里边，就是我刚才给大家看的这四组群体，就是类似于像德勒兹这样一个无器官的身体，因为他不是针对我们原来的现代主义或者是传统上对一个东西的具体阐释，我只是表达这样的一种东西，所以这里就是克劳斯的四组群体当中是这样的一个大的结构。

　　回到克劳斯另外一个美学，格子美学，他专门谈论了格子美学类似刚才我说的一个扩展，扩展是他的Expand，但是格子他觉得是一个现代主义的神话，包括他的那本书就是前卫艺术与现代主义神话，格子就是典型的一个现代主义神话，包括我们中国的，当代的，国内外的这些抽象艺术家对这些格子不断地实验，这个格子本身就是一个形而上的精神和形式上的本质的呈现，这个是他的一个认证，是他对于现代艺术格子原创美学的一个论证。

　　我在今天的论文里要扩展的是一个水晶的晶体美学，格子美学在克劳斯里边是非常工整的，来自于我们原来画布的那个纤维的格子延伸出来的，是空间的，还有平面的，包括蒙德里安他们实验的这些格子，我从刚才的四组群体中延伸出来的是晶体美学，它是不具有这样的整一化性的，它与格子处于同构位置，比如说克劳斯提到的勒维特的晶格雕塑，他只表达了一种思维的东西，他认为这种晶格表达了思维，表现了画家最终摆脱为世界。

　　格子里边他提到的有一个象征主义，还有窗户这样的，格子里边这个窗户它又有现代主义精神，然后他跟冰冻，剥离、镜子、透明不透明，这些其实跟那个水晶具有同构作用。我们在这个水晶的意象里面，马苏米绘画也是对于水晶晶体，还有德勒兹把水晶跟时间的概念合在一起。

　　罗伯特史密森的那个作品里边，他的水晶以这样的一种构架，比如说物质是以镜子、玻璃、盐湖、矿石、晶体，结构上它是晶体格，还有倾斜结构，还有地图的经纬线结构，还有水晶球的切割面，在他的大地艺术里，我认为这是一个水晶球的切割面，包括螺旋形的防波体。那么圆形、环形、螺旋形这样的。包括他的写作是晶体学修辞，比如说用的是科幻小说，地质学、旅行叙述、制度学，诗、诗歌、艺术品，还有哲学，这些都是他在操作，是一种晶体学的非常散漫的。

Rosalind Krauss in the Manner of Degas

　　他本身是排斥一个结构的，非常抵制这样的。他要排斥这个结构，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好像类似于格子这样的结构，我认为这个晶体学是使他对于格子的一种四组群体中延展扩展当中的一种美学，是他自己构建的一种美学，那么这个学者认为想象它是一个晶体学语言，比如说我们提到的那个作品中，比如说类似这样的这些作品，都是表达这种晶体的概念，就是刚才提到，他是对思想沉淀的一个晶体结构，我们的思想是这样的一种状态，这是那个学者对他的这个晶体学的论证。其实就是梅尔茨对他的一个晶体学认证，认为他是一个思想的再现。

　　那么在我看来，他其实是一个反再现的，比如说从他的一篇文章《新纪念碑Nemonument》，《纪念碑》里边他用水晶体来描述新纪念碑，各种极简主义，还有广义实践。他用水晶物体来表达一种时间的概念，比如说在这一篇文章里边，不会像《旧纪念碑》用大理石、花岗岩、岩石，这些原始的材料，而是用工业材料来制作，他评价跟他同年代68年、67年，66年那一拨的雕塑艺术家们，我认为这个水晶物体本来就要是有一个时间跟空间的物质形式，就是类似于《新纪念碑》里面罗伯特史密森不断地谈到时间，后来慢慢谈到开始用各种玻璃，用其他的，比如说空间、图书馆、电影院、印刷品，表达一种时间、用空间表达时间的概念，尤其是他说的那个电影院。

　　其实这里这些电影院、图书馆或者是印刷品，是表达了一种异质空间，就是米歇尔福柯里面的“异质空间”的概念，他也提到博尔赫斯的那个空间的概念也是在这篇文章里边，所以我认为他都是一个水晶球的意象，因为水晶球在他里边也是不断地提到，他最后在这篇文章里边已经用水晶来体现来表达一个人的表情，这个笑是水晶的，比如说水晶和三角形或者是四边形、菱形这样的一种方式，所以说史密森这些新纪念碑对于学者是激活了一个时间的概念。

　　在这篇文章里边提到这些词儿是重复率比较高的，最后提到水晶，他自己也写了水晶的文章，两篇专门讲水晶的，包括他的一些小说、电影、印刷品，水晶的事件就是这样，他用这样来建造他一个事件。

　　这个形状像一个灵柩一样，是非常超现实的，这里他是用斜的错位的，材质就是金属、玻璃、镜子、格子相关的，包括金石，他会用颜色把它切，因为他对科幻电影是非常感兴趣的，所以可能会用科幻的表示这个时间是未来的时间，还有过去的时间，还有当下的时间，还有各种各样的时间，就是用晶体来表达，因为晶体它是一个冻结、凝注这样的一个意思，用空间来表达时间的概念。

　　这个画我没法放大，其实就是一个水晶球，他是用地图，但是他拿的东西又是实地里边的，所以关于现实跟非现实、空间跟非空间的这些矛盾感，这个是他67年的，大家看到他其实引申了一个运动的感觉，用倾斜的、错位的方式引入，跟刚才65年的固定的不太一样，下边是66年的。这6年中，迈尔斯认为这些是思维的沉淀，是一个再现的作用。

Bois Yve-Alain and Rosalind Krauss - Formless: A Users Guide

　　我要证明他是一个反再现的美学，就是64年到65年，他好像是类似于在克劳斯的扩展概念的结构主义里边，比如说这一幅画，maps实际上放大了，很有趣的，它是一个空间，这个是黑色的一个漩涡，上面是一个球，一层一层，你想到圣经上的巴比田，他不断用那个经线、纬线这样的一个旋一个旋叠成的，表达了一种“运动感”的概念。我觉得其实这个本身的圆形跟水晶球这样的圆形，表达了一种运动，一种宇宙观、宇宙学上玄幻的东西，类似于博尔赫斯的空间。

　　在这些作品中，镜子、玻璃、晶体都是他常用的东西，我认为在65年到70年之间，他是一个水晶世界，是博尔赫斯的那个空间，还有跟米歇尔福柯的Artspace的那样一个空间，那么这个空间是用不断地时间点来构成的，而且这个时间是用水晶凝固的状态，包括他在《新纪念碑》里面对各个艺术家也是用时间的概念来阐释，这些东西其实是在他不断地用这些水晶球、玻璃，然后叠成、错位，这些方式包括结构其实是一种重复的概念，我认为他其实跟德勒兹的那个重复跟差异是形成对话的。

　　博尔赫斯里边有一个阿雷弗，各个不同的时间点汇集在一个空间的概念，这个阿雷弗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转下来说用镜子来比喻，说谁谁谁哪儿有这样的镜子，这里有这样的镜子，那有那样的镜子，最后他就觉得好像我们的宇宙中用一些神秘学或者是文学宇宙当中听到了宇宙的繁忙，这样的一个从表达时间汇集的空间的概念。

　　那么我把它跟罗伯特史密森的这种空间，虚拟的跟真实的都汇在一起，这个就是非常有博尔赫斯式的空间，所以他其实打破格子的结构，保持了另外一种结构性，我认为他是Artspace，他是一个米歇尔福柯这样的空间。那么这里在反再现里边就是最证明的他在后期的大地艺术里边，比如说这个就是那个水晶球的切割面，从高空中看其实就是一个破碎的水晶球，但是它是工业文明，好像我们是工业荒原之下后人类这样一个场域，我认为这个就是后人类扩展当中一个场域的概念，但是它是后人类一个类似博尔赫斯的神话是言说了宇宙学。

Rosalind Krauss - The Originality of the Avant-Garde and Other Modernist Myths (MIT Press)

　　但是罗伯特史密森对博尔赫斯的空间是针对我们当下的这样的一个存在状态的理解，这是他在大地艺术里边在当地艺术防波堤建造的时候，他把文字记录下来，每一个阶段，每一个步骤记录下来，还把它拍成电影，包括大地艺术这三个构成了他的作品，而不是单一的那个防波堤的作品。

　　还有博尔赫斯的那个另外一个空间是环形的废墟，这个环形的废墟我认为是跟刚才那个防波堤构成的一个环形废墟形成的对话，我只是把我的idea给大家，人民这个就是他的一个移位的镜子，我说的镜子在博尔赫斯里边就是阿雷弗这样的一个宇宙学的概念。

　　他对这个镜子特别的迷恋，罗伯特史密森这里有一到九次的镜子移位，不同的时间点九次，11个到12个放到不同的位置上面，他把它记载下来，比如说在这里出现了时间刻度，不是空间的刻度，镜子本身受制于绵延，因为它是一个持续的抽取物，这些是他文集里边摘的，表达他不是一种再现，他是个人的一种直觉、现场抽取走进一种内在经验的东西，这是我要讲的。

　　这些我只能粗略地给大家讲一讲，由于时间的关系，总的就是说他是从格子走入晶体的另一种结构。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