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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昌讲堂】克里斯·萨尔特:感知的演变——自我置换

2018-10-18 09:53:22 樊玮

  主讲人介绍:

克里斯•萨尔特(Chris Salter )

克里斯•萨尔特(Chris Salter )

  克里斯·萨尔特:艺术家,加拿大蒙特利尔康考迪亚大学新媒体、技术与感觉讲席研究员,蒙特利尔媒体艺术、设计、技术与数字文化研究和创造“六角星网络”联合总监,康考迪亚大学六角星中心总监,康考迪亚大学设计与计算机艺术系计算机艺术专业副教授。

  导语:

  这个讲座将探讨现有的和正在进行中的沉浸式艺术装置如何利用目前席卷艺术设计和人文社科的“感官转向”。艺术家、人类学家、计算机科学家和工程师密切配合创作出来的作品,虽在科研、艺术和理论/方法论的语境中有所不同,但都聚焦于感知主体和愈加有“感知意识”的环境。这些项目不仅探索了视觉、听觉、味觉、触觉和嗅觉之间的联系,同时也对我们的自我定义和习以为常的感官环境之间的界限提出了质疑。与此同时,我讨论的作品中展示的当代技术社会感官体验,是在高阶展览语境下的大众审美体验,理论的研究对象,和社会政治的评论。因此,讲座涉及到的艺术案例,都将挑战惯有的感知世界的方式、使观众和新的感知机械装置的关系更加错综复杂。

  主题:感知的演变——沉浸技术和不断变化的自我

  第三部分:感知的演变——自我置换

  这是我要讲的第二件作品,是关于对自我的置换。给你有一种不安全感,而且对空间的体验跟你能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像在澡堂子里一样,也可以像宇宙。看到红光、白光的时候,有一种未来感。会更关注到身上面的震感,有一点恐怖片的感觉。感觉是完全漆黑,有点心慌有点恐怖。完全在一个恐慌的环境中。好像自己不知道你是在一种什么空间的感觉。

克里斯•萨尔特《体感场》

克里斯•萨尔特《体感场》

  这件作品刚才也有提到,是2016在上海新世纪媒体艺术中心第一次呈现,去年7月的时候在印尼展出,这个作品的环境是可以容纳18个参观者,每个人需要佩戴一种特质的可穿戴设备,这个可穿戴的布料是来自江南布衣,在布料之上内嵌了七个定制的感官驱动器,它可以通过震动在你的皮肤上发生反应。

  我们把这种驱动器称之为震动像素终端,因为它上面有一个LED会发光,同时会震动,让你皮肤感受到它,比如说我们如果把一个手机撇在身上,会发现它的震动模式是很有限的,但是在这个终端上,它的马达我们可以通过增加强度频率,去创造出不同的节奏模型,所以它会更像是一个表达工具,可以去触发你不同层面的全身体的触感。

  目前你可以把这个设备固定在你的手臂、前胸、或者是腿部,它的震动可以让你的每一个固定它的部位产生不同强度的震动,这个设备不仅仅会震动,它会发生光线,所以你也能够看到在这个环境中的其他的人。

  这个装置其实前后有好几个版本,但是贯穿每个版本的一个关键点,就是观众会需要戴上这样一个勿念的护目镜,其实视觉可能是在所有的感官感受中最不希望失去的一个,因为这是我们在空间中定位的一个自身的基本方法,如果一件艺术作品剥夺你的视觉,甚至是重设你的视觉的话,你会进入到一个什么样的层面,其他的感官会开始发挥更强的作用。

克里斯•萨尔特《体感场》

克里斯•萨尔特《体感场》

  刚才那个画面是你戴上护目镜之后呈现在你眼前的视觉环境,它是高度模糊的,没有景深的,是失焦的,在你的眼中这个环境中其他的身体也是如此,虽然说其他人因为佩戴这个设备也在发光,你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看到远处的光线,但是整体上你进入到是一种高度失焦的状态。

  另外一个点就在于这个作品其实对于很多观众来说,它产生了一种感知扩散的概念,简单来说,就是许多参观者会把装置中悬挂的灯光误认为是其他人,因为环境中每一个身体都会发光,所以他们不再能够去判断人和环境光之间的区别。

  另外很快有趣的地方在于这个作品平均的时长大约在25到60分钟,对于体验一件艺术作品来说非常长,有统计指出人对于一个艺术作品的体验时间是7秒。你想象你记录了这样一件作品,在作品中你会彻底的丧失空间定位感,比如说我会观察很多参与者,他们会去试图触碰事实上并不在他们的臂长范围之内的人,他以为这个人在他的眼前,但是那个人在很远的地方。

  另外一个有趣的地方在于你通过这个护目镜看到的很多的时候,都是一些抽象的轮廓,一些不成型的边缘,你会把对象到底是个人还是一个这种豁口,甚至是一个空间中的空白,已经很难再把这两者之间区分开来了。

  通常参与者的采访体验是他会有失去自我的感觉,比如说在上海的一个女性参观者她出来之后,她的自己还在里面,她产生这种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感受。

  一个在柏林的受访者他对自身的体验的描述是,他某种意义上把自己的感觉广播到了空间中附近的人身上。

克里斯•萨尔特《体感场》

克里斯•萨尔特《体感场》

  另外一个参与者感受到的是,当他主动探索这个作品不同的空间时,他跟环境中移动的这些模糊的椅子融为了一体,他感觉到自己跟每个人紧紧相连,已经不在乎这个是谁,超越了性别和其他的限制,只是万物相连,本身因为这些参与者拥有相同的光源,在同一个时刻感受到相同的震颤,像夜间的萤火虫一般琴瑟合鸣。

  更有意思的是整个物理环境的沉静,它带来了视觉声音和触觉的这样一个强烈的融合过程,进而在参与者身上产生了一种升华,就是你在躯壳之中的一个感受,并且你可以清醒地认识到,你在一个非固化的不停的动态演化的躯壳之中。

  很多哲学家、心理学家和认知神经科学家,他们都会强调两种身体的状态或者是模式,前者被称为身体图像其实很简单,你拥有一个界限分明的明确的自我躯体的概念,比如说当你看着镜子以后,你会调整姿势,你知道你是谁,你甚至可以通过观察环境中其他的人来判断自己的样子,这种就是对自身躯体的认知。

  第二种所谓的模式是叫做身体的图式或者是身体的模式,这个其实来自于20世纪40年代的一个现象学的概念,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不再把身体视为一个绝对的独立体,而是整合在更广的环境之中的,因为一个很简单的原因,我们会移动,只要我们在移动的进程中,我们就会失去刚才提到的独立的孤立的图像式的存在感。

  刚才提到的两个状态之间的区别是身体图像会指射一种更界限分明、明确的自我躯壳的概念、身体模式或者是身体图式,指的是相对更变动或者是迁移的状态,它甚至会短暂的把刚才提到的独立的自我区,隔置空在身体所处的世界范围之上,哲学家称,之前也描述到这是一种在对事物有感知或者是基本概念,和拥有去移动某个事物,或者是运用它的能力之间存在的一种张力。

克里斯•萨尔特《体感场》

克里斯•萨尔特《体感场》

  为何刚才说到这些哲学观念对艺术家来说有趣呢?虽然听起来有点儿抽象,但事实上在很多作品里面,参观者是真实的能够产生这样的体验,就是在身体认知的层面或者是感官层面,它们经历了这样一个起初对身体图像的高度关注,进一步过渡到了在整体环境所提供的身体范式中对自我独立躯壳的这种聚焦感的丧失。

  举例来说,以刚才那个《体感场》的装置为例,很多进入到这个装置的参观者,在最初的一段时间,会因为体验到皮肤上的一些传感器的震动,他们会非常准确的聚焦的去描述他们身体层面的直接感受,也就是身体图像层面上的反馈。

  刚才提到的进入装置所产生的对身体图像的聚焦感会,在整个25-60分钟的体验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步弱化,你也会看到整个作品所营造的这种视听环境其实是非常极简的,所以对于参观者来说,这种意识觉知的关注点不是在外部,而是在身体之内。

  刚才提到的这种身体感知也会在整个环境中不断地推移和演变,因为环境里的光线声音和他人在你周遭的时刻流动,这种来自于空间并作用于身体的感知信息的致性或者是密度的时刻变化,也让所有的参与者处在一种甚至有点儿像两极之间振荡的状态,一边是对刚才所提到的身体图像层面的关注,比如说平衡感的变化,或者是因为环境里闪光,你会撞到其他的人,你会突然清醒地意识到肉身的所在,另外一方面是你对环境产生更强的探测和觉知,比如说房间的尺寸,比如说可能其他人就在你的周遭,所以说这变成了一种身体图像和扩散感知之间的一种两极振荡。

  当你丧失了这种自我认知的时候,其实你的焦点或者是感知焦点,会在你的个体和更大的感知场之间进行切换,你的注意力也会发生演化,因而进入到一种可以被称为入定的状态,就是感官进入到一种悬置的、置空的、刺穿的,甚至是像被钉在一个物体表面上的高度集中的状态。在这个时候,所有多余的身体的能量都会不自觉的无意识地注入到这种注意力集中的行为中。

  刚才提到的一系列关于参与进驻还有注意力方面的课题,对于艺术家来说也是非常有趣的,因为很多的领域在竞争我们的注意力,所谓的注意力经济就是因为比如说像互联网,我时常会处在一个注意力的游离和不持续的状态。

克里斯•萨尔特《体感场》

克里斯•萨尔特《体感场》

  那对于艺术家来说,到底怎样才能创造这样的情景,人们必须进入参与和保持高度的注意力集中呢?刚才提到的所谓入定的概念,那个也是来自一个神经科学的教授,也是一个禅宗佛教徒,他对这个状态的描述大概可以等同于极度的意识清醒与专注,一种在无意识状态下的注意力演化过程,但通常是通过长时间的冥想状态进入到这种高度的专注之中,在这个高度的专注之中,你也会有更强的意识控制力,你会更敏锐地感受感知到周遭环境的变化。

  这种所谓的入定状态,另外一个特点是它不是顺发着,所以需要有长时间的高度注意力专注,你才能进入这个状态,所以我刚才提到的很多作品都是希望触发观众对于这种注意力的不同的时间感,他不像你在一个博物馆里面一件一件地去看画作,并且分分钟走神,它希望创造的是跟传统展厅和画廊有区别的一种更沉浸式的体验。

  刚才奥斯汀提到的入定的状态也是需要一些预设和训练的,并且通常会需要一些时间,举例来说一个小孩在看电影的时候,他因为时间很长,所以他的脚会麻。

  刚才提到这种在观看影视作品中常见的这种可能你突然感觉到身体里一个部分的体验,奥斯汀也在他的文章里面有所描述,他说“我们会发现我们常用的这些感知五感,会在我们昏昏欲睡或者是出神的时候,它们会淡出我们的身体。”通过这种普通的日常的经验,我们也知道当注意力被转移到其他地方的时候,我们可能会丧失对特异事物的知觉,甚至包括我们对自身的知觉。

  在入定的时候,这种自我觉知的流失也会更广泛的发生。所以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去创造这样的一个环境,比如说通过一些技术的元器件的设计,或者是场景的规划,能够让参与者体验到他们的皮肤和环境之间的边界的模糊乃至彻底的丧失。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们可以假设我们自身与世界之间的边界本来就是流态的,是不稳定的,是可塑的,所以当我们塑造世界的时候,世界也塑造我们。

  然后引用一个作品的体认者的原话:我感觉到我的感知不再属于我,而是有他人之感贯穿我的全身,所以我会需要重新学会去看这个世界,重新通过他人来调整我自己的处境。

(责任编辑:樊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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