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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中原:思旧录(四)

2018-11-22 00:00:00 未知

梁启超的“与妻书”

新发现梁启超书迹,中国嘉德拍卖今年春拍推出的梁启超《亡妻李夫人葬毕告墓文》。梁启超“与妻书”不但在中国韵文史上是一篇杰作,而且书法也堪称佳妙。梁氏“与妻书”,已经打破了旧式的纯诗词的文体局限,兼有诗词歌赋及散文诸种文体特征,且文词在新旧之间,融合了旧体文与新体文、旧体诗与新诗,正如其真书体书法一样,具有一种开创性。1925年,距离梁氏逝世只有三四年,此时梁启超的真书创作已臻于炉火纯青之境界。此作千余字,纯用真书体写成,无一笔苟且之处。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梁启超研究专家夏晓虹对此有专文研究,甚好,惜未谈及此作在书法方面的特色。实际此作在书法方面亦有较高价值,它是第一手的手稿材料,且在体式及章法上均具有开创性。

良渚古玉改写美术史

南京博物院所藏江苏古代陶器、瓷器和玉器,颠覆了我对江苏古代文明起源的一贯错误认知。众所周知,江苏是吴文化、楚文化和汉文化的发祥地和繁盛地,吴楚文化在时间上处于春秋战国时期。但这仍然不是最早。南京博物院所藏江苏出土的玉器,是新石器时代比较典型的良渚文化玉器,也就是说,新石器时代,江苏就已经了有十分发达的琢玉工艺,而且有通过玉器来体现的发达的美术观、几何观和数理观了,其时间距今至少有五六千年的历史,这比距今约三千年的河南安阳妇好墓出土的商代玉器还要早两三千年甚至更早。人们都说华夏文明以中原为代表,但夏王朝距今也不过三四千年的历史。此外,按照过去一贯的认知,对于以夏商为代表的中原正统王朝来说,江苏大部分地方尤其是江淮流域,属于同四川湖南一样的蛮夷之族,文化极其落后,但事实上,恰恰相反,这些精美的玉器、陶器、瓷器和青铜证明了江淮流域的所谓“蛮夷之族”文明的高度发达!而且,更令我震惊的是,南京博物院所藏的精美瓷器,居然出自距今有两千多年的周朝,颠覆了中国惯有的瓷器史。事实上,早在商代乃至更早,中国就已经有发达的瓷器烧制技术了,瓷器是在陶器基础上的进一步发展。

以前谈玉文化,多集中于红山玉,但实际上良渚玉在艺术的创造性及精美绝伦和线条的繁复与细腻程度上,比红山玉更胜,红山玉的雕琢艺术偏于粗犷一路,有点像大写意,而良渚玉则更讲究精准的造型、精美的线质和纹饰,这些精湛的玉器,突破了我们对上古人工匠精神和美术精神的一般理解。

邓石如小真书

邓石如小真书,中年之作,意在《张黑女》与欧阳询之间,清雅疏阔,高出侪辈,并于后世吴让之、赵之谦、何绍基、沈曾植、郑孝胥、梁启超影响至深。今人小楷,多取径钟、王,实浅陋粗鄙,徒成描摹复制,未能得其真髓也。今人多重完白篆分及篆刻,谓其有开山之功,实完白真书亦迥出时流,未可以等闲视之矣。

梁启超提出“美术化的科学”与“科学化的美术”

梁启超在美术学校的讲演,不直接谈美术,却大谈美术与科学的关系,他甚至要求美术专业的学生要懂科学,懂生物学,并以达芬奇也是著名的生物学家和科学家为例来说明,可谓别具深意焉!美术与科学在我们看来本是一对矛盾,一为情感的产物,一为科学的产物,然而在他看来,二者却有很多一致性。二者的共同本质就是观察自然之真。真即是美,真才是美,所以求美先从求真入手。这是连接美术与科学的交通孔道。为此,他提出了“美术化的科学”和“科学化的美术”。

跋唐《卢承业墓志》

新年元日拜观洛阳出土唐《卢承业墓志》。此志为初唐佳品,尚有隋碑笔意,时见褚河南风神,或乃过之矣,然名不见经籍。吾见其点画俊朗,体态丰盈,结字宽绰,线条遒媚,疏放开张,用笔有分书遗意、北魏遗风。此正康南海所言之小唐碑是也。唯南海平生所未见,若其见之,当呼为唐碑之上上佳品也。今人谓南海“尊魏卑唐”,实大谬不然!南海尊魏,然非卑唐。南海所卑者,乃唐碑中之失北魏遗风者,南海所尊者,乃唐碑中之有汉分遗意、北魏遗风者。尊也卑也,非可以字面见之。此碑吾极喜而爱之,乃通临一过,大呼快哉!

论“曲”

唐志中亦有六朝遗意者。书至于隋,笔画渐由曲变而为直,隋书劲健刚直整饬之美毕现,然已类算子之状。由曲到直,是书法审美转变的一大关捩。总体上说,唐以前书曲,唐以后书直。书法之妙,乃在于以曲写直,以直写曲。若径直为直,则不能得婉曲婀娜之美,若径直为曲,则又易失于有肉而无骨。然艺术美终究是以曲为尚,曲乃人工修饰之美,直乃几何之美。修饰之极则艺术美之极。凡世间万物,皆以规则中求曲线之为美。无规则之曲,是为杂乱无章,有规则而单求直,是为俗物,有规则之曲,则为极天地之大美。天际线果真全是直吗?非也,乃直中求曲也。山峦之高峻果为直吗?非也,是直中求曲也。水流之势果为直吗?非也,乃直中求曲也。佛造像之衣纹果真为直线吗?非也,是以曲为美也。人之眉眼是直吗?非也,乃直中求曲也。人体之修长果真为直吗?非也,乃直中求曲也。书法之横画与直画,果真为直线吗?非也,乃直中求曲也。

跋唐《徐谟墓志》

世人皆谓康南海“尊魏卑唐”,然,又不然。康南海所卑之唐,乃唐碑中之去汉分已远者,如屡次翻坏之欧虞褚薛诸碑,然却极为推崇有汉分遗意之小唐碑,此《徐谟墓志》即类是也。此志结体疏朗,体气开张,骨力洞达,纯以方笔为之,用笔类《张迁表颂》,又参以六朝法式,绝不类屡翻屡坏之欧颜诸碑之严整板滞,浑穆遒媚中蕴萧散之致,以六朝真书、汉人分法入于隋而启唐人法门,古意盎然,赵董以降之馆阁书手不复能为也。吾不能不朝临而夕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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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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