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文物保护与修复中心副主任孙杰正在用棉签清洗陶楼上的泥土

据考古人员介绍，2018年4月，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考古队员在新津邓双宝资山抢救发掘一批崖墓，其中一座崖墓中出土了两座彩绘陶楼，一座为两层楼阁式、一座为两层干栏式。陶楼通体彩绘，彩绘层保存完整，这在众多陶楼中并不多见。

↑陶楼

两座彩绘陶楼

再现东汉“两层小楼”风采

在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文物保护与修复中心，两座东汉彩绘陶楼在文物修复师的手中逐渐清晰。两座陶楼，其中一座为两层楼阁式，表层泥土清理之后，楼身红色清晰可见，两侧墙壁上，用黑色描绘出了房屋结构，线条明显。

据了解，这两件陶楼在发掘出土后，就马上移交到了文保中心进行保护处理。如今，从这种“一楼一底”的中式建筑，多少能够推断出东汉小楼的风格和样式，陶楼二层，视野开阔，难怪古人会有登高作赋的状态，在诗词中写出“独自莫凭栏”。

另外一座陶楼，底部则是柱子支撑，这种典型的干栏式建筑，则满足了古人防洪抗潮的需求，如今，这种建筑风格在一些少数民族聚居区，依旧可以看到。

彩绘层 “薄如蝉翼”

修复之前先“备份”

“陶质彩绘文物因保存环境、制作工艺、材质、材料等原因，彩绘层较难保存，像这两件陶楼彩绘层保存完整的还是较为少见。”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文物保护与修复中心副主任孙杰介绍，两座陶楼保存完整，需要修补拼接的地方不多，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留住上面的色彩。

孙杰说，保存下来的陶制彩绘文物，也会出现颜料卷曲、起翘、褪色、变色、胶质流失、变形等病害。陶质彩绘文物保护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在经过多年研究后仍然认为，彩绘加固是陶制彩绘文物保护的国际性难题，目前多是将高分子材料“移植”于文物保护。

据介绍，在对文物本体实施保护修复之前，需要对研究对象有明确的认知，首先是对表面保存的资料信息的提取，文物制作材料、工艺等，尤其是彩绘层，是历史信息最丰富的部分，往往也是陶质彩绘文物病害最为集中的部分，且一旦发生病变，都是不可逆转的，比如薄薄的彩绘层一旦发生起翘剥落，是很难恢复的。

修复之前，陶楼泥土层也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起翘、剥落。起翘部位，轻轻碰触，就会脱落，导致颜料层被连带剥落，造成画面损伤。文物修复师首先对文物彩绘信息进行详细调查，保留文物最初的信息，为后期保护修复提供参考依据。

彩绘图案信息提取

用上红外、高光谱多种手段

送进文保中心后，文物修复师还对陶楼进行了一次“全身体检”。“文物表面彩绘层被泥土覆盖，彩绘图案被遮盖，导致图案隐晦不清。” 孙杰说，覆盖在泥土下的图案都是通过红外摄影等手段才发现的。

修复师对文物的分析检测主要采用无损分析检测技术，目前主要是针对彩绘层信息的分析提取。通过采集起翘剥落的少量样品，对彩绘层进行必要的分析，研究人员发现这两件陶楼彩绘的颜料，如方解石，朱砂、铁红，石绿，墨等，都是古代最常见的颜料。

彩绘神秘图案

符号密码有待解开

通过可见光摄影，只能反映出肉眼能够看到的信息，但对于被覆盖在下层的图案，无法获得直观清晰的认知。修复人员通过红外摄影技术发现，在泥土和钙化的物质后面，还隐藏了图案，在柱子上面，也有纹饰。

在陶楼窗户两侧，一对像虫又像鸟的图案则让考古人员陷入了思考。“一开始以为是昆虫，但后来的清理中又发现了像鸟尖嘴一样的东西。”孙杰表示，这些图案代表着什么，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孙杰表示，红外摄影技术因为光波段单一，没能解决彩绘图案问题，尤其是从局部起翘图层可知，在覆盖层下有较为鲜艳的颜料层，但在可见光及红外光下，都无法感知图层信息。

随后，修复师又通过高光谱摄影分析技术，通过颜料层在不同波段光下的反射，分析被图层覆盖的彩绘图案。分析结束后，文物专家还会对陶楼的病害进行分析调查，同时研究保护修复对策，进行保护修复实验。

红星新闻记者 宦小淮 摄影记者 王红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