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林行者——常畅印象
2020-03-11 16:29:55 未知
与常畅认识已数年,初始印象其人豪爽真诚、谦逊但不羁,虽然彼此联系不多,却亦有“淡如水”之感!
第一次应邀去他北京的书法工作室,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以旧纸老墨金文书写的“蠲堂”斋号:古雅、斑驳、静穆、笔氤墨氲又苍润空灵,颇有一些“三日不绝”的绵绵妙韵,在牌匾题字中极为少见。后细读小楷释文,才知其斋号源自《红楼梦》第四十一回。妙玉请众人品茶时叹道:“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连水也尝不出来!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共得了那鬼脸青的花磁瓮一瓮,总舍不得吃……你怎么尝不出来?隔年蠲的雨水,那有这样清淳,如何吃得!”然后又听其滔滔不绝的一番创作过程的忆叙。这一个“蠲”字,隐喻了他在动笔前究竟做了多少功课?“这样清淳”饱含着他内心所追求的种种情愫与向往,“如何吃得”又折射出骨子里些许不与世俗的孤傲和风骨。
其后,细观其甲骨文书法,以秃毫逆势、行笔如刀,笔划遒劲挺拔,轻重浓枯间深具“笔情墨韵”,尺幅虽小但精彩绝伦,仿佛带入到那个自然且神谧的远古时代;其小楷书法熔五体于一炉,以篆为基、以隶取势、以真作书、间以行草笔意参差其趣,跌宕起伏而又温润可爱,让人心生欢喜、爱不释手;对钟鼎吉文、秦砖汉瓦、汉简帛书、魏晋残纸等书法的广泛涉猎和“废纸三千”,渐渐地滋养其苍拙浑厚、清秀典雅、天真无邪的气格。
然而,印象最深的还是他那别具一格的行草书横卷系列:《凤求凰》的旖旎绵邈、《将进酒》的雄浑酣畅、《赤壁赋》的空明蕴藉、《琵琶行》的百转千回……“未成曲调先有情”但张张不同,“说尽心中无限事”却一品一格,时而静谧时而磅礴,每每让人沉浸其中,倾慕不已。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用“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形容如泣如诉、忧美动人的琵琶曲。我想:常畅的行草书或是受此启发,深觅其中的韵味和节奏,从而创作时在书与文、笔与墨、形与质、势与态、境与神、意与气等方面都做到了一定程度的统一与和谐,又蕴藏着“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动静之机,给人一种“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诗意之境,这些都缘于他多年的文艺积学、审美素养及心性同修的“书外之功”。
常畅的书法每有长跋,多为创作心得或体悟,此尤为难能可贵。从“且以笔墨作佛事,写尽平生种种心”、“秃管无计工与拙,岂较他人是非言”、“外人岂足道矣?但养愚胸中静气耳”等常见跋语中,可略见其对书法艺术一直秉持“我丧吾”般的敬畏与纯粹,以“我独醒”的勇气和睿智,沉醉在“皆自得”般的悠游与清兴中。弘一法师曰:“应使文艺以人传,不可人以文艺传”。由书及人,他更像是书法丛林一位孤独的行者,远避京华的那份热闹与喧嚣,虽北漂却无意于功名富贵,始终坚守着那份初心和清醒,悄悄地沉隐、静静地养性、缓缓地书写着生命的音符……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眼角有泪,心里才会映现彩虹。也许,诗意和远方终将不是他的情怀,他只是在路上,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刘晓衡(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学博士)
(责任编辑:张鑫[已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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