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转载自《FA财富堂》

文/Richard Zhang

前言

程寿康，苏富比亚洲区行政总裁，主力策划及拓展苏富比亚洲区内的业务，重点开发中国大陆市场。在加盟苏富比之前，程寿康先生为香港上市公司廸生创建（国际）有限公司（Dickson Concepts International Limited）董事会执行董事及集团法律顾问，管理集团的全球高级时装、钟表及珠宝业务法律事宜。程寿康先生亦同时专责在中国大陆扩展及经营高级零售业务，在开拓中国多间西武百货（Seibu）及香港夏菲尼高（Harvey Nichols）方面的贡献，亦属举足轻重。

• （线上市场，私人洽购与“绝密竞投”）

FA：对于当下的艺术市场，线上部分对于拍卖行的业务来说非常重要，它扮演着一个“替代”与“补充”的角色，首先，您推荐藏家上拍线上拍品的价格范围是多少?

程：今时今日的线上拍卖已包罗各类型拍品，从现当代艺术、设计及摄影、古典油画、珠宝钟表、洋酒，甚至非洲及中东艺术等，日趋多样化。就估价来说，由于线上拍卖面对的受众更广，拍品估价从数千美元到近百万美元不等。

▲苏富比香港春拍夜场现场图片

FA：在您看来，线上拍卖是否已经开始涉足于艺术市场里高价的作品？

程：其实以我们最近的网上拍卖为例，伦敦苏富比「Contemporary Curated」当代拍卖成交总额510万英镑，乔治・康多的奇诡肖像以110万英镑成交，创下苏富比网上拍卖画作最高成交价纪录。另外，一条卡地亚 Tutti Frutti 「水果锦囊」手链于纽约苏富比以130万美元拍出，远超拍前估价，更刷新了任何网上专场成交珠宝的纪录，并成为2020年至今拍卖最高成交的珠宝。从以上例子我们可见网上拍卖的潜力。但我更认为网上拍卖与现场拍卖的角色为互补而绝非替代。毕竟，站在一件艺术品前，亲眼看到它的颜色和纹理，在预展中与同好交流，及在现场拍卖中竞投的那种兴奋激动的心情，亦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享受。

FA：线上拍品的定价会更多地由苏富比的专家来决定吗?

程：正如其他拍卖一样，专家会就拍品估价给予建议，但最终都是由专家及委托方共同协商及决定。

▲苏富比纽约当代艺术、印象派及现代艺术场拍品

“Francis Bacon, Triptych Inspired by the Oresteia of Aeschylus”

FA：对于拍卖行，线上市场不止线上拍卖，还包括拍卖行预展与现场拍卖的技术支持等等，苏富比对于线上市场发展有哪些部分？它们的策略又是什么？

程：近年来我们关注于发展网上竞投、电子图录和网上互动资讯等方面。我们在技术上投入大量资金，确保我们拥有市场上最好的数字工具。在当下，无论是专家还是客户，对科技应用的适应度已大大提升。受疫情影响，平时的线下拍卖无法正常举行。我们遂决定把握时机，推出创新的拍卖模式，将传统的现场拍卖与现今市场需要及未来想象完美结合。如近期以网上直播形式举行的“纽约当代艺术、印象派及现代艺术”晚间拍卖，这场拍卖会由伦敦的拍卖官遥距主持，并同时间接受纽约、香港及伦敦专家的电话投标。高流畅度串流拍卖实况并对全球进行直播。网络技术对于那一场拍卖会的支持也体现在其他方面。如我们推出“强化版”线上图录，里面有更多文章及视频以助藏家多角度了解拍品。苏富比APP亦增设AR及虚拟展览功能，力图让客户就算未能亲临现场也能欣赏拍品。

▲苏富比纽约当代艺术、印象派及现代艺术现场

FA：关于苏富比的私人洽购业务，首先还是问您，推荐私人洽购的拍品的价格范围是多少? 在私恰交易下，拍品的定价会更多地由苏富比的专家来决定吗?

程：苏富比的私人洽购业务几乎涉足苏富比所有的收藏门类，涵盖中国艺术、当代艺术、西洋古典油画、印象派及现代艺术、拉丁美洲及美国艺术等多个范畴，另外还有版画、书籍及手稿、钟表、洋酒、珠宝、二十世纪设计及钻石。去年，我们共售出 382 位艺术家的作品，从十七世纪静物画画家克拉拉・佩特斯（Clara Peeters），到草间弥生和亨利・马蒂斯（Henri Matisse）等炙手可热的现当代艺术巨匠，涉及品类之广令人惊讶。一般来讲，私洽的藏品会在100,000美元以上。而藏品价格由各方洽商而定，好处是买卖私密不用公开，亦不需与其他有兴趣的藏家竞投。

▲“絶密竞投：巧夺天工”拍卖，

拍品“奈良美智，《冰棒糖》，1998 年作，

油画画布，109.9 x 120 公分”

FA：线上拍卖和私人洽购从商业模式来说似乎是相互矛盾的，应该如何平衡两者？怎样做才能对苏富比和整个市场产生最大的好处?

程：我不认为它们是相互矛盾，应该说牡丹绿叶比较正确。事实上，线上拍卖和私人洽购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销售模式，能满足客户的不同需求。藏家选择私人洽购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收藏艺术品并不局限于一年数次的拍卖会，而是全年随时都能发生。我们的客户希望在任何时候，都能以最佳价钱购入顶级艺术品。私人洽购则是协助这样的客户来买卖艺术品。当然也有某些客户希望保持低调，不想外人知道他们出售或购入某件艺术品，在这个情况下，私人洽购也是最佳选择。

至于线上拍卖，则在现场拍卖以外提供更多购藏拍品的机会。它突破了地域及时间上的限制，面对受众更广，吸引全球网上藏家，而上拍藏品的门类往往更广。总的来说，这两种销售模式是相辅相成的，是苏富比的两大业务方向。私人洽购提供量身订定的服务，过程谨慎保密，不受拍卖日程限制；线上拍卖或现场拍卖则更具竞投互动性和刺激性、即时性与跨国界特性，在吸引年轻及新客户方面更有优势。

▲苏富比香港“趣雅东方”拍卖预展现场图片

FA：苏富比最近举办了拍卖专场“绝密竞投——巧夺天工”，以书面拍卖的竞价形式来进行私人洽购。对于这样的一个混血儿，苏富比是如何看待？能从结果大致聊一聊您的看法？

程：正如我们拍前声明，“绝密竞投”之结果不会公开。但整体上这个专场可算成功。这个崭新拍卖形式揉合了私人洽购的保密优势及拍卖书面竞投的刺激与乐趣。由于疫情关系，现场拍卖都无法举行。但在那时候我们知道不少藏家仍然积极寻找买卖顶级艺术品的机会，于是创造了这个拍卖形式。它是针对当前顶尖艺术品的市场状况而发明的，在这个必须保持社交距离的时期，“绝密竞投”模式为我们最顶级的客户提供了一种新的买卖平台。我们相信这个商业模式可进一步发展，或许将有机会成为将来苏富比的春秋大拍以外的创意拍卖形式之一。

▲苏富比纽约当代艺术、印象派及现代艺术现场

• （推迟的春拍、亚洲龙头）

FA：疫情时期下，作品的征集是否与往年有所不同，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程：苏富比与客户的深厚关系是我们的主要优势，在疫情期间，我们加强与客户的沟通，通过电话、微信、Whatsapp、视频和视像会议等进行交流或拍品介绍。这特殊时期下，买家更谨慎，对价格的敏感增加，因此，我们也将这些信息及时地传递给我们的卖家客户。

FA：对比与佳士得，苏富比是频繁使用第三方交易与担保交易的顶级拍卖行，它是否是苏富比保持亚洲拍卖市场龙头地位的关键？可否向我们说一说其中比较成功的例子？

程：在这里我无法详细地对此展开叙述。

▲苏富比香港春拍现场图片

FA：2019年苏富比刚刚完成了私有化，这个对于公司的特殊时期又遭遇了疫情，在亚洲地区完成了春拍后，可否为我们细说今年以来您们的动作，与此同时，亚洲地区全年的策略又是什么？

程：近年来艺术市场环境迅息万变，在过去数月更是转变甚巨。这次疫情带来了不少挑战，同时又给我们很多的启发，促使我们加速创新步伐。观乎2020上半年，苏富比因应疫情而相应调整了接触及服务客户的渠道与模式，从大力加强线上拍卖及私人洽购，首先是大力增强线上拍卖，创造更多买卖艺术品的机会。在亚洲，我们配合全球公司总部的大方向，大幅增设了线上专场的数目。截至7月中旬，亚洲苏富比已推出33场线上拍卖，成交总额冲破1亿港元，为2019年全年线上拍卖总成交两倍多。其中包括大获好评的全新当代艺术「快闪」（Contemporary Showcase）系列，在两个月举办的六场拍卖中，五场100%成交，成绩也令人惊喜。同时，我们也加大私人洽购的力度，在缺少现场拍卖的情况下，更有弹性地满足客户对购藏顶级艺术品的需求。此外，我们更不断推出崭新的销售模式，如「绝密竞投」和「趣雅东方」的「无人拍卖」，以及全球直播纽约重要拍卖等，便是其中应运而生的新举措。从香港苏富比春拍佳绩看来，亚洲收藏家对艺术品的需求依旧旺盛并充满信心，要把挑战变成机遇，最重要还是要发挥好自身优势，包括与客户的深厚关系、拍卖策划及拍品征集等，继而在成功基础上保持弹性和发挥创新精神。这样才能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维持领导地位。

▲ “Contemporary Showcase MEET AllRightsReserved”网络慈善拍卖，拍品“KAWS， HOLIDAYHONG KONG Limited， 20-inch Plush Box Set”

FA：您愿意谈一谈苏富比未来的策略与接下来的计划吗，尤其是战后艺术和当代艺术部的?

程：我们将继续发展网上拍卖业务，并优化有关配套，例如提供更丰富的电子图录、更多專家直播、增设AR“扩增实境”技术（Augmented Reality）及虚拟展览功能等，为客户带来最新最方便的艺术买卖服务；同时我们也会研究如何更有效地运用直播来改善拍卖体验。现在，我们正密锣紧鼓地筹备10月份秋拍，请《财富堂》密切留意我们的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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