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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忠的贵人系列之十五：苦心孤诣是张烨

2020-09-11 11:44:44 江海子　

1999年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张烨教授与郑忠在画室。

　　当了六年兵退伍,一个中国海军优秀的潜水员要回来考大学,圆自己的大学梦!其实部队即是一所最好的大学,只不过部队没有发你一张文凭,只有一张退伍证.那是生命的印鉴啊!但社会不认!

　　已经是<美术观察>的"美术名家",处女作获全国大奖并成功地在中国美术馆举办自己个人画展的郑忠,要报考自己心中的伊甸园中央美院.今天顾首回眸才知道,其实在考进美院前郑忠已经是一个比较成熟的艺术家了!生命的本能就是艺术家!没有谁是艺术家,没有谁不是艺术家!只是我们的认识力还不够.

　　这个认识力的提升是要付出全副心力与代价的!

　　"郑忠!作为艺术家你什么也不缺,就缺这一块了!"一个有着鲁迅般气质思想家禀赋的中央美院版画系年轻的副教授张烨对郑忠如斯这般说,一会儿继续补充道:"这一块补上了,你就牛了!素描课之于这个班只对你一个人有意义,只要你画好了的话!"这话郑忠当时有一部分明白,这个班大都是高校教师,是为文凭而来,而郑忠作为艺术家是为补课而来的.目标不一样,动力与行动就殊不一样. 　　这一番话对于如饥似渴的郑忠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久久不能平息,因为当兵回来考进一所师范院校美术系,还没画过素描人体,在以往的学习经历中,美院的素描一直是一道横亘在郑忠面前不可逾越的高山,怎么着?学呗!

　　主观上是这样想,画的过程可并不轻松,有两次上课时郑忠眼前一片空白,画不下去了,蹲坐在台阶上作苦苦的冥想,有个外号叫"黑猫警长"的同学在上素描课时,喃喃自语"班长创作牛B,素描实在不怎的!"

　　放弃自己公司生意的打理,抛妻别子来美院充电,充不进去,痛苦啊!

　　安静下来!慢慢思索,慢慢领会!进步就在这近乎绞作状态下进行着,时而痛苦时而高兴，时而如入五里云雾.坚持坚持再坚持!

　　第二年的素描课是这位思想者张烨老师执教.一个不同于美院以往素描教学体系的教学,第一周先画人体零部件,象雷达扫描一样,寻找人体围度光影的变化,执笔的方式也有别于以往,心有灵犀一点通,苦苦在素描的光影中挣扎了许久的郑忠在张烨老师的素描教学里顿感柳暗花明,心中灵动起来.聚焦聚焦再聚焦,面的延续,光影的衍伸,而张烨老师也分外照顾艺术家郑忠的进步,及时的观察画面,指出模特儿身上光影递变的微妙变化,提出新的要求,循循善诱,做些必要的示范与点拨,于是几周下来后,"黑猫警长"又喃喃自语道"妈的!班长创作搞的好,素描也愈来愈牛B!太牛B了!"在张烨老师新的教学方法的启迪下,郑忠素描的进步可谓一发不可收拾,道理是悟出来的,在这样一个思想者有创意的教师的引导下,郑忠的素描进入了一种从学院派全因素素描向自我风格过渡的良性自然的转变,那时郑忠是这个班的班长,郑班长画素描的热情不仅感染了整个班,还影响到其它系,上午是正课时间,无疑是素描课,每天的下午,及周六周日全天,都是全班同学自发地组织起来画人体素描.以至于吴长江教授关切地叫停,大家的眼晴看人都眯成一条缝了.看到人全是人体素描关系,只有在这种近乎疯狂的状态下,生命力才会高涨,悟性之门才能打开.

　　有了两三张学院派的素描作业出来后,郑忠心中有底了,一天版画系主任广军先生来到画室,"郑忠!画到这一步考美院的研究生素描就没问题了"当时才来美院广先生就告诫郑忠"趴下来,你自己的口袋捂着,还有一只口袋装美院的东西,这样你两只口袋都有了!你就更牛了!"

　　最后的两周是素描考试,一个班25个人,分两组,画两个模特儿,事有凑巧,画的好的同学聚在一组,一大半的同学画到一周下来就画不下去了,惟意志坚强者,又掌握了张烨老师观察方法者能慢慢"按图索骥",移步换景,推影造型,但郑忠是不安分地.一半画下来是老师教的全因素素描,再画下去就"自我"的艺术本性就慢慢显现出来,以至于与张老师的教学理念发生了碰撞,张老师甚至生气了:"郑忠!你再这样画我就不管你了"

　　郑忠是艺术家的气质在先,有了成熟的创作作品后,来美院感受充电给养,一般的同学是听老师的画按照老师的要求来完成一张作业,郑忠是有觉悟后,大胆按照自己的设想在一种力量地引导下完成一幅艺术作品,张老师的话从教学的角度是对的,我的创造性的发挥也是对的,我学素描不是为了回高校做老师,我是来弥补我欠缺的这一块,我生来就是进行创造性劳动的,于是一个人固执已见,默默地孤独地按照自己的意愿完成了一幅考试的作品.素描课终于结束了,有三位同学的作业为美院版画系收藏,素描作业被美院收藏对于同学是莫大的荣誉,没有郑忠的,所有同学都有异议.我心中只有对素描的感受与认识。

　　到了下一学期,我在版画系李晓林老师画室聊天喝茶,喝茶久了内急,上厕所,一拉开门,撞到了到隔壁画室来评分的广军、文国璋、苏新平三位老师,苏老师说"郑忠!素描画的真好!"文国璋说"郑忠好厉害!素描这么棒!"广先生说"郑忠!我们给你们班素描打分,谈你谈了一个小时----"我心里一阵欣喜,太巧了!这是上帝对我的恩赐啊!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与狂喜,向西飞奔,当时美院在大山子西八间房,版画系的办公室与厕所门对门,又一下子撞到了从版画系办公室门出来的吴长江老师的身上,把吴老师抱的书撞散在一地,吴长江一把拉住郑忠,"郑忠好小子!那一张带牛头的素描是什么时候画的,我怎没看到过?我们几个谈你的素描谈你的画谈了一个来小时."我说:"那是最后一张考试画的呀!"吴老师连声说"好小子!郑忠!好样的!"

　　那一天意外的邂逅四位老师,他们都是中国素描的大家,得到他们的肯定,我比得到什么都开心.

　　没过多久,我受到了中国美协的邀请,两幅素描作品参加"中国高等艺术院校素描艺术精品邀请展"我是我们班唯一的受邀参展者。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