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历时6年,三位好友在南京打造收藏空间,首次对外开放
2023-11-28 00:00:00 未知
11月6日,在南京,萃舍云集当代艺术收藏中心(以下简称萃舍云集)的首展“等待的剧场”,正式向观众拉开帷幕。这也是这个成立于2017年的收藏基金会,面向观众开放的第一个实体展览空间。
收藏展“等待的剧场”带来了七十多位艺术家的作品,从国际上极具影响力的安东尼·葛姆雷、罗尼·霍恩、米凯尔·博伊曼斯;到作为中国当代艺术中流砥柱的梁绍基、刘野、张恩利;再到备受关注的年轻一代艺术家胡晓媛、陈可、张如怡等,都出现在此次展览的艺术家名单中。
开展前,我们在秦淮河边的萃舍沙龙空间中,与创始人之一曹吉祥聊了聊,听他分享萃舍云集一步步走来的历程。
一条艺术YITART
萃舍云集的起源地萃舍沙龙位于秦淮区的一栋中式风格的建筑中
从萃舍云集当代艺术收藏中心的主展区,驱车约20分钟,回到充满古韵的秦淮区。在老门东的一片白墙青瓦的建筑中,推开其中的一扇大门,我们便来到了隐匿在闹市区中的特别展区空间“萃舍沙龙”。而这里,也是“萃舍云集”的策源地。
萃舍沙龙展览现场南京,2023
三位合伙人在萃舍沙龙展览现场南京,2023
当被问起创立萃舍云集的契机时,曹吉祥回忆,在南京这座传承着一股“古典文脉”的城市里生活,耳濡目染之下,自己和两位好友,自然而然对中国书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然而,随着对收藏、艺术的进一步了解之后,三位志同道合的伙伴,却转而发现了当代艺术的魅力。
刘野,《芭蕾课》,2009,布面丙烯萃舍沙龙展览现场南京,2023
“虽说萃舍云集是2017年成立的,但其实在最开始的一年内,我们都还在不断地研究、学习,和与艺术圈交流的过程中。”直到2018年,三人才渐渐开始构建萃舍云集的收藏。直至今日,六年过去,这个收藏的规模,已经扩展到了140多位艺术家的300多组作品。
萃舍沙龙展览现场南京,2023
萃舍云集的沙龙空间,本是一处私宅。在机构发展的过程中,三位合伙人常常以此作为自己的“根据地”,在这里交流、探讨对艺术的看法,也将一部分收藏安置于此。如今,萃舍沙龙的空间中,依然保留了机构在2018年起步时,收藏的最初一批作品。这些作品组成了萃舍云集的特别展区,也记录了基金会发展的历程。
大卫·纳什,《穿过黑暗的光》,2018,青铜萃舍沙龙展览现场南京,2023
从正门进入,观众会首先遇到英国艺术家大卫·纳什(DavidNash)的雕塑作品。它通体乌黑,表面既有着木雕般深深的刻痕,同时又有金属的光滑质感。曹吉祥介绍:“大卫·纳什最常用的语言是木材,但是这件雕塑却是用青铜做的。它刚好上下有两个孔,一进门之后像一束光一样透进来,呼应了东方园林的空间。”
艺术家约尔格·伊门多夫的作品《C.D.继承人.路边的小教堂》悬挂在客厅的空间中萃舍沙龙展览现场南京,2023
娜布其,《持疑的场所(包围和放射的形状)》2018,铝,树脂,沙子萃舍沙龙展览现场南京,2023
从客厅的楼梯向下,观众则会来到沙龙负一层的展厅空间。包括乔瓦尼·欧祖拉、段建伟、石至莹等多位艺术家的作品,围绕着空间的四周。展厅中央,娜布其的雕塑,被摆放在天窗之下。作品圆形的结构,和楼梯状的细节,让人联想起古希腊的剧场。“这件作品探讨的是一种公众关系。18年收藏的时候,我们就觉得要放在这样的一个天光下面。它既不华丽,也不绚烂,但适合坐下来慢慢地观看、慢慢体会它。”
萃舍云集当代艺术收藏中心的公共展览空间位于一栋新落成的办公楼内2023年正式投入使用
然而,随着收藏规模的逐步扩大,三位好友开始思考,能否将机构的收藏,通过某种形式分享给公众。“刚开始,萃舍云集只是一个收藏机构,并以一个基金会的模式运作。因此,我们所有工作的核心也仅在于收藏。那时,我们会邀请艺术家、朋友到沙龙中看看作品,互相交流。但是毕竟这是一处私宅,它更多只是沙龙的性质。到了2019年的时候,我们就想有没有可能将我们的收藏,从一个比较个人化的模式,把它打开来,成为一个社会公众层面的实体空间?”
“等待的剧场”展览现场萃舍云集当代艺术收藏中心,南京,2023
有了初步想法之后,三人便邀请专业的建筑设计事务所着手规划设计。怎料疫情的突然到来,打乱了实体空间落地的节奏。直到2021年底,他们决定在一栋新建造的办公大厦内,打造萃舍云集的展览空间。“展览的开幕,意味着我们刚刚完成身份的转变。我们从一个纯粹私人性质的收藏基金会,转变成向外开放的、有展示空间的机构,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而我也希望,我们营造的空间,可以为观众营造一个‘缓慢观看’的环境。在与艺术品的互动当中,观众能对艺术本身产生更多的思考。”
“等待的剧场”展览现场萃舍云集当代艺术收藏中心,南京,2023
萃舍云集带来的首个展览“等待的剧场”相当重磅。作为一次收藏展,同时也是机构的首次亮相,本次展览集合了国内外超过七十位艺术家的作品。从平面绘画、雕塑,到装置、录像……媒介多样的作品,分布在大楼的一层和二十七层的两个展厅空间。对于此次展览的题目,曹吉祥介绍:“‘等待的剧场’这个题目来自于我们收藏的艺术家谢南星的一组三联画。‘剧场’这个概念,突出了观众和艺术品之间的关系,其实是有很多互动的。”
“等待的剧场”的四个章节(由上至下)萃舍云集当代艺术收藏中心,南京,2023
本次展览的策展人朱朱,将展览分为四个章节,分别为“共在的情境”、“本体的变奏”、“世相的交响”和“玄思的演绎”。四个篇章串联起了萃舍云集的收藏,也体现了机构收藏的丰富性和学术性。
克里斯蒂安·马克雷,《电话》,1995单频录像(彩色,黑白,有声),7分30秒“等待的剧场”展览现场萃舍云集当代艺术收藏中心,南京,2023
一层的展厅承载了前两个章节。整个展览以克里斯蒂安·马克雷的录像作品《电话》作为开篇。艺术家把经典好莱坞电影中,主人公接打电话的片段剪辑在一起。叮铃作响的电话铃声,充斥着空间,自然地吸引了进场观众的注意。曹吉祥补充:“在如今这个智能手机的时代,拨号键盘电话具有一种怀旧的气息。将这件作品放在开场,也表达了这个日新月异、不断向前的大背景下,还是有一些非常经典的东西,会留存在人们的记忆里。”
胡庆雁的作品(左二)在“等待的剧场”展览现场
萃舍云集当代艺术收藏中心,南京,2023
胡庆雁,《一口气——父亲的肖像》,2015,大理石二十七层的展厅则凝聚了展览的后两个章节。在这里,来自不同艺术家的作品之间,就同一命题展开对话,由此带来作品之间的碰撞,也为展览创造了不少亮点和趣味。比如在关注身体、形象的第三章节里,艺术家胡庆雁的雕塑作品《一口气——父亲的肖像》乍看之下,有点像一个蓬松的大理石枕头。实际上,这是艺术家让父亲向袋子中用尽全力吹一口气,然后将其扎紧、翻模、雕刻,而最终得到的产物。人的气息,也让这块本来冰冷的大理石,获得一丝来自身体的温度。
张新军,《麦粒》,2018,木头“等待的剧场”展览现场萃舍云集当代艺术收藏中心,南京,2023
而在几步之遥,艺术家张新军作品中的一颗颗小麦,则来自于他曾睡过的一张单人床。他将木板床拆解,雕刻成一颗颗微小的麦粒。承载过艺术家身体温度的木板,在雕刻中获得新的生命,也成为艺术家身体的一种延伸。曹吉祥分享:“在展示时,我们和艺术家协商,将展台做成了和他当时的单人床一模一样的尺寸,进一步凸显作品的概念。”
梁慧圭,《声波的晒衣架——盛装舞步#10》,2021镀粉铝框,镀粉网,镀粉手柄,脚轮不锈钢铃,PVD镀不锈钢铃,裂口铃铛“等待的剧场”展览现场萃舍云集当代艺术收藏中心,南京,2023
除此以外,章节之间的过渡,也暗含了一些巧妙的设计。比如在进入第四章的走道上,观众可以看到艺术家梁慧圭的作品《声波的晒衣架——盛装舞步#10》。这是一个齐人高的雕塑,由数个三角体组合拼接而成,两侧附有把手,底部有轮子。更为特别的是,作品的表面上被金色和银色的小铃铛覆盖。当观众推动作品时,铃铛也会发出轻盈悦耳的声响。仿佛观众和作品之间,正在进行一次“盛装舞步”。“梁慧圭的作品具有很强的互动性,我们希望通过互动,让观众自然而然地进入最后一个章节。将作品放在这里,实际上也表达了我们对艺术的一个看法:我们不希望把艺术看成一个高高在上、完全形而上的东西。”
Q:一条艺术
A:曹吉祥,萃舍云集联合创始人之一、管理合伙人
曹吉祥在萃舍沙龙空间,2023
萃舍沙龙展览现场南京,2023
Q:刚开始做萃舍云集的时候,您和合伙人们为基金会设定的目标是什么呢?
A:我们做这个收藏机构的起点,不是为了市场,而是真的想构建一个符合我们设想的收藏的系统。这个系统也不是说一开始就想得很清楚的,而是慢慢通过学习得出来的结论。
收藏就像是在编织一张网。当收藏了某一位艺术家的作品之后,我们就会由此发散。这位艺术家和另一位之间存在什么关系?他们的作品在一起时,又会有怎样的张力?这些都是我们思考的问题。
我们的目标更加步步为营:对于每年要达成怎样的一个收藏状况,我们想得比较清楚。不用在乎市场的波动,也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自己比就足够了。
罗尼·霍恩的玻璃雕塑和刘野的大尺幅绘画作品被放置在同一空间中,相互对话“等待的剧场”展览现场萃舍云集当代艺术收藏中心,南京,2023
Q:“萃舍云集”的收藏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方向或脉络?
A:我们的收藏更注重“均衡”。均衡一方面就体现在中外艺术家的作品我们都会全面考量。但这个比例不是随机的,两者之间需要存在联系。我们会考虑他们的作品,是如何相互影响、相互对话的。
另一方面,仅从年龄来讲,我们60到90后的艺术家都会有所涉及。由于我们三位合伙人都是60后,我们天然地更容易理解60、70后这一代艺术家们的作品。但我们同时也非常关注80、90后艺术家的创作
此外,我们还支持了一些策展人的实验项目,希望将来能形成一些文献展览。
“等待的剧场”开幕现场萃舍云集当代艺术收藏中心,南京,2023
Q:近几年,包括萃舍云集,南京陆续出现了许多私人性质的美术馆、艺术机构。您认为南京的当代艺术氛围如何呢?
A:南京一直是一个古典文化比较强的城市,但其实它的当代艺术圈也非常活跃,本身就有很多艺术家。和北京、上海这种艺术的一线阵地相比,南京的最大特点是比较慢,节奏上不那么急切,但是一种缓慢前行的状态。
除了大家耳熟能详的几家机构,近期在南京其实也有一些新的画廊空间落地。尽管它们的规模还不是那么大,但是都很有生机。加上这几年,南京国际艺术博览会(NAFI)的推动,让艺术和市民之间形成了更多的互动。因此南京的艺术生态,正在形成一个很好的循环。
瑞贝卡·霍恩,《指套》,1972黑白冲印
Q:能否为我们推荐一下首展“等待的剧场”中,您认为不可错过的作品?
A:如果一定要推荐一位艺术家的话,我会选择瑞贝卡·霍恩。她是一位很资深的艺术家,参加过威尼斯双年展和卡塞尔文献展等重要国际展览;甚至影响了很多中国艺术家的创作。
霍恩一开始从行为表演开始,通过身体的表演,来达到对社会问题的关切。我们这次也展出了她早期如《指套》等的行为表演作品的影像记录。
到了她的中年无法继续创作行为表演时,霍恩便开始创作一些机械装置作品,并把它们视为自己身体的延展。
瑞贝卡·霍恩,《一个中国人的梦》,2006玻璃,钢,石头,蝴蝶,电机,铸铜树枝,玻璃上油彩“等待的剧场”展览现场萃舍云集当代艺术收藏中心,南京,2023
比如在展览的尾声,我们展出了霍恩的装置作品《一个中国人的梦》。霍恩在金属杆上放置了一只不断扇动翅膀的蝴蝶,而她对作品的释义是“庄周梦蝶”。
这件作品体现了一个国外艺术家,是如何和我们中国文化产生呼应的。这种东方性,能和展览中其他中国艺术家的作品,产生很好的对话。这也是我们在收藏时所强调的,中西方艺术家的“连接点”。
大卫·克拉耶博,《野火(关于火的冥想)》2019-2020单频影像投影、3D动画(环绕声、彩色)“等待的剧场”展览现场萃舍云集当代艺术收藏中心,南京,2023
Q:首展开幕之后,萃舍云集接下来的规划是什么呢?
A:未来一两年内,我们会跟更多的机构合作,引进一些外部的展览内容。但是引进的内容也是和我们的收藏相关的,因为我们的核心还在于收藏。
我们不想把这个空间做成国际画廊的展览平台,所以我们还有自己的学术研究作为支持。同时,我们也在丰富自己的文献。这个文献中心会开放给艺术家、研究者、和内部的工作人员使用。
希望未来,萃舍云集是一个“展览-文献-收藏”这三者平行推进,共同深入的状态。
(责任编辑:王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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