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八五时期的先锋，徐累却在“89现代艺术大展”之后选择了脱去前卫的外衣，重新拾起传统的工具，开始了一个人探索。

　　1992年，徐累在名为“纸的现实”展览中，展出了一批新作，其面貌让他以往前卫圈的同道都感到吃惊，甚至有人说：“你投降传统了”。当时，他的老哥们颜磊对他说：“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相信你是一个有判断的人，只是现在还看不到罢了”。

　　徐累后来回忆时说：“他看不到，其实我自己也看不到，我当时只是认为，之前的全盘西化的目标是一种妄想，是海市蜃楼，所以，就想让自己先重重地跌下来，再重新从自己文化的土壤中长出来”。看得出，即便现在，回想当时，他还一样的感慨万千，毕竟，那是一种看不到未来的坚持和判断。

　　1994年，徐累在香港举办了自己的第一次个展“旧梦新影”，这也是他继’85之后，新一阶段艺术探索的总结和创作成果的展示，作品面貌较两年前更为成熟，语言、视野也更加丰富和宽广，这些，都宣告着徐累艺术风格的确立。

　　而这种风格，在当时却被传统视为异类，为前卫视为后退，这也让徐累的作品，开始只成为一小部分人所能欣赏的对象，而游离于主流之外。对这种境遇，他自己调侃为：活在时代的背面。

　　然而，幸与不幸往往一念之隔，在徐累看来，边缘的空间正给了他难得不被干涉的自由，让他的艺术可以茁壮成长。

　　时间来到2013年，今日美术馆举办了徐累的大型个展“世界的壳”，这是他在北京举办的首次个展，也是他规模最大的一次个展，展览盛况空前，这于徐累，不可不谓一声迟来的喝彩。

　　以时间为序的作品，清晰地梳理出徐累的创造路径，从中我们看到了他经年累月的探索，也看到了他为中国当代艺术史所提供的宝贵个案，回看徐累二十多年的艺术探索，我们发现，一个内核始终存在于他的创作中：在传统与个人之间寻找回旋的方法，在形式与内容之中，寻求所谓的“中庸之道”，回首第一次个展直到现在，徐累觉得：自己总算把这句话接近说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