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2015年6月3日，中央美术学院著名教授、著名美术史论家薄松年在博物志为大家带来一场讲座，讲座围绕以8050万元刷新今春古代书画最高拍卖纪录的一幅宋人临摹画《四猎骑图》进行，就其画风、出现的社会原因等有关情况做一些深入的探讨，通过介绍《四猎骑图》出现的社会背景，从而带领大家更深入的了解番马画。

《宋人摹郭忠恕四猎骑图》(局部)手卷 设色绢本

　　从宋画《四猎骑图》中了解番马画出现的社会原因

　　《四猎骑图》不像一般的绘画那样被熟知，也很少出现，所以说对这张画其实没有什么研究，但是一定要让我说，我只能在这儿和大家做一个交流。我一般讲东西没有什么稿子，还有一个问题是年岁一年比一年大了，我今年83岁，记忆力、整个逻辑性、思辨力等等都下降，常常见熟人叫不出名字来，这些情况都有了，所以讲的时候恐怕会讲得乱七八糟。

　　这个题材是属于画少数民族的骑射生活，我就把它展开，它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环境下被创作的，整个艺术风格是一个什么样的等等，从这些方面，结合一些其他的番骑画的题目来讲《四猎骑图》，这样讲可能更放开一下，而不拘束于这样一张小画。

　　下边讲座是聊天式的，有一个问题跟大家谈一谈，就是中国画的分门别类。中国画的分门别类特别丰富，题材和表现的社会思想也是非常复杂的，感到比西欧的绘画要丰富得多。比如中国的绘画一般来说从分类分三大类：人物、山水、花鸟等，而且山水、花鸟虽然出现比较晚，但是比起一些西欧来要早多了，而且要丰富得多。

　　西欧一直到中世纪基本上是一些宗教画，中国到唐宋时期的题材和内容已经丰富多了。他在分门别类里边有一些独特的表现方式，比如中国的花鸟画就是这样，在西欧真正来说没有什么纯粹的花鸟画，最早是静物画，在厨房里画一些死鱼、野味或是在书房里边摆一盆花等。真正在大自然里面表现整个动植物之生动，灼灼生机，西欧没有完全这样的。不只是花鸟，还有动物，还有专家，比如画马的专家，马有不同的一些类型和范围，经常我们讲也涉及到马的问题，有他自己独特的特点，但又不单纯是马里边又有人物，要表现一定的社会生活，这些东西在中国还是非常丰富的，有时候他表现一种独特的社会思想和他的一些观念等，他也有他特别的东西。

　　中国花鸟画里边有梅花，中国人画梅花，梅花上面有一个喜鹊，喜上眉梢，这个让外国人看来很难理解，一个喜鹊站在梅花上怎么叫喜上眉梢，竹子怎么表现高风亮节等等，他在绘画本身上，在思想上又有一些往外扩展，这在中国一些思想观念上是约定俗成的东西。这样一来中国绘画的题材、分类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丰富。最早出现是肖像画、历史画，表现政治内容的一些绘画，进而表现社会生活，开始是表现一些贵族人物、文人学士的社会生活、宗教里边表现神佛仙圣等等这样一些内容，大概到唐代的时候题材趋向于全面。

　　宋代的时候绘画深入到一些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我们看到《清明上河图》表现了一个城市那样广阔的生活，表现农村的生活等，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在唐朝末年出现了一种新的题材，这个题材就是表现边地民族的一些生活的图画。

　　《四猎骑图》的出现有它的社会原因，因为在我们国家的北方从东北一直到华北、内蒙，再往那边扩展到甘肃一直到新疆等等有一个广大的草原，草原上生活着很多民族，对民族有着一种独特的生活方式，有独特的文化，他是流动的，不像中原人民农耕文化，他祖祖辈辈在这儿，他是靠放牧、打猎来生活的，这片草地吃完了到别的地方去了，有的时候因为一些战争等等还出现流动，所以这些民族有一些对中国的社会产生一种比较重要的影响，我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有一些重要民族，比如匈奴、突厥、鲜卑。

　　契丹族番马画画家--李赞华、胡瓌

　　唐朝末年以后出现了三个很重要的民族，对中国社会后期的历史产生重要的影响：契丹族、女真族、蒙古族。这些民族的影响起的作用都是非常大的。这是从唐朝后期开始形成的，形成有它的社会原因。唐朝后期和这些民族接触比较多，一些画家里面对这种生活产生了兴趣，产生一种独特的题材，这个独特的题材叫番(蕃)马画。开始这个题材只是少数人画，一般都是三流画家，但是随着契丹发展以后，这样的题材扩大了，产生了一些自己的画家。首先从贵族开始的，他们上层社会贵族所以产生了一个很重要的画家叫李赞华，因为他所画的边地民族生活和番马这样一个种类的建立等等，有着重要的关系，他本身是一个契丹族。

　　李赞华是契丹族第一个皇帝耶律阿保机的长子，他非常羡慕汉族的文化，汉学的水平很高。他喜欢藏书，能够作汉诗，而且能够画画。他的画就是画他本国的草原生活。

　　他在契丹的时候非常有名，一些北方的榷场，遍地交易，戍边，北方国防一些人员如果得到他的画运到开封，那个时候政治中心向东南转移，长安、洛阳在战争里边受到毁坏，到开封可以卖很高的价钱，可见他的画是画得很好的，所以在当时很有名，这样他就属于“番骑图”的一大类，开始发展起来了。

《射骑图卷》辽 李赞华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他的《射骑图》。马的形象这种画法他是直接继承唐代的，带点儿古朴的，本身特别有这样的味道，同样是画马他的风格和味道是完全不一样的，画这样一个人物手里拿着箭杆等等。

　　还有画贵族的一些生活的情况，有很多作品现在流到国外，在美国的波士顿博物馆收藏，这张画也署名是李赞华的，这些古代的绘画，现在我先说一个问题，在宋朝以前的画大部分上边都没有题款，都不写签名的，一个特点就是恐怕伤害了画局、构图本身。有的题款比如山水画写在树干上或者写在石头上，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有的题款字写得很小，大部分没有款，所以流传到今天有很多是“传为谁谁谁”，或者“接近谁谁风格”，这里面就给我们的研究具备了很大的空间。

《出行图》辽 李赞华（传） 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藏

　　他们的服装都是少数民族的服装，比如最前面开路的人，后边是《东丹王出行图》应该是东丹王的形象，这个马画得很好，这些特定题材就是番马画。

　　契丹族除贵族以外也出现本民族的一些画家，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画家叫胡瓌，他是一个契丹族的画家，他生活的年代和李赞华差不多，他所画的东西有几个特点，一个画他本民族的一些生活;第二是他画游牧民族所处的一些环境，这样一种环境独特的特点。

　　有一张宋代的画《折箭图》，画汉朝的一个故事，非常正直的忠臣朱允向皇帝揭发一个权贵、权臣的不法事情，两张画很好，一张在台北，一张在徐悲鸿纪念馆，一模一样都是宋画，你说哪张是真，哪张是假?我说都是真的，都是在宋朝产生的画常常有一张画反复临摹，临摹的比较好的内行叫“下真迹一等”，跟真迹差不多，带有真迹同等的价值。

　　比如古代的一些画，现在讲东晋顾恺之故宫里边收藏《洛神赋图》、《烈女图》大英博物馆《女史箴图》等等，这些画都不是顾恺之原作。顾恺之距离现在1600年以前了都是唐宋临摹，这张画流传下来等于是顾恺之的画，“下真迹一等”，那个时候有很多名画常常因为临摹在社会流传。

《卓歇图卷》局部 辽  胡瓌

　　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他的一张画《卓歇图》，底子比较旧，不容易看清楚，年代比较久远了，讲少数民族在打猎间歇过程中休息，贵族在草地上休息当中观看一些歌舞、跳舞，旁边有人给他准备一些饮食等等，画这样一个东西。这是当时无论是辽或金游牧民族是这样一种生活，这张画就画得很好了胡瓌画得很好了。

　　画的很好是表现在休息过程中种种人物的情态和构图上的聚散等等布置得非常好，他这些书下在这儿，很多马在一起，有的在整理马，有的在休息，有两个人离开，这边是休息场面等，所以一张画要有聚有散。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们看一张画本身不应该是说明，应该有情有趣，中国讲究情趣，有情有趣这张画才耐人寻味。

《出猎图》辽 胡瓌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关于胡瓌的一些作品，在台北还有两幅，有一幅叫《出猎图》，画了三匹马，三匹马上边都有猎狗，景色画得很少了，表现塞外不毛之地，刚才讲胡瑰画少数民族，牵黄臂苍，这个是《出鬣图》。还有《回鬣图》四个人物，每个人手上都架着鹰，这个东西在当时的绘画题材渐渐发展起来了。

《观鬣图》 宋 陈居中 美国大都会美术馆藏

　　番马画的发展与考证

　　辽国在1125年被灭掉，这样一种情况下北宋末年到南宋时期这样的题材越来越多，有一些画得很好收藏在国外。比如这张画《观鬣图》收藏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这是一个打猎队伍，这样一个荒原上面，一个人在干嘛?在射空中的大鵰，气氛非常好，胡地寒冽之象，动静结合;这个是密的，上边是比较开阔的，开阔的画面里给这个人涉猎活动具备了广大回旋空间。这个处理非常好，空中有一个鸟，他们正在射鸟。

　　这些人物的画面很小，一尺多高，但是人物画得很好。因为我们手边的图片质量不是很好，放大起来大概可以看到整个头发有少数民族这样一些特点。比如这个人物在下角很小，这样一些少数民族的形象画得越来越精彩。

《获鬣图》 南宋或金

　　《观鬣图》在美国克里夫兰美术馆，跟刚才是一套，与《观鬣图》还是一组人，这个在追一个狐狸或者是什么，这边变成猎物被打死了，他在追那个在跑，刚才是射猎，这个是追猎，这些人在看，有贵族红罗伞已经受汉族人的影响了，有少数民族的贵族，骑着马。这张画很旧很旧了，残缺不全，经过修补，有一些地方不完整，整个来看人物画得相当生动。

　　这些都是画少数民族的，少数民族的形象有时候也出现在一些历史画里边。什么叫历史画?因为在宋朝的时候，特别是北宋以后，北宋和北方的辽国是两个政权并存的，而且受到辽国的威胁等等，后来北方的女真族起来以后，女真灭掉辽国以后没两年就打到开封，北宋就被灭掉了，中国历史上一个很重要的事件靖康之变，黄河以北属于女真族的范围内，就是金，辽没有了。这些东西中国的小说都有，辽相当于杨家将抗辽，金相当于岳飞抗金，金朝皇帝被俘虏了，大批皇族被俘虏了，但是皇帝有一个儿子建立了政权就是宋高宗，出现了岳飞抗金的历史事件，形成了南北朝。在这种情况下画一些历史上关于民族关系中引起了一些人民的痛苦和妻离子散这些历史题材发展起来了。

　　在这个时期，这样一个番骑的题材或者是叫“番马”或者是“番族”已经形成了一个重要的门类，这样一个大的环境下边才可能出现我们现在所讲的《四猎骑图》。他是在这样一个大的创作的环境当中，这样一个大的门类的发展当中出现的，他是在这样一个水平之上出现的，所以说我们看一张画必须要有一种广阔、比较宽阔的知识，不只是要看这一张画，还要看同类一张画，不仅看同类的一张画，还要看整个时代下的艺术上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这样对这个东西才可以有一个比较深的理解。我讲这个东西就把范围放宽，从所谓的“番骑画”讲到《四猎骑图》等。这样我想我们脑子里边就会丰富起来。

　　中国契丹族发源是在内蒙，后来势力扩大，一直扩大到东北、华北北部，甚至西域都有影响，这样文化完全扩展开，受到一些汉族的影响，一些丧葬也受到汉族的影响，地下有墓室，墓室也画壁画，这些壁画出自民间画家，有的是自己本族，也有汉族的一些画家。在现在的内蒙有一个城市叫赤峰，赤峰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草原文化非常丰富，那个地方有辽国皇帝的坟墓、一些贵族的坟墓。贵族坟墓里有一些壁画也是画马，这是真正的番骑，也是画这些马。

　　在这样一个特点下，再看李赞华的《射骑图》就有了疑问了。他的发式不是契丹族的发式，他是戴着一个皮帽子，他的发式是整个前边的头是光着，鬓角是往下边垂着。后边有两个小辫垂下来，这是女真族的风俗，如果这是画一个女真族，作为李赞华那样早的画契丹贵族的这样一张画恐怕就站不住脚了，虽然现在还讲李赞华，其实它应该是金朝的一张画，画的是女真贵族，我讲的番骑图这里边有很多复杂的问题，有很多传下来的东西究竟是画一个什么样的民族，这里边有很多的讨论的空间。包括《卓歇图》等等这样一些发式里边画的是不是完全的契丹族，都有很大的讨论空间，这些空间现在正在深入地进行当中。

　　宋画《四猎骑图》的特点与价值

　　宋画《四猎骑图卷》，这个图卷是《石渠宝笈》著录的，藏在清宫，上边有清朝从乾隆到嘉庆、宣统的收藏章，本身是一个横卷，是古代绘画的一种特殊的形式，在横卷上一共画了四个少数民族的猎手，四匹马，四匹马的形象和种类都不同，都有一些变化。

　　第一匹马旁可以看到两行字，有年的“宣和二年三月休日，宋右丞郭忠恕笔意”，这两行字告诉人说这张画是宣和二年北宋末年宋徽宗时期，三月里边“笔意”是仿照或临摹宋右丞的，“郭忠恕笔意”，这种手段是古画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常用的一种手段，常常抬出一个大的画家来提高这个画本身的价值，在唐朝就这样，比如说在唐朝看到马就是韩干的马，看到牛就是戴松的牛，戴牛韩马，看到宗教画就是吴道子，其实未必，唐朝借这个来抬高他的价值。

　　《四猎骑图》抬出郭忠恕来，郭忠恕是五代后期，北宋初期的一个画家，他是北方洛阳人。在中国一个画家常常有几个名字。郭忠恕的字恕先，他本身是一个文人，他是一个很重要的画家，他自己很有才学，在五代的时候做过官，后汉、后周等等都做过官。他画画很好，写字也很好，还是一个文字学的专家，研究篆字、文字学非常有水平。宋朝时就做官，做国子博士，博士就是国家大学，博士是主持人，这个人作为一个文人有他的特点，常常对一些权贵有实力的人不买账，对太监的一些行为更看不见，常常对太监说出话来非常难听。到后来因为议论朝政遭到了处分，流放，从开封流放到登州(现山东)，但是这个人画画画得非常好，是一个山水画家，尤其是精于界画，画一些建筑物，特别是最先出现画一些亭台楼阁，特别是画一些阿房宫、大明宫等，画古代一些建筑。这些建筑要画得非常合情合理，不能随便画的，包括结构的细节要画得非常标准，所以建筑本身有它的难点，再一个要画得非常横平竖直等等，有一些画家需要用尺子比着画，叫戒尺，用戒尺比着画就叫界画，真正有水平的画家不一定完全用尺子比着画的。界画开始是画贵族的一些亭台楼阁，再进一步发展起来表现广泛的社会生活，比如画船、画车、画城市的商店，像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是界画。

　　现在郭忠恕本身留下一张画叫《雪霁江行》，这张画收藏在台北。不大，两个船，下雪，有桅杆，准备要开船，很多船工在上边忙着。局部，船要画得非常规矩。这种界画带有一种风俗画的性质，不是画贵族生活，而是画平民生活，船夫的繁忙等等。但是郭忠恕画番马、番族从来没有过，这样来说它和郭忠恕是不搭边的，不搭界的，这一点我们非常清楚。他是属于另一种画，就是从唐朝后期发展起来的番马、番族、画少数民族生活的画，这种画属于胡瑰、李赞华这样一些画家这个流派的画。

　　这张画也不完整了，现在看到很多古画有很多是不完整的，有的你看着完整，其实是不整的，比如一张山水画画了一个山，下边有什么景物，我们现在裱成一条挂在博物馆里边看着是完整的，其实是不完整的，很可能是一扇大屏风，屏风有四条或是八条，一扇大屏风八条或者四条画着全景式的一个山水，这个屏风到后来被拆掉了，被拆开，坏了，就当中的一条裱起来，现在看起来也给他一个名字好像是完整的，其实是不完整的;还有的画因为残破了，裁开了;还有的画在整个流通过程当中出于经济的效益一张裁成两张，两张画比一张画卖钱多，所以有很多复杂的情况，有时候就不完整了。

　　《四猎骑图》这张画看着很好，四匹马各有不同的情态、情节、不同的形象。这张画是经过改造的，原来是四幅画改造成一幅画。造的还是比较成功的，整个环境空间开放起来，扩大起来，仿佛这四个人在一个非常广大的荒原上边打猎，这一点是改造是比较成功的。这四个人的形象改造成这样的横卷，四个人的形象各有自己的特点。

　　举一个跟这个比较相近的例子，我们在新疆现在讲吐鲁番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在唐代的时候，唐太宗建立自己直属的政权，有大量汉人的墓地，墓地里面现在发掘了，现在到吐鲁番旅游有一个汉人墓地阿苏塔纳，墓室有一扇屏风，一扇屏风画了四匹马，我把一匹马给大家看一看，这个马也是非常累的样子，所以有一些画有一些互相影响。

　　最早推一下，前边提到“宣和二年”，可以信也可以不信，这张画的断代可能在北宋末或者是南宋时期，前边他的字我的看法是改成横卷以后才题上去的。我们看到在一个小的册页上边，如果原来一个小册页上边题上那么大的字“宣和二年三月休日”，跟整个构图格局是不伦不类的。那个时候也没有那样的故事，改装成横卷以后再题上去，一直到南宋末年何梦然收藏为止，才出现这样的横卷。

　　所以这张画，我们可以看到有几个东西：第一个作为分类来说，是属于番骑图这样一个大类，在胡瓌、李赞华这样的一个类别当中发展起来的，和郭忠恕是没有关系的;第二，原来它是一套画、一个册页，表现番骑内容不同的情景，到后来改装成横卷;第三，它在艺术上应该说这张画虽然也是一个临摹本的，原作是不是像故宫里边传为赵伯骕的东西是不是原本，不敢说，但是那个画是比较好的。

　　番骑图表示少数民族涉猎的番骑图在元明清时期还在继续，特别是元朝和清朝这种题材还在继续，和整个辽金时期不一样，辽金时期只是半壁江山，还够不上半壁江山，元朝是一个统一大帝国，清朝是封建社会最后的辉煌，康熙、雍正、乾隆是最后的辉煌，他们也都喜欢射猎，蒙古族射猎是他的一种传统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