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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质与性情的抒发——观纪峰人物塑像艺术的随感

2021-01-29 11:59:11 翁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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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剑青

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从事公共艺术研究近二十年。期间,撰写了《城市公共艺术》、《公共艺术的观念与取向》等重要著作,并在国内重要期刊发表有关公共艺术的研究论文20余篇,为公共艺术理论在中国的推广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听说雕塑家纪峰近期要举办一次与同仁和社群相关的雕塑艺术个展,并让我通过作品的观赏谈几句感言之类的文字。我知道,艺术的东西是难以用文字语言去谈论的,因为象雕塑这样的艺术是空间、形象、材料、技法和修养的总和,是实在而感性的艺术使然。好在记得多年前有机会在北京宋庄附近的展厅观赏过纪峰的雕塑个展,平时也有过一些接触与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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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峰与著名诗词学家叶嘉莹及其像

我知道的壮年艺术家纪峰,是位在艺术创作中十分真诚、勤勉和聪慧的雕塑家。从他已经完成的众多雕塑作品的展示中可知,他富有激情、毅力,执着而善于思考。他多年以来的雕塑创作主要方向是人物全身塑像和胸像以及其他形态的架上雕塑和户外景观雕塑。众所周知,自古希腊、罗马及西方文艺复兴的艺术传承与变化以来,加之雕塑艺术在东西方的专业学院体系的历练过程之中,现实人物形象的塑造是雕塑中尤为艰深与复杂的艺术创作类型。中国在19世纪晚期和20世纪初引入西方古典和现代风格的人物雕塑艺术以来,可谓人才辈出,高手林立。尤其是20世纪中晚期以来,中国雕塑艺术在开放和多元背景下已是百花齐放,名家辈出。在我的感知中,纪峰在从艺的道路上虽曾与一些雕塑名家和师辈多有讨教和过往,但并没有踏入专业学院的授业门槛,他硬是凭借着自身对于雕塑艺术的热爱、悟性和自我奋斗的精神,并通过长期且大量的雕塑实践,逐步创作出多样和优秀的雕塑作品,展露在国内多种重要的雕塑展览之中,开辟出一片属于自己的艺术天地。应该说,艺术家从来就不仅仅是在艺术院校中培养出来的,而更重要的是要依靠个人的领悟能力和长期不懈的自我努力。纪峰即是那种以自学为主却在实践中发奋不止的有为雕塑家。加之他的性情和艺术兴趣而使得他在写实性和抒情性雕塑的道路上,呈现出独到的艺术形态和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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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峰与国学大师季羡林、冯其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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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峰与著名国学大师钱仲联及其像

我看到此次将展出的纪峰的雕塑,大致有近30件作品,它们塑造的是在人文、艺术和学术界知名人士的肖像,包括头像、胸像及全身像等。这是以肖像雕塑为主的形式集中展现人物的形神仪态及其各自的历史文化含义。以纪念性和艺术观赏性的融会,体现艺术家对于不同的雕塑对象的精神气质和性格特征的理解、发掘和塑造。我在他的肖像雕塑作品的题材序列中看到,他们大致有古典文学作家曹雪芹,考古学家黄文弼,翻译家杨宪益,美术家及书画鉴定学者徐邦达,东方学及语言学家季羡林,经史及考古学家饶宗颐,语言文字学家周有光,古典文学专家叶嘉莹,电影导演谢晋,歌词和剧作家乔羽,相声表演家马季等诸多人物。这些脍炙人口的知名人士,在不同领域、不同时期,对于中国的学术界、文化界及大众娱乐界富有广泛的知名度及社会文化的影响力。纪峰在肖像雕塑题材上选择他们作为纪念和艺术表现的对象,显然如艺术家自己的认知及认同有着一定的关联,也是与他的同道及朋友圈的认知和喜好有着内在的关系。他的这批雕塑题材选择的对象,大多是在历史和现实的积淀下,精于人文历史和艺术研究的著名学者、文化精英,以及著名的艺术家和文艺工作者。他们是一批富有学术和人文探索精神,富有美好理想和情怀的社会文化的追求者和奉献者,而不是着重于其他方向的对象选择。这可在一个侧面看到在纪峰的创作视野中,对于历史过程中富于人文意涵及美学价值的人和事的关切与尊重,其中也蕴含了自己的艺术创作冲动和价值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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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峰等在位于通州的曹雪芹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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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峰在位于香山的曹雪芹像前

从艺术创作的手法和风格上看,纪峰的这批作品是趋向于写实性语言的塑像。它们首先忠实于对象的真实形貌和人物的表情特征,使之具有人物肖像的纪实性和纪念性特点,从而使之达到受众观赏的可识别性及其审美与教育意义。然而,在纪峰的这些塑像的写实性语言中,使我看到其中有着两种艺术意味道及语言的特点。其一,是追求再现对象的实在性和准确性,他的雕像依据视觉资料和自我的理解,以现实的精神与方法把艺术对象的形貌和特征予以生动的塑造与刻画,如我们在徐邦达、季羡林、叶嘉莹、冯其庸和乔羽等人物的雕像上所见,人物造型的肖似与严谨是纪峰的写实性雕塑艺术造诣的基本体现。然而,在艺术创作中的“写实”概念及其程度向来是相对而言的,也是有限度的,它是艺术手法及表现策略的一个方面,而并非雕塑艺术的目的和全部。在这方面,纪峰早已能够把握写实性人物雕像的造型与神情的真切而细微的把握与展现。这是他长期锲而不舍的艺术实践与磨练的结果。其二,纪峰的写实性塑像中,并非都是追求机械的、照相式的再现对象,而是有意无意地保留了雕塑手法和经验中的直觉性及民间性。所谓直觉性就是遵从自我直接的观察和认知,即心摹手追般的随即感应方式;民间性是指在现代学院教学中高度量化和严格的程序化方法之外的本土传统雕塑经验的运用和发挥。是以雕塑家的自我经验、概念和习惯为手法,以直接表现对象的神情和形貌特征的感性为要旨,进行富有直觉和情感的形象塑造。这样往往更具偶然性和个性化的艺术表现之可能。这类塑像作品如其中的《母亲》《饶宗颐》和《王昆与周巍峙》等胸像和全身雕像作品,其雕塑手法相对而言更注重雕塑家的直觉性感受及传统民间雕塑的审美经验。在铸造真实人物形貌的同时,注重艺术家自身对于雕塑对象的身份、性格特性的表现,使之形神兼备,对于特定人物的气质和韵味的塑造上显现其生动性及偶然性。可以说,艺术的偶然性往往构成艺术发现和创造的重要契机及途径。纪峰以往在谈论自己的创作心得时也感觉到此中的经验和意义。他认为一个艺术家除了应该具有相应的技巧能力和经验之外,对于内心的意识和独特情感的表达是艺术创作中十分重要的。并认识到写实性的人物雕塑创作是在受到诸多条件制约下的自我发掘与超越。抒发人物的气质与性情比按部就班的再现形体来得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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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巍峙与王昆像

其中的《母亲》头像的塑造手法和艺术效果较为突显,它的表情和肌理的塑造使得人物的生命经历和内在气质得以生动的体现,给人以特定的母亲和类型化的母亲角色以更多的感受与联想的空间,也让人隐约感受到中国传统泥塑艺术的感人魅力;其手法的自由与随性为此雕像平添了许多生动与个性色彩,让作品更具有活力和艺术再造之下的生命的温度。在我看来,纪峰这样的表现方式逐步使得写实雕塑的再现性、纪念性与雕塑家的艺术表现性和艺术手法的个性化得以自然的融合,逐渐形成自己的造型艺术经验和技法特点,在当今雕塑艺术的广阔而开放的园地中呈现了自己的样相。当然,并非说纪峰的雕塑都达到了艺术上完美无缺的地步,如有些作品在技法和风格的锤炼与探索中还存在着不够完备及成熟的元素,有待他在求索的路上不断克服与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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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从总体上看,纪峰的人物雕塑创作善于把理性的审度、写实的技法与艺术的传神和写意精神相结合;把西方现代雕塑的审美经验与本土传统雕塑中的直觉与抒情意味相融合。并在雕塑的多种题材类型和风格样式方面具有自己的创作能力和逐步拓进的个人艺术风貌。

艺术贵在精神,贵在个性化的创造。相信纪峰在此展中和今后的探索中将会有许多新的变化与发展,做自己想做的雕塑和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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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      者:纪   峰

出  版 人:陈滨滨

特约编辑:徐永涛

责任编辑:王   拓

书      号:9787513157629

出      版:开明出版社

售      价:118.60元

书籍简介

本书是当代著名雕塑家纪峰人物雕塑创作的随笔性文集,记录了他在名人雕塑创作方面的心路历程,表达了他对先贤名人的敬意。

作者在艺术大师韩美林与国学大师冯其庸二位恩师教诲下,致力于中国当代写实主义雕塑的创作与研究。30年来,他为中外文化名人造像百余尊。在为诸多名家塑像时,他坚持面对面的交流,现场完成速塑写生,经过名家本人及其家属确认后,再进一步调整,最终完成出创作定稿。这种创作方式,使他有机会面聆听前辈们教诲,接受人生与艺术上的诸多教益。名家们不平凡的人生经历、深邃渊博的思想以及璀璨夺目的成就,无不令他心怀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感。

作者在创作之余,以敏捷的艺术才思、扎实的文字功底,将其与名家的交往经历、所受教益以及塑像的创作思路、造型分析等,陆陆续续形成创作随笔,至今已有数十篇。本书精选了其中的17篇(涉及人物有古代文学家曹雪芹,国学家季羡林、饶宗颐、钱仲联、冯其庸,政治家马叙伦,诗词家叶嘉莹,鉴定家徐邦达、杨仁恺,书法家启功、姚奠中,艺术家韩美林,词曲家周巍峙、乔羽,音乐家王昆,考古学家张颔,翻译家杨宪益,曲艺家姜昆、李文华),配发了作者与名家们创作交流时的大量珍贵的历史照片,图文并茂地呈现给广大读者,便于读者深入了解作者对被塑名家们生平经历及精神世界,重新演绎、探究他们不平凡的人生之路、辉煌卓越的学术之路以及一些耐人寻味的逸闻趣事……

纪峰,字雪崖,号冰庵,1973年生,安徽省界首市人。中国民主促进会会员,中国艺术研究院特聘研究员,中国农民书画研究会副会长,中国雕塑学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学会雕塑委员会会员,中国红楼梦学会会员,北京曹雪芹学会会员。自1990始,师从艺术大师韩美林先生学习。同时师从国学大师冯其庸先生学习文史,书法等国学经典。深得二位恩师的言传身教。三十年来,主攻雕塑人物创作,先后为中外文化艺术界和社会各界英模人物创作雕像百余尊,代表作品有《启功铜像》《国学泰斗季羡林铜像》《饶宗颐铜像》《冯其庸像》《徐邦达铜像》《学者诗人叶嘉莹铜像》《国学大师姚奠中铜像》《艺术家韩美林铜像》等。出版有《纪峰雕塑札记》《纪峰雕塑集》等。

(责任编辑:胡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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