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灵光》115×100cm，1990年

　　《灵光》升起那一刻，是红鸟嘴衔金叶穿越混沌宇宙光芒的瞬间，融化的不仅仅是红鸟，我的痛感与不安也终于化在宇宙“灵光”中，这是1990年那只嘴衔金叶红鸟的《灵光》，最终生成1994年“残圆”“破方”的《灵光》。

张羽《灵光7号：漂浮的残圆》125×125cm，1994年

张羽《灵光13号：悬置的破方》68×68cm，1994年

　　“残圆”“破方”的《灵光》，不再是传统水墨画应物象形的“山水”世界，在舍弃传统文人画笔墨语言之时，放弃笔墨就是放弃以书写登顶的八大山人，还有黄宾虹的实践方向。我知晓八大山人、黄宾虹书写笔墨登顶之后，就笔墨而言水墨画再无人走出他路。众画家亡于笔墨之变、中西之变与中西之合。

　　水墨如果只是一个画种，传统文人画显然是登峰造极、异彩纷呈，而在八大山人、黄宾虹之后已然走向衰败。

　　当世界被打开，水墨置于世界艺术中，水墨获得了新生。水与墨的“水墨”不只是一个画种，水墨不再是笔墨的境界，而是水墨浑然天地的宇宙世界。于是，水墨走向无形的宇宙天地。水墨气质即是山水的浑然境界，山水浑然境界更是宇宙境界。

张羽《灵光47号：漂浮的残圆》100×100cm，1997年

　　然而，离开传统文人画笔墨系统，另辟蹊径近乎凤凰涅槃般的炼狱过程。终于理解水墨发展不再是笔墨之变，也不是中西相加，而是中西之间或在中西认识之上的创造艺术。我们已然经历了笔墨的墨分五色、气韵生动；而墨的墨分五色、气韵生动才刚刚开始，使水墨极为丰富的表情通过媒介的不可替代性充分呈现。

　　水墨显然不是我的目的，创造艺术才是艺术的根本。于是《灵光》创造的不只是实验水墨，更是创造艺术的开始。

　　《灵光》弃笔墨的应物象形，重水墨的水墨图式，既是离开笔墨的决绝态度，也是对东方意象、西方抽象的反思。为《灵光》发明的枯笔乱皴在于成就“残圆”与“破方”的图式；《灵光》弃传统文人画水之留白、气之留白、光之留白，而使用喷染造就《灵光》的灵魂光芒的视觉张力，既别于西方的写实再现之光，也批判了传统文人士大夫病态的、消极的、逃避现实的软弱人格。

张羽《灵光59号：漂浮的残圆》300×200cm，1998年

　　今天，水墨生存的家园遭遇着极大的破坏，甚至面临家园的失落，以致失落了精神信仰。《灵光》对此以宇宙观来直视我们对自身文化存在价值的忽略给予提示，更是对宇宙黑洞的离奇与冥思苦想中的探索。《灵光》所开启的水墨不再作为水墨画原有的认知系统，而是作为创造艺术的一种水墨方式。通过创造图式拒绝艺术史中的应物象形、抽象主义和抽象表现主义。无论是作为实验水墨的《灵光》，还是《灵光》的实验水墨，都指向水墨作为一种平面表达的水墨现代主义在当代世界的一种存在。

　　这一水墨观念显然是避开传统水墨画表现形式，也避开西方抽象主义及抽象表现主义的绘画，让水墨进入一种“超绘画空间”为中心的议题，这符合艺术本体的创造艺术的逻辑关系，当水墨从传统书画的平面形式走向实验水墨“超绘画空间”是最直接的或许最后一次的挑战。这便是“灵光：漂浮的残圆”或“灵光：悬置的破方”的超绘画空间议题。《灵光》坚持使用浓郁的墨色，扩散墨的能量，追求水墨在极黑墨色中的微妙变化，获取通透感与厚重量感的物质性。通过“控制力”达到在视觉空间关系中呈现水墨漂浮的宇宙景观。

　　如果说，20世纪的文化场景是开放的，我们身处多样文化的背景中，这意味着我们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异常复杂的文化交汇期。就水墨的根性而言，“实验水墨”在大文化背景下必须把握共性与差异的维度。

　　1998年9月28日于天津海门路听风阁

​　　张羽｜Zhang Yu

　　字郁人，号石雨

　　自由艺术家、独立策展人

　　1959年出生于天津现生活工作于北京 曾为天津杨柳青画社高级编辑 / 创办《二十世纪末中国现代水墨艺术走势》丛书并任主编 /天津交通职业学院副教授 / 北京电影学院新媒体专业客座教授 / 江西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客座教授 / 台湾东海大学驻校艺术家 中国实验水墨倡导者及推动者曾提出：水墨≠水墨画、零媒介、觉知艺术等艺术概念，被誉为水墨画的终结者 著有《被误会的实验水墨》、《艺术做我自己》等

　　个展（摘选）

　　2020  指印--张羽，元典美术馆，北京，中国

　　2019  张羽上茶，香港第七届巴塞尔艺术展，香港会展中心，香港，中国

　　2016  上水--张羽的五台山方式，五台山南山寺、佑国寺、中台，山西，中国

　　2014  张羽：意念的形式，广东美术馆，广州，中国2013  修行--张羽作品展

　　2011  修·行：张羽指印作品1991-2011，今日美术馆，北京，中国

　　2009  指印：张羽修行的痕迹，关渡美术馆，台北，中国

　　1991-2013，光州市立美术馆，光州，韩国2012  指印，Sem-Art画廊，蒙地卡罗，摩纳哥

　　联展（摘选）

　　2020  物的魅力：当代中国“材质艺术”巡展，芝加哥大学斯玛特美术馆、西雅图艺术博物馆、塞勒姆市迪美博物馆，芝加哥，塞勒姆，华盛顿，美国海浪--上海双年展藏品及文献展，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上海，中国

　　2019  山水--被压抑的自然，李应鲁美术馆，大田，韩国

　　2018  INK，格平根市立美术馆，格平根，德国

　　2018  极简主义：空间、光与物，新加坡科学艺术博物馆，新加坡国家美术馆，新加坡

　　2017  海参崴国际视觉艺术双年展--港口形态学，海参崴，俄罗斯

　　2015  纸质中的语境--中国当代艺术展，哥伦比亚学院，芝加哥，美国书写的现代主义终结：从井上有一、李禹焕到张羽，关渡美术馆，台北，中国

　　2013  第55届威尼斯艺术双年展平行展--个人结构，本博宫，威尼斯，意大利Ink art 水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纽约，美国

　　2012  意方 / 极多之比，长岛大学希尔伍德美术馆，长岛；绿堡Depauw大学美术馆，匹兹堡大学弗里克美术馆，匹兹堡，美国

　　2010-2011  伟大的天上抽象-21世纪的中国艺术，明尼苏达大学吉斯艺术中心，明尼阿波利斯，美国；罗马当代艺术馆，罗马，意大利；中国美术馆，北京，中国

　　2009  意派：世纪思维，今日美术馆，北京，中国

　　2007-2008  意派：中国“抽象”艺术三十年，墙美术馆，北京，中国；帕尔马美术馆，巴塞罗那美术馆，马德里美术馆，西班牙中国制造，路易斯安那现代美术馆，丹麦延承、演绎、渗透--墨，单色的世界，东京艺术大学美术馆，东京，日本

　　1999-2002  第14届 / 第17届亚洲国际艺术展，福冈现代美术馆，福冈，日本；大田美术馆，大田，韩国1998  蜕变与突破：中国新艺术展，P·S·1当代艺术中心，旧金山现代艺术馆，亨利美术馆，纽约，旧金山，西雅图，美国；蒙特里当代美术馆，墨西哥；堪培拉国立美术馆，澳大利亚；香港艺术馆，香港，中国第二届上海双年展，上海美术馆，上海，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