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素心谷

文 /彭 德

李琪是释家善女，西安素心茶坊连锁店老总。邵泳是做当代艺术的水墨画家。二人合作创建“水墨素心谷”，地点在终南山之北，骊山之南，位于李琪租用的三千亩地的西端，空气清新，环境安静。二人请我们一行人品茶，杨超与沈虹夫妇、孙蛮和表妹、策展人王檬檬和杨西、知也美术馆馆长刘露和美貌闺蜜在场。我上火口渴，喝了两杯当地的生水，火气顿消，感到这山谷不失为一处养生之地。

李琪与邵泳

邵泳画室

孙蛮先到，带着画架坐在茶坊，隔着玻璃从容作画。西安美院的油画家，比观念贺丹第一，比感觉孙蛮第一，比写实技法何军第一。我看人写生就手痒，用孙蛮的工具也画了一幅。孙蛮自幼学画，持续不断画了五十年，在中国女画家中绝少有同其抗衡者，只是窝在西安，懒于宣传，名气不如常在京华的蔡锦、阎萍、喻红。孙蛮观察细腻，用时约三刻钟；我观察粗略，耗时约半小时，也只画了一个大体。孙蛮的色感特好，丰富中追求和谐。我多年不曾动笔，试图先单调后丰富，弄得很闷。照片放在这里，内行会立判高下。将来有闲了同他们一道写生，陶冶色感和手感，以便了却我完成一套三组观念作品的宿愿。

孙蛮写生

彭德写生

聚会持续到晚上，杨超亲手弄烧烤，烤得形同出土文物。烧烤是致癌食物，偶尔吃吃或体质强壮者吃吃倒也无妨，大量和经常吃就是找死。我吃了三串烧烤、两个花卷、一碗米汤、半碗土鸡蛋，比在城里吃大餐的感觉好出很多。

杨超烧烤，烤出来的色调同我的画面效果类似。

古人见面十分讲究，不像现在没有预约，突然电邀或直接敲门，要你赴宴或要来造访，势同纪委抓人或原配抓奸。古人事先吃斋三天以免酒肉之气，不近女色以免无精打采，洗澡熏香以便体味消散，刷牙淡化口臭，换衣务求光鲜，虽然刻意，但表示出对聚会者的尊重。古人聚会，主人抚琴助兴，气氛优雅。这些规矩，始于西周，成于西汉，兴起与昌盛之地，都在西安。当时聚餐，分蓆、分案、分食，酒肉绝不混吃，因而传染病和流行病不像如今烈不可止。而今的中国，约会与用餐十分粗鄙。尤其是民间聚餐，以各自偏爱的口味，不顾对方的好恶，相互用自己的筷子给人夹菜，交换口水，让人无比恶心。席间闹酒，仿佛三代九族都不曾见过酒的穷鬼，使用各式花招把人弄醉。其间大呼小叫，唾沫横飞，完全不成体统。至于会见，不漱口刷牙，满嘴葱蒜味充斥客厅。这种近古形成的不良风尚，连西安、山东等礼仪之邦也不能幸免，可叹可悲。

聚光灯如同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