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腾弘与他的喜马拉雅当代艺术
2022-01-05 00:00:00 未知
在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品牌推进委员会2021年发布的《巴蜀在中国美术创作中的作用与地位研究报告》中,成都画家东方腾弘新作进入大众视野。东方腾弘以写实主义手法表现非现实梦幻意象世界,创造了独特的生命图腾一一白马,并赋予它神奇的力量。他的生命观和创新观以及表现方式逐渐形成了一种新的艺术符号--------东方神秘意象绘画表现形式,成为世界油画领域探索创作喜马拉雅艺术当代表现第一人。
一、鲜活的生命图腾
十年前一篇《一个思想者的精神图腾》着重分析了东方腾弘绘画艺术。文章指出,东方腾弘的绘画特征是西方写实主义和东方神秘主义的巧妙融合。现在来看这个基本论断是能够成立的。最近又认真观看了他近年的两个类型(油画和水墨画)作品,可以进一步说,东方腾弘是目前中国艺术家中一位横跨中西的罕见的超现实主义画家,是表现东方神秘主义的开拓者和创始人。他的绘画作品既与时下那些故作前卫、玩弄概念的作品拉开了距离,也与那些媚俗大众、标榜唯美的作品划清了界线。画家以近乎宗教教信徒般的虔诚苦心孤诣地创造一种天人合一的生命意象和超尘拔俗的精神图腾。无论是油画中那些造型逼真、色彩丰富、意象神秘的白驹,还是水墨画中那些激情迸发、诗意矇胧、线条飞动的群马或硕大的马头,都确凿无疑地把一个象征鲜活生命的图腾符号呈现给我们,让我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这种震撼既有生命的温度和力度,又有耐人寻味的神秘度。
二、从具象写实迈向超现实
东方腾弘在近30年的艺术生涯中,为寻找自己心灵深处的精神图腾进行了艰辛的探索,倾注了巨大的心血。他的创作大致以2003年为界,可以分为探索期和成熟期。其中探索期又可以分为早期和后期。早期的东方腾弘与国内当时那一批年轻的新锐艺术家没有多少区别,《窗口》虽然获得了全国青年美展铜奖,但整个绘画的造型与手法仍然是传统意义上的具象写实,表现的是主旋律创作题材。如果东方腾弘循着这条创作路径走下去,他可能会轻车熟路地继续获得各种殊荣。然而他决然放弃了这种世俗的选择。敏感而多思的东方腾弘把注意力投向西部那片神奇的地方,试图在那里找到自己的人生与艺术的座标。
1988年,26岁的画家创作了一幅题为《天音》的作品。画面非常简洁,只有白马与僧侣,很高的地平线上一株小树,天空中有一抹云。这是白马形象第一次出现在作品中。据画家后来说,他乘车在去西藏途中,一匹优雅的白马始终尾随而行,冥冥中给他一个强烈心里暗示。他预感到白马将成为一个神灵庇佑他一生。一个血气方刚的画家在那时能够画出如此沉静单纯的作品,说明此时的画家开始摒弃生命的躁动和尘世的喧嚣,而专注于一种宗教式的修炼。这样一种忧郁气质和孤高心境非常重要,因为它为画家尔后的创作准备了思想基础。
此后五六年里,东方腾弘不再关注现实题材,他把目光聚焦于喜马拉雅高地,在那里继续他的艺术之旅。1996年创作的《老屋》1999年创作的《高原黎明》,画面构成元素主要为白马、寺塔、草地、雪山、浮云、行僧,绘画的写实性与表意的象征性特点已经清晰可见,尤其是稍后一点创作的《云》,画面构成元画风冷崚、细腻淒美,直接叩问生命意义,显示出画家的人本立场和强烈的生命意识。大约在2003年前后,画家的艺术创作进入了成熟阶段。2006年创作的《近山净水》,2007年创作的《天地间》,2008年创作的《天界》、《红日》,这一系列作品在绘画语言的运用上更为娴熟,构成画面的基本语言要素被提炼得更加单纯明快,尽管所有的视觉符号并没有必然的逻辑联系,但当它们被画家组合在一起时,却构成一幅幅极具象征意味的超现实绘画,并且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而近期完成的《六度》作品,无论是从作品构思立意还是画面构成以及色彩表达上,都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作品。这幅作品高120厘米、宽480厘米,由三块画面拼接而成,合则为巨制,分则为三个相对独立的作品。六匹高度写实的白马飞驰,一个远处疾走的僧人,云彩涌动翻滾、地平线际上白塔及一棵小树,马蹄践水而过,各种五颜六色的卵石和水中几尾游弋的鱼,画面语言相当丰富,这些视觉形象被画家揉合在一起,共同组成了一幅极具象征意味的绘画作品,这一切清楚地表明了画家的审美理想和哲学思考,即通过写实手段来达到超现实的目的,以此表现画家对于生命意义的终极关切。
三、白马的文化阐释
破译东方腾弘的绘画艺术,要害是抓住他精心建构的精神图腾一一白马。白马作为一种艺术符号,从他1988年第一幅油画到今天,己历20个年头。如果说,早期创作中白马的出现还只是作为绘画视觉表达的符号之一,那么到今天已经不再从属于画面的整体需要,而分明已独立成为一个极具象征意义的精神图腾。巨大的正面或侧面的白色马头被刻画得非常细腻逼真,不做过多的变形处理,手法相当写实。但是只要仔细去看,所有的马头都极富抒情和写意成分。没有色块的堆积,只有抒情的细小笔触,马的眼神刻画的异常精采,迷离而明亮。
东方腾弘之所以选择马作为绘画的重要符号,是企望通过这一种符号,找到东西方文化精神上具备的一种共通性的艺术表达载体。中国文化谱系中,马象征“高贵”、“刚”、“雄性”、“力量”、“生命力”、“忠诚”、“重义”、“丰收”、“昌盛”、“升腾”、“发达”、“饱满”、“能力”等。马被视为陆地上的“龙”。龙和马寓意为“龙马精神”。 而在欧美文化谱系上,马分别寓意为“太阳”、“阳”、“勇敢”、“力量”、“速度”、“名誉”、“优雅”、“高贵”、“慷慨,宽宏大量”、“生命即逝”等。
可见,马的基本象征意义是生命的活力和高贵的气质。因此,选择马作为一种精神图腾,就找到了沟通中西文化的一种造型符号。这无论是从审美还是造型上都容易切入。至于以白色介入马的创作,则出自一种用意。按照美国著名心理学教授阿恩海姆的解说,白色具有两种象征意义,其一是圆满状态,其二是虚无状态。一旦当其与红衣僧侣、绿色草地这些色彩要素形成互补关系时,就必然会达到一种充满生命力的平静。在色彩学谱系中,白色是所有颜色的综合体,既无比高尚,又充满幻想。它包含多种含义,像阳光那样灿 烂,又像坚冰那样寒冷,各种性格的人都喜欢白色。
这样,以白色马作为一种视觉形象,既符合中西方人的共同审美理想,又符合画家的性格特征和造型需要。于是,这个形象便成为东方腾弘苦苦寻觅二十多年之后找到的最理想的精神图腾。画家爱白马以至于不惜花巨资购买一匹身价不菲的白马。养马画马,终其一生。画家在马身上寄托他的人生理想和哲学思考。
四、生命的觉醒与意象的表达
东方腾弘仿佛是红尘之中的一个独行侠,他始终保持着一种特立独行的立场,尽管往来于红尘之中,但总就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的生活常态尽管是世俗的,但生命情态却是超世俗的。他沉醉在自己的一个小天地里,用油彩尽情地挥洒,用水墨恣意的释放,试图通过各种语言形式倾述着自己心灵中的对于生渴望,对于死的敬畏。幼年一次偶然的场合使他对于生命的消逝具有一种深深地恐惧,随着年龄增长,这种恐惧逐渐变为一种敬畏,并且构成他艺术审美的一个基本方式。
生命觉醒的本质意义在于,一方面清醒地知道生命将逐渐走向衰亡,另一方面又全力燃烧生命命,使它发出别样的光辉。于是,肉体的生命在自然生长中便具有一种特性,要么走向腐朽,要么走向神奇。而东方腾弘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这是理智的选择,更是智慧的选择。当然为了这一选择,他几乎倾注了他全部心血。他在这一漫长过程中不断生长、成熟、最终构成了自己一套鲜明的绘画语言。我把他称之为东方神秘意象绘画。也许有人会说,东方腾弘的绘画无非就是超现实主义在中国的一个标本。这个说法并没有错。然而,我们只要把他的绘画与在二十世纪出现的那些超现实主义画家,如基里科、米罗、达利的作品加以对照,就不难发现,东方腾弘的绘画更具有东方人的哲思与情调,虽然也有一定的无意识成分和梦幻色彩,但没有诸如怪诞、荒谬与暴力等倾向,它带给我们的是宁静的秩序、唯美的情怀和诗意的画境。而且白马作为一种生命图腾一以贯之,不断深化、不断提升,不断丰富,在这一过程中画家的丰富想象力获得自由、诗意的表现。
五、神秘主义的中西之别
不论东西方都存在神秘主义文化,不过由于东方的历史文化更悠久更复杂,也就更有其特殊性。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神秘主义,几乎包括了一切“玄乎其玄”的学说。例如中国的丧葬文化、生辰八字等。宗教并不能称为神秘主义,印度教中的转世轮回等。东方神秘主义还包括伊斯兰教、伊朗拜火教、摩尼教、印度耆那教、佛教、道教和印度教中的一部分哲学。而在儒学中,主要集中在《周易》、《中庸》、陆王心学、谶纬神学的内容上。
惯于哲学沉思的东方腾弘以其禅宗的顿悟精神,洞彻了蜉蝣般的人生和异常复杂的人性、把握了生命价值的最高实现形式,他绘画抓住了“生”与“死”、“短促”与“永恒”、“现实”与“梦境”这样一些哲学范畴,通过塑造白马、红衣僧人、美女、寺塔、小树、天光、水池、五彩石、游鱼等艺术视觉形象,并巧妙地把这些看似不相关联的形象加以重新组合、排序、因此营造出一个个有序的、宁静的、唯美的、梦幻般的非现实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硝烟、没有攻讦、没有阴谋、没有欺骗、没有杀戳、甚至不食人间烟火。它只有暗寓与象征,把鲜活生命走向衰老、美女走向凋零、大德高僧走向寂灭、宇宙依然澄澈光明的过程艺术化的揭示出来。换句话说,东方腾弘的绘画并不直接表现心灵世界与外部世界的尖锐冲突,而是把这些尖锐冲突化解成为一种看得见的艺术语言,让这些艺术语言自己去说话、去解释。他试图通过神秘主义的表达方式去切近他的哲学观、生命观和审美观。对于生的眷恋、死的敬畏,生命的短逝、宇宙的永恒,现实的丑陋、梦境的美好、人性的虚伪、自然的真实,这样一些东西始终贯穿在它的作品里面,并成为他作品的一个主题性阐释。
六、超越现实的梦境世界
东方腾弘在创作中显然始终关注两大问题:其一是选择什么样的视觉符号表现他心中的精神图腾,其二是通过什么样的符号和色彩组合关系来实现创作意图。现在看来,通过白马、红僧、绿地、以及天光、寺塔、黄色小树、五彩石等语言符号和色彩的搭配组合,成功地实现了创作意图,把天地轮回、时空循环、生命本真、生死情缘、宗者感悟等寓意都尽显于诗意梦幻的超现实世界之中。
东方腾弘的绘画艺术,不论是油画还是水墨画,具有以下五大审美特征:一是现实世界与理想世界的统一性;二是写实手法与象征手法的整合性;三是意境表达与色彩表达的完美性;四是绘画视觉语言表达的抒情性;五是中西绘画语言的相互转化性。这些具有理论和实践的探索,打通中西绘画的壁垒一直是现当代艺术大师试图解决的课题。如徐悲鸿、林风眠、吴冠中等人。但是就绘画题材的同一性与表现手法的多样性而言,能够象东方腾弘这样,用油画语言与水墨语言深入表现马的形象,以此探索绘画表达方式的无限可能性,画坛上思考者还不多。人们在他的油画中不难见到中国绘画的笔墨元素,而在他的水墨画中又不难见到西画的构成元素。在当今艺术领域上,能够跨界创作而又能达到高度的艺术统一的画家比较稀缺。
东方腾弘以一个思想者的先知先觉和艺术家的殚精竭虑为画坛奉献的神秘意象绘画,第一次把写实主义、浪漫主义以及神秘主义的文化精神统摄在一起,比较好地解决形而上的“道”与形而下的“技”的融通问题,既具有西方绘画的特征,又具有东方艺术情调,这不能不说是对中国艺术的一个新突破、新贡献。同时,东方腾弘极具创造个性的绘画,又为中国油画走向世界提供了一种全新的视觉样式一一以写实的具象符号表达虚拟的精神世界。这个虚拟世界看似超越了宇宙时空,超越了个人生死,实则存在于某些极为特殊人物的内心深处。它要求我们回答的是,我是怎么来的?又将是如何去的?我的生命意义何在?
画家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一系列严肃话题,但他通过作品向人们昭示了一个朴素的真理:生命短促、宇宙永恒、敬畏生命、当下留痕!
东方腾弘作品《思》。图中藏族女性穿着一套藏族古装兼时尚的裙套,戴着时尚白色的礼帽,很是清新怡人,梳着端庄的民族传统发式,看起来十分古典,粗粗的辫子搭在肩膀上更显温婉动人的淑女气质。站在窗前向外看,不知道是在看到什么、思考什么、等待什么?她表情凝重似乎有什么心事,不知道她想与窗外谁对话…………,天已经亮了,屋内也泛着淡淡的自然光,显得十分的幽静。而一旁的窗外,则是一幅行僧与白马,从广袤的草原走向神秘的喜马拉雅山峰。
美人在窗边上眺望与行僧、白马的符号同框,令人无限遐想。整个画面神秘、梦幻、唯美,构成了人、白马、大自然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这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欣赏之余,让人再度思考究竟什么是中国油画?百年来,中国人以西方技法技巧以中国题材创作了系列作品,特别是上个世纪40年代,吴作人开始了西藏题材的创作,80年代以后西藏题材开始“火”起来,大量作品呈现。这类作品就艺术语言来说,与西方交流恐怕还有一些瑕疵。中国油画应当姓“中”,不光是要抓中国的题材,更需要把中国的精神和中国的美学、中国的思想融入到作品之中,产生与西方油画不同的气场、意境与气象。
文章转自今日头条(华夏品牌价值榜)
(责任编辑:胡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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