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建平:2022年清明
2022-04-07 13:03:49 邹建平
今年清明,无雨。驾车去唐人万寿园墓园。
父亲在九十多岁高龄的时候逝世,我们子女早在15年前就买好了墓园,父亲的骨灰葬在唐人万寿园一个叫菩提花园的山岗上!因为他的逝去,近两年清明便有了扫墓祭祀之事宜。
菩提花园是一个诗情画意的名称,一个巨大的三面观世音雕像矗立在巅峰之上!而在其中安葬看钟增亚先生,莫立唐先生,颜家龙先生等湖南书画艺术家……人生在此处相见,常勾起往事。
钟增亚(右)陪同86岁的关山月在张家界写生
其中钟增亚先生最早谢世,离世己有20个年头。2012年是他10周年忌辰,钟先生大儿子钟山雨曾找过我,要我为其父亲10周忌辰做的一个纪念展撰写一个前言,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所写文字皆豪奢放逸,与其钟先生在中国画界的笔墨淋漓酣畅遥相呼应,山雨认为文字写出了其父的精神气质而非常满意。最早认识钟先生是1976年,那时他作《老教授的新著作》, 一张农家的小矮桌上,一位白发戴眼镜的农学院教师,右手执笔,左手捻一束稻穗,伏案奋笔。那时钟先生还在衡阳市文化馆。1977年一个冬夜,我曾到过衡阳他家,专程请他到我工作的邵阳地区给美术作者们上课。
新潮美术之后,我主编《画家》,前卫不中庸,我与钟先生有过多次讨论中国水墨画的归属问题之切磋,那时他己到湖南省书画研究院任院长,显然,钟先生意图是让我对他多一层的了解,其间用毛笔书写了一封2000余字的信函,来阐释他对湖南美术发展的主见和立场。至到2000年我和他一块参加由董小明先生组织的第一届深圳国际水墨双年展,我和他在深圳宝安机场候机时,他感叹自己在世的时间不长,希望我将湖南的水墨创新发扬光大……
1987年,邹建平与颜家龙先生(左)在张家界茅岩河漂流
颜家龙先生是我的老乡,涟源人,不觉他离开人间亦有10载了。我在娄底工作时,他在《湖南日报》社工作,他对家乡的文化事业关怀倍至,我在《湖南日报》发表的第一件作品就是他经手的。后来,我又请他去娄底讲学,他对涟源充满乡亲,毫不推辞,对学员亦倾情示敦。1986年,我刚到出版社时,我与他去参加张家界的一个笔会,在茅岩河漂流时,我与他乘一艘快艇,有同舟共济之感!那时他正值壮年,持一身正气,与其书写一样,颜筋柳骨,雄健刚劲,其笔势不求多变,铁画银钩,坚挺方折!颜先生保持着湘中人士的倔强倨傲,在现代艺术潮流的汹涌之中,我和他在未来的文化变局中交际渐渐少了,今天想来,艺术是可以不求同的。
钟先生和颜先生生前都担任过湖南书法家协会主席之职,他俩至死都葬在一个山头,或是一种巧合亦是人生一场谢幕的偶遇。
莫立唐先生以此为墓志铭
莫立唐先生我惯称他“莫老”,1979年在株洲市公园组织创作班,几十号男人都在株洲一个展览馆里搭铺架蚊帐竖画板,白天画画,晚上睡觉。那时我画的作品是《刑场上的婚礼》,原型是在广州起义中被杀的周文雍和陈铁军,那时我创作主题绘画。我与莫老相识在此时此地,他54岁,我24岁。韶山纪念馆画家孙国成创作领袖回韶山冲,有领袖蹲在地下抱孩子的动作,莫老那时不老,但体重达标了,肚皮也厚实滚圆,孙国成就找他当模特,画了不少速写。也许是当过领袖人物的模特之故,晚年的莫老书法行草狂放不羁,龙飞凤舞,确有欲与天公试比高之心气和笔势!!!莫老讲一口益阳话,我感到很亲切,我们成了忘年之交,他手绘一幅张家界的山头给我留作纪念,几十年过去了,山头亦不知道遗落到何处?但自到新世元以来,莫老的笔墨时有不吝地赐福于我,遗憾的是,这位可爱的“磨刀老人”的逝去,我前往云冈考察未能给他送行,他一生抽纸烟,于斯每年过往此处,晚辈便为其多点几支香烟吧!
亦许是天之注定,莫老之子画家莫凡,在莫老离去一年半后,也随其父仙去。
莫老用其金农体概述了他一生的追求:“所写皆生命,亦即立唐之生命也”!
清明,相遇很美,杜鹃花开了,分离似乎一样的美,彼此梦见,送你一串串记忆的脚印……
2022/清明节
(责任编辑:江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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