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在长沙IFS举办的大型艺术项目METALOOP“混音”成为长沙地区最受关注的艺术盛事。这也是长沙举办的首个大型公共艺术项目，由长沙市文化旅游广电局指导、长沙IFS主办、KUÀ STUDIO企划承办，共邀请2组知名策展人和11组国内与国际艺术家及团体展出3组艺术项目。

这三组项目分别为：由METALOOP“混音”艺术总监董冰峰担任策展人，艺术家胡介鸣在长沙IFS LG2西侧中庭的大型影像装置《图像宫殿》；艺术家陆扬在L7艺术廊的多媒体艺术DOKU：HELLO WORLD；由关注数字文化的策展组合SHIMMER策划、在长沙IFS建筑内外呈现的9组国内外知名艺术家/团队的公共影像艺术展《不息之梦》。

开幕盛况依然历历在目：几乎所有作品都是首次在长沙展出；多位参展艺术家均为首次与长沙密切接触；艺术总监董冰峰以策展人身份在当地掀起艺术热潮；近几年围绕数字媒体创作的艺术家胡介鸣，在本次艺术项目的在地创作中产生了近年来最大型的影像装置；艺术家陆扬在作品DOKU:HELLO WORLD中平行转生虚拟异世界，感受数字时代对于艺术创作的无限可能。

策展组合SHIMMER 在这次项目中完成首秀。展览将科技、艺术、元宇宙、公共空间等时下备受关注的热点元素相融合，囊括了互动影像、科技艺术及特定场域装置艺术等当下最为活跃和前沿的艺术表现形式，并在多方助力下打造成一个遍布城市的大型艺术现场，并由此在艺术创作中产生了新的实验和探索。

展览的持续影响正在发生。我们更关心的是，盛大的仪式背后，这场公共艺术项目如何产生、它将对当地艺术生态带来何种影响，以及对于疫情之下的艺术新业态有何新的启示。以下分别对话2022长沙公共艺术家计划METALOOP“混音”艺术总监、策展人董冰峰，参展艺术家胡介鸣、陆扬，策展组合SHIMMER，他们给出的答案为观众更加深刻了解这场展览提供了多个角度。

董冰峰：有原创力的文化生态是城市的未来

此次艺术计划是近10年长沙未曾出现的大型城市公共艺术项目，2022长沙公共艺术计划METALOOP“混音”的初衷和出发点是？您想向长沙大众传达什么样的理念？

董冰峰：简单来说，我们想强调的是艺术和生活的关系。现实的变化和发展已经非常的快速的前提下，我们的艺术项目也有责任和有理由去反映这种身边的切实的变化。生活是关乎每个人的日常感受，艺术的发展也必须要理解并对其作出深刻的思考。

某种意义上，艺术和生活的本质并无区别，都是对于人类的生存活动的最高价值的判断。我们希望这次公共艺术计划能够不断的吸引大家来关注艺术，同时又更好的理解生活现实本身。

此次在长沙实现城市公共艺术计划，和您过去策展的公共艺术展览或活动相比，明显的差异性是什么？

董冰峰：过去我的绝大部分策展工作，都是集中在专业的美术馆系统。按照某种规定的美术史和当代艺术批评的框架在工作。这在2000年以后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那个阶段国内的当代美术馆都是刚刚出现和开始发展的。

那么近些年，艺术生态，甚至包括艺术市场已经非常的大众化和普遍化了。艺术进入社区，艺术和其他领域的互动，艺术更贴近观众的生活感受，这些变化都导致我们思考和实践艺术项目的目标和形态的变化，我想公共艺术的重点，就是不断的打破艺术和生活的界限，让二者之间互相激发灵感。

这一次艺术计划联合了长沙多家博物馆、文化组织和科技公司，在艺术主题、作品内容和呈现形式上有哪些是之前没有尝试过的？

董冰峰：长沙IFS和谢子龙影像艺术馆作为本地的“明星”机构，再加上长沙不同的文化机构和企业，尤其是在政府的支持下，变成一个遍布城市的大型艺术活动。我们觉得这种资源的整合和空间的文化规划，正是现在一个城市文化经济发展的工作重点。同时，今天的当代艺术也必须要不断和其他的领域及学科互动，才能更好的深入表达我们所处的现实环境。

本次项目也是您与长沙IFS的首次合作，公共艺术与商业空间的结合，是什么契机达成了此次合作、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董冰峰：相比通常意义的在美术馆的展览，在公共空间的艺术项目一定有很多的挑战。特定的空间和特定的受众。包括所有的艺术作品都是很好的融入到展示环境以及对于观众的理解力的考量。这些都是公共艺术项目需要考虑和面对的现实。

尤其对于长沙IFS国金中心来说，是首次举办这么大规模的艺术项目，对于这样一个长沙的核心商圈的特定地点而言，面对的复杂状况，策展团队和艺术家都需要付出很多的前期研究和后期实施的努力。

其次，主办方对策划团队和参展艺术家完全的信任和支持，也是这次公共艺术计划非常成功的实施和开幕的重要原因。在整个项目制作的过程，大家的沟通和对于艺术的理解非常的一致，我们都很有信心给长沙带来全新的更具实验性的艺术项目。我们希望我们的工作是有未来眼光的。

在未来的艺术发展中，长沙与其他城市相比最突出的优势在哪里？

董冰峰：的确，长沙不是北上广。无论是文化艺术的数量、规模，还是城市的总体基础和经济实力。但是我们也看到了中国的未来发展，比如经济和文化的都逐渐向中部倾斜。长沙过去曾被誉为“媒体艺术之都”，这说明这座城市有着非常成熟的文化产业的基础和活力。

我想对于未来而言，可能地点和空间越来越不是成为一种发展目标的局限，而是更加注重国际化的专业的文化艺术网络和年轻人才的聚集。以长沙IFS国金中心为主要组织方的“2022长沙公共艺术计划”，短时间就汇集了大量的重要的艺术家、科技企业和当地主要文化机构的协作，所以整个活动也获得了很好的反响。总之对于长沙的未来，我可以说充满信心。

Doku：Hello World ，2021。录像，尺寸可变 / Doku : Hello World, 2021. Video, dimensions variable.

您觉得此次大型城市公共艺术项目将会对长沙这座城市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董冰峰：长沙IFS的“2022长沙公共艺术计划”邀请了11组国内外非常活跃的艺术家参展。这些艺术家大都是第一次参加长沙组织策划的大型艺文活动。在系列艺术项目策划的过程中，同时又涉及到了国内外的重要的艺术版权方、学者和艺术评论家等。可以说这是一个连锁反应。在短时间内，我们可以看到国内艺术界报道的重心就汇集到了长沙。

当然另外原因是，长沙的防疫政策很成功。在最近的几个月内，我想这种非常好的艺术界和媒体的反应仍然会持续。如果把一个城市的活力以文化艺术发展为中心的话，那么我们对于以创意产业带动城市经济和未来发展的这种方向和理由，就非常有说服力了。有思想的，有原创力的文化生态就是城市的未来。我想这个公共艺术计划一定要持续下去。

胡介鸣：在《图像宫殿》感受日常生活的温度和真情实感

《图像宫殿》，2022。图像及综合媒介装置，声音制作：徐程。 约：1500 x1500 x 700厘米 / Image Palace，2022. Image and mixed media installation, audio production: Xu Cheng. 1500 x 1500 x 700 cm.

《图像宫殿》这一大型公共影像装置的创作理念是基于什么？

胡介鸣：《图像宫殿》的计划是基于一个简单直白的理由，在展览现场再造一个“长沙”，这是一个通过阅读长沙后产生的以特殊形式表现的长沙，公众通过阅读这个特殊形式的长沙映射出更多的心目中的长沙，以此对我们的生存时空产生更丰富的想象，这是一个总体的设想。

在这个计划实施的过程中会衍生出更为丰富的内容，这些内容涵盖不同的层面，有专业创作语言即美学方面的内容，也有延展到人文历史的方面的信息，还有技术层面的问题以及解决方案。

我们所处数字时代，数字革命浪潮已经悄悄来到，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工作习惯和交流方式。这仅仅是刚刚开始，我们会遇到越来越多的挑战。

在考察中我萌发了再造一个长沙的想法，接着的问题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建造，数字化的途径是首选。数字化的方式有很多，实施的方案经过了展览场地的实地考察后反复甄选，装置的空间和图像符号的结合比较符合现场条件。于是方案的草图很快成形，一个可供穿越的外低内高的矩形空间基本形确立了。

《图像宫殿》，2022。图像及综合媒介装置，声音制作：徐程。 约：1500 x1500 x 700厘米 / Image Palace，2022. Image and mixed media installation, audio production: Xu Cheng. 1500 x 1500 x 700 cm.

如何与商场的大空间产生匹配度较高的空间关系需要进一步确认。现场的空间体量太大了，在第二次考察现场时将尺寸细节等因素进行了反复确认，定下了这个具有景观价值的装置空间计划。完成这件作品的工作量确实不容低估，前前后后差不多4个月的时间，其中现场安装时间就将近一个月。

我在上海创作，期间又遇到疫情暴发也增加了不少困难，但总体进展还是比较顺利，团队的合作也非常合拍和愉快。通过这件作品的创作，我对长沙有了很多了解，长沙的景象是非常有特点的，很有个性，传递出非常强烈的信息，尤其是长沙历史的信息，很厚很重，我做了不少功课来了解长沙的历史。最难把握的还是如何建立图像符号的独特性。

胡介鸣老师以往的作品很注重与发生地的历史脉络关系，与当代艺术发展、中国历史的关系，这一次在《图像宫殿》里的具体体现有哪些？

胡介鸣：“在地性”的工作方式是我比较常用的方式之一，所谓在地性就是注重本土的元素，将当地的信息作为创作的主要依据，按照计划展开各环节的工作。每个作品的计划和诉求有所不同，每件作品的做法也有差异，在“图像宫殿”里的处理手法是根据呈现的特定需求来设定的。

“在地性”的原则没有改变，我希望这是一件落地生根式的作品，有很强的归属感。这也是我这些年对“在地性”的追问，在工作实践中不断地去拿捏“在地性”的合理性，希望能形成一些规律性的东西。

“图像宫殿”中的“在地性”是很直观的，这是一件呈现在公共空间中的作品，通常这类作品所面向的是更广泛层面的公众，在作品的样貌和表述语言等方面是比较通俗易懂的。我不认为这会影响作品的能量，这不是取决于使用通俗的语言还是高深的专业性语言所能左右的。相反我寄希望于“在地性”的信息加持会使作品的能量得到提升。

在“图像宫殿”中我们会看到来自长沙街景、日常生活场景、被改造的旧址和历史遗迹等，按照时间的排序，在“图像宫殿”的入口向中心行进，看到的图像元素是现在向着过去的脉络线索，“宫殿”装置的高度也在不断地增。

图像的色彩由暖色过度到冷色，在装置中心部位蓝色系的图像元素基本来自长沙古代遗迹和出土文物，这些符号在历史时间线的远端，宫殿的高度达到最高，使人感到身处地下的错觉。我想通过图像元素、色彩和空间感的变化来呈现时空的改变，在时空的维度上将长沙的信息能量传递出来。

《图像宫殿》，2022。图像及综合媒介装置，声音制作：徐程。 约：1500 x1500 x 700厘米 / Image Palace，2022. Image and mixed media installation, audio production: Xu Cheng. 1500 x 1500 x 700 cm.

在这件作品创作前，您最初构思作品时，希望传递给长沙观众的是什么？

胡介鸣：去年底我接受这个项目的创作邀请并来到长沙实地考察，我看到的是一个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公共性空间，在这个场所中我感受到了日常生活的温度和真情实感，现在想来这应该就是作品形成的原动力。我做的一系列努力都是围绕着这个出发点展开的，我把我感受到的长沙用我的方式传递给观众，这应该就是用最为概括的语言来回应最初构思作品的意图了。

陆扬：工具变革更方便产出创造力

 Doku：Hello World ，2021。录像，尺寸可变 / Doku : Hello World, 2021. Video, dimensions variable.

此次您的作品DOKU:HELLO WORLD是先端数字技术与美学体验完美地结合，为艺术家、音乐人、舞者、诗人、科幻作家、科学家、哲学家等不同领域的创作者提供一个共同描绘虚拟世界的平台。作品的灵感来源于？不同的艺术形式如何去兼容共生？

陆扬：我用三维扫描重建技术完整扫描了超过50个表情，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真实还原了我自己的面部，然后将这个脸放在了一个没有性别的角色上，用自己的审美打造了一个自己想象中完美的角色，而这个角色是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实现的。所以我称之为我的数字转生，就像东方宗教里经常出现的带有本我阿赖耶识流转在不同世界中的不同自己，是自己但又不是自己。

DOKU代表着非二元对立的存在，以东方文化为起点的虚拟角色。 艺术家陆扬平行转生虚拟异世界超越时间空间的束缚，延展创造的维度分离躯体于物质，放下对表象的执着回归心灵，探索宇宙的一部分陆扬数字转生将开启全新的创意协作模式，为艺术家， 音乐人，舞者，诗人，科幻作家，科学家，哲学家等不同领域的创作者提供一个共同重写虚拟世界的平台。

“独生独死”作为创作者精神世界的投射与多元文化共融的产物 ，将成为语言文化的障碍，引发广泛共鸣，突破艺术娱乐商业的界限，最大程度发挥数字时代的无限可能。

在展览的艺术家介绍中，有提及你是新媒体和生物艺术领域的新星。对大众而言，生物艺术是个新鲜且令人好奇的领域，可否简单介绍一下？

陆扬：新星？我从事该领域创作和国际活动已有十几年没怎么做过生物艺术，之前去过西澳大学的实验室学习过一阵子而已，国内不论从伦理还是技术方面，独立艺术家都很难从事生物艺术创作。其实生物艺术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艺术家很难企及的领域，我认识的一些顶尖生物艺术家们都有来自他们国家以及大学在资金和技术学术上的各方面支持。 

您在作品里探讨的主题都很宏达，生死轮回、宇宙、宗教等等，和大众年轻人会思考的话题似乎不太一样，是什么原因或是什么样的是契机让你不止一次将这些投射到作品里呢？

陆扬：我也不知道啊，从小就喜欢思考这些，而且纵观人类历史上留存下的哲学宗教的永恒主题不就是这些么？这些是不会随着人类文明进程而改变的永恒哲学，所以我想这是人类普遍喜欢思考的话题吧。

创造的数字虚拟人和现实里的陆扬哪个更接近理想的自己?

陆扬：那肯定是虚拟世界的啊。

你擅长利用多种媒介，包括影像、装置、动画、摄影和游戏、科学、电子音乐等，可以透露下你接下来要去挑战和尝试？

陆扬：你说的这些都是表达工具和形式而已，我从来不会去挑战这些工具和手段的，这些工具和手段只是服务你创作而已，完全不想在这个上面去挑战啥哈哈哈，啥好用用啥，啥合适用啥呗。

作为一个风格极具标识性的艺术家，你是否会关心自己的作品受到何种评价？你认为新媒体艺术诞生之后使艺术产生了哪些方面的变革，它还可以进行哪些方面的突破？

陆扬：说实话不太关心评价，我不是一个很容易收到外界影响的人。我虽然使用着一些新的技术和工具，但是并不会被这些技术工具左右，他们只是工具而已，就跟画家用画笔作画一样，纵观历史，所有留存在艺术史上的作品的核心都是最重要的，比一时的形式感和表达工具都更坚固，所以虽然媒体定义我为新媒体艺术家，但是我个人只觉得自己是一个用好用的工具创作的人而已，工具的变革对我来说就是更方便产出创造力。

 Doku：Hello World ，2021。录像，尺寸可变 / Doku : Hello World, 2021. Video, dimensions variable.

此次您在长沙IFS的展览作品 “DOKU”进入商业公共空间，你希望通过作品与普通观众建立什么样的对话？

陆扬：都行啊，以往的经验就是同频共振？会吸引有同样想法的观众或者观众感受到了会自己去吸收作品内的东西。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SHIMMER：“不息之梦”是一次走向公众的实验

展览现场

二位过去对长沙的印象是如何的？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城市的潜力、以及未来艺术发展的可能性？

SHIMMER：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分开来回答：Gaz可能在十年前去过一次长沙，而我则是第一次造访。我第一次对长沙产生好奇心是因为了解到长沙被UNESCO授予“媒体艺术之都”的称号，对于在媒体艺术领域工作的我来说，对这座城市抱有着好奇。

这次所选择的作品都形成相对独立的叙事。在我们短暂的走访中，发现「自动化」及围绕着这个话题所展开的应用、叙事和批判是一个重合的线索，所以我们选择了九组叙事，展开走入和理解这个话题的不同角度。

另外，这次的展示空间十分独特，一方面是限定尺寸的屏幕，所以这次有三位艺术家——王静欣、Kim Laughton和王新一分别根据特殊尺寸的屏幕创作了新作品。另一方面，这次屏幕所处的空间是非常开放的公共空间，一些艺术家也因地制宜对作品进行了再创作和改编，如Saemundur Thor Helgason的作品，模糊了商业广告与艺术影像的边界，在时尚装备、全球心理健康与普遍基本收入这些看似无关的概念之间建立起链接，为观众理解优雅视觉体验背后深层的呼吁提供了丰富的层次。

这一次是我们以SHIMMER的身份进行的第一次合作。这次合作对于我们二人来说是一次走向公众的实验。我们的工作虽然分别都面对观众，但我们的观众仍局限在相对固定与精准的范围内。

这次策划我们将策展叙事讲述给更为广义的大众，在语言本身上也做了调整，比如我们此次的策展文案也以故事的方式，描绘了三种预设的场景，将我们的思考以某种观众可以将自己带入的视角描绘出来，也非常渴望了解大众对于这次展览的反馈。

“不息之梦”这个名字很美，此次公共影像艺术展为什么会以此命名？

SHIMMER：谢谢！这种美丽背后其实也很残忍。展览围绕着与自动化相关的叙事和批判展开。自动化的特征是将时间的使用最大化，这种没有睡眠的时间也反映了人类无休止的梦想。这种修辞的关系是这次展览标题的来源。

为什么以“农民之梦”、“艺术家之梦”、“驾驶员之梦”这三个主题为章节展开呢？这三者之间如何连接起纽带？

SHIMMER：驾驶与垂直农业的故事与这次展览筹备期的走访相关，艺术家的故事来自于观察一位朋友参与线上音乐节的真实体验，及我们活动后的交流。朴（驾驶员）的故事探索了自动化中的劳动，机器全天候运转的世界是否能与人类世界区分开呢？这个问题反问也成立。在朴的理想中，人和机器是可以建立起一种更为适配的心理关系的。

谷的故事将加速主义进行了延展，机器如何支持劳动者自身的个体化？自动化能够实现一个更公平的未来吗？在云的故事中，则通过云的白日梦将室内垂直农业与数据中心进行了对比。云渴望一种跨物种间的协作，祛除肉身的尴尬，回到合作的空间中，让能量在新的组织形态中流动。

这三个故事是关于自动化问题的喃喃自语，我们希望将策展文案也变成某种故事，正如参展的九组作品，为观众思考人类、机器、情感与生态之间的复杂纠缠开启又一道平行的切入点，也希望在这些故事中交换观众的所思所想。

此次“不息之梦”的素材取材于当下自动化驾驶、人工智能等热门话题，并将水稻培育过程及技术与新媒体艺术交织创新。这些素材涉及到的领域众多，跨度较大，为什么会有这样大胆的尝试？

SHIMMER：艺术、科学和技术之间有着丰富的实验性共生传统，跨学科的碰撞与融合促进了独立学科中原有偏见的打破。激进的“颠覆性”技术其实也被使用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地铁站内的自动售货机，超市里的自动结款机，家里的自动洗碗机和洗衣机。

无处不在的媒体技术重塑着我们的当代经验，我们所做的也只是日常的提问——我们即将买进的是怎样的系统？我们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超市里的收银员将何去何从？我的时间因为机器而解放了吗？这一切都与我们有关，我们不是旁观者，那么作为参与者，就应该提问、思考并行动。

《太阳神经丛压力背带™第二代》，视频。01分30秒 / Solar Plexus Pressure Belt™G2-Countess Malaise. Video；01:30min. 

《心弦》，视频。05分25秒 / Strings. Video；05:25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