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保利2022春拍丨20世纪“丹青”的国际化：张大千泼彩《秋山岚翠》《溪山春雪》
2022-07-05 21:09:30
北京保利拍卖
本次春拍，中国书画部十分荣幸地推出张大千三件精彩的泼彩山水画作《溪山春雪》、《秋山岚翠》、《谷口人家》，三幅绘制时间分别是1968年，1969年，1976年，各幅泼彩风格的形式特征变化有别，足以生动鲜明地呈现已过古稀之年的大千先生 拥有着强大旺盛的艺术创造力，历经四十余年“血战古人”，其晚年的泼彩突破，颉颃同期西方绘画，创造出斑斓绚烂的“大千世界”，独步于中西古今的历史长河。 Glistening Autumn Mountain 1. 《1995-2002书画拍卖集·张大千》第 103 页，湖南美术出版社，2004 年 。 2. 《艺术新闻第287 期—张大千泼彩山水历年拍卖成交排行 TOP 50》第 86 页，华艺文化，2021 年。 3. 香港苏富比2017年秋季拍卖会LOT1371。 张大千生于1899年农历四月初一，1968年时年七十，大千先生步入人生暮年，传统中国文化中称为「七十古稀」，他本应择一处居所，含饴弄孙，承欢膝下，静享天伦之乐。可惜天公未遂人愿，高龄的大千先生1968年行踪途径了台湾、美国、巴西等地，大部分时间呆在巴西住所八德园。 旧藏者顾正言、徐景淑伉俪（Mr and Mrs. Koo Tsien-yen） 本幅属大千先生好友顾正言伉俪旧藏。张大千与顾正言伉俪订交于民国时期，顾太太徐景淑女士乃湖州南浔张氏家族后人，著名书画收藏家张珩（1915-1963）表妹。两张原为艺坛旧交，因此渊源，张顾两家先后移居北美，大千定居于加州时期，往来更加密切。大千好客，喜热闹，邻居或来访之友好，常聚集于其寓所大摆龙门阵，顾氏伉俪与大千关系亲近，是出入可以居、环荜庵的常客，也是先生故旧交游圈中的核心分子。大千招待友人之家宴名单上，亦常见顾氏伉俪作陪。过从甚密，屡有书画送赠。 1971年张大千在旧金山可以居设家宴招待好友乐恕人，邀请顾正言伉俪作陪。 《秋山岚翠》是张大千1968年于巴西八德园时期创作的作品，也是泼彩发展完全成熟的阶段。此画作完成后，他甚为珍视，移居加州时亦携至新居，置于卧室。某日，顾氏伉俪作客环荜庵，一见此画，倾心不已，遂恳请大千割爱，经再三请求，终于在多年友情打动下，如愿取得该幅佳作。 因全图以抽象法成之，画面几乎全满，在这个时期，可以看得到他受西方影响的部分，希望得到西方认同。所以此时作品大多只有落款，尽量维持画面的抽象性。 《张大千四十年回顾展览册》前言致谢及借展人都有顾正言伉俪的英文名。(红框标示处) 1972年在美国加州旧金山砥昂博物馆举办的“张大千四十年回顾展”，大千特别精选历年创作中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展品均为非卖品，且借展徵集自海内外私人收藏，当年轰动一时，堪称是他生前最重要的一次个人画展。顾氏夫妇为筹办此次画展提供了巨大的支持，并出借收藏画作参与展出。负责策划展览的达祥西馆长，在目录的前言里，还特意提及感谢顾正言伉俪所给予的支持。回顾展中第56号展品《黄山光明顶》，即为大千1970年6月写赠好友顾氏伉俪的收藏。大千返台定居后，仍保持联系，寄赠作品，翰墨因缘并及其儿辈。 左：张大千1970年画赠顾氏伉俪《黄山光明顶》，此作参与1972年「张大千四十年回顾展」展出 张大千在1967-68这两年，创作了一系列无疑是他一生创作中最大胆、最具挑战性，也最富现代性的泼彩作品。 1968年作《春云晓霭》，成交价：HKD 214,631,000 从1968年创作的《秋山岚翠》，可以看出这段时期的构图突破传统中国的三段式构图，而且更进一步将色彩凌驾于墨色之上。张大千也颇为得意，他的泼彩绘画，在此期间已能把石青当作水墨那样运用自如，而且得心应手。一如本幅作品颜色层次丰富、相互交叠融合，有色彩造成的视觉冲击力，尤其居于画幅中央的石青显得格外耀眼。大千造景造境之奇，令人为之眩目。 张大千的创作灵感都源于实际的生活经验，外师造化游历真山真水，对自然奥妙的观察领悟，创造出具有高度抽象性的泼彩风格，这也正是大千观照中国画论里“造化心源”的真实体现。 《秋山岚翠》延续着画家在这个阶段的创作爆发力。全图几近抽象，与中国山水的联系及文化意涵已降到微乎其微。画面仅见左下钤有“大千唯印大年”、“大千世界”两方红色印章。 左方状似峰峦山形，白粉与石绿“撞击”后，所产生的奇妙变化；在一片混沌中，添加了高低不一的小树丛，隐约透露出植物表徵的点景细节，尙保持着和中国传统山水的连结，若非这些微小的细节辅助，它简直就是纯粹的抽象画了。 左：杰克逊‧波洛克 （Paul Jackson Pollock） 《31号》 1949年作 纽约佳士得2022年春，成交价：美元 54,205,000 右：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 《无题（深浅红色）》 1961年作 油彩 画布 纽约佳士得2022年春，成交价：美元 66,800,000 左：赵无极 《20.03.60》1960年作 香港苏富比2020春拍，成交价：HKD 114,827,000 右：**群 《第312号》，1969年作，香港佳士得2016春，成交价：HKD 40,440,000 研究张大千的美国学者庄信（Mark Johnson）认为大千“1967至1969年之间那些最丰富与最具戏剧化张力的泼彩作品，直如一流抽象表现主义画家所具备的大气磅礡与直抒胸臆。”本幅作品富有强烈的实验性，可能也是受到当时大千画作多由卡梅尔的雷克画廊（Laky Gallery）代理，为了开拓美国市场，他逐渐摆脱了中国传统绘画的制约，改以崭新的形式创作出日益“国际化”的抽象山水。 台北羲之堂总经理、中华文物学会理事长、张大千研究工作者 【题识】 五十八年岁己酉六月既望，蜀人张大千爰八德园写。 1. 《张大千在台湾》第 72-73 页，台北故宫博物院，1983 年。 2. 《艺术新闻第135 期——二十世纪中国艺术名家专辑（1）张大千》第 68 页， 2009 年。 1. 香港佳士得 1997 年秋季拍卖会LOT148, 中国书画专场封面作品，成交价：HKD 2,220,000，为佳士得当年书画专场最高价。 2. 香港佳士得 2017 年秋季拍卖会 LOT1406，成交价：HKD 41,725,000。 3. 本幅泼彩所用画纸为张大千在日本特别定制的仿宋代罗纹纸，纸张坚结而平滑。虽薄却颇耐擦磨，青绿重彩施于其上，附于表面而不沉入纸内，特别显出色彩的华丽。 张大千自1954年春由阿根廷迁居巴西，距离圣保罗75里，购置了一块农场土地，地形似成都平原，占地约270亩的农庄，前半生一直过着迁徙借居的生活的大千先生，从此拥有一大片属于自己的处女地，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耗费难以计算的时间、精力、财力，构建经营起一座属于他心目中的理想园林。 六十年代，张大千在巴西八德园画室作画。（郎静山摄影） 早在1967年，巴西圣保罗当地政府告知建立水坝需要征收八德园之地时，迫使张大千下定决心寻找下一个落脚栖居地方，1968年夏天，他终于付诸实际行动，买下了美国旧金山卡米尔城（Camel）一座花园洋房，题名「可以居」，这是大千先生在美国首次置产。1969年秋，大千先生迁入旧金山「可以居」。19**年底，巴西当地水坝筑成蓄水，八德园五亭湖已为水库大湖面的一部分，大风堂遗址则成了岸边一片荒烟蔓草的泽地。
1968年夏天，张大千在克密尔城购宅，名“可以居”。 「八德园时期」落幕之际泼彩代表作：1969年《溪山春雪》
「八德园时期」落幕之际泼彩代表作：1969年《溪山春雪》 大千先生1968年过完了七十大寿，进入到新的一年1969年，他依然是非常地忙碌。根据目前资料信息，大千先生自本年3月底回到八德园后，一直待到本年秋天，大概约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就在这段搬离八德园前的最后时光，他依然动笔作画寄赠亲朋弟友。「四月初六」（公历5月21日）完成《黄山前后澥图》作为张目寒七十 大寿的贺礼；「夏日」作《伊吾闾瑞雪图》赠与陶鹏飞、张闾瑛伉俪；「五月十八 日」（公历7月2日）作《烟江夕照》赠与同乡好友兼姻亲李子章伉俪；「六月」作 《江岸图》赠与沈怡、应懿凝夫妇，「六月既望」（农历六月十六日），即公历7月 29日，大千先生在八德园绘《溪山春雪》。 左：1969年作 黄山前后澥图，44.5×1403cm 右：1969年作 烟江夕照 63.5×128.3cm 「八德园时期」落幕之际泼彩代表作：1969年《溪山春雪》 左：1969年作 《伊吾闾瑞雪图》 101×196cm，成交价：HKD 162,665,000 右：1978年作 秋曦图 88×183cm 成交价：195,000，000 张大千一生重视笔墨纸砚的质地，往往不惜重金自制或求之。本幅《溪山春雪》所用画纸为仿宋罗纹纸，系大千先生委托日本匠人精心仿制打造，米黄色的美浓纸，加上横条纹及「大风堂」的水印。大千先生对此纸十分满意，认为「极能发墨」，故常用此纸进行绘制探索，以试验泼墨泼彩的新画风。与《溪山春雪》同年，赠与陶鹏飞、张闾瑛伉俪的泼彩《伊吾闾瑞雪图》亦在罗纹纸作画，晚年大千先生居台湾作泼彩赠香港重要藏家的《秋曦图》，亦是使用罗纹纸。 画面中部下方，高士正沿山坡小径执杖前行，似往山中寻幽。张大千泼彩画作极少画点景人物，观《溪山春雪》画面，山石顶部和山脉突出部分施以泼彩泼墨，气势磅礡，细笔勾皴飞瀑从山岩间缓缓直流而下，落入一汪水潭，水波回荡，更显静谧，高士沿着山中小径，走向半山腰的屋舍。 大千先生局部用传统山水勾皴技法，用红色点写红树，山石脉络，极具古意。泼彩的抽象与传统勾皴的具象实现有机结合，气象万千。《溪山春雪》画面智商，大千妙用罗纹纸的浅黄质地，浓淡墨、石青、石绿、白粉相互激荡融合叠压，营造出雾气云岚似游走山峦间，动静之间，苍茫浑穆。 「八德园时期」落幕之际泼彩代表作：1969年《溪山春雪》 《溪山春雪》画作钤盖的三印「大千唯印大年」、「春长好」、「大风堂」，分别为张大千自刻及方介堪所刻，根据《大风堂遗赠印辑》刊登介绍，三方印章原石现收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王壮为先生曾撰文《谈大千居士所用印章》，对大千先生在画面盖印做过深入研究，他认为「长共天难老」、「春长好」、「云璈锦瑟争为寿」、「以介眉寿」等，钤在画作上是表示祝寿之意。 香港佳士得1997年秋拍中国书画专场图册，张大千《溪山春雪》用于封面 「八德园时期」落幕之际泼彩代表作：1969年《溪山春雪》 香港佳士得1997年秋季拍卖会，《溪山春雪》用作中国书画图录专场封面，以港币2,220,000成交，为佳士得当年度近现代书画最高价拍品。《溪山春雪》再次拍卖是在香港佳士得 2017 年秋季拍卖会 ，以港币 41,725,000成交。 Dwelling in the Secluded Valley 【题识】 谷口人家十二三，家家窗户得晴岚。千章云木秀而野，一脉流泉清且甘。爰翁。 【说明】 香港佳士得2012年秋季拍卖会LOT1253。 1976年的一月中旬，大千先生夫妇飞回台北，正式进行申请移居台湾的手续，并在历史博物馆举行「张大千画展」。这一年大千先生到台北已作久居之计，故先在仁爱路四段云河大厦暂时安顿。1977年初在台北士林外双溪觅得一方土地，5月动工建造摩耶精舍，经一年多落成，大千先生于1978年8月迁入摩耶精舍。
《谷口人家》题款中无纪年，但落款右上方钤印「丙辰」，此印用法常为题款中加印在民国纪年「六十五年」下方，这一习惯肇始于旅居印度时期，迁台后愈加多用，较传统甲子纪年方式更为常见，是其台湾时期作品的题款特色之一。唯本幅《谷口人家》「丙辰」印用于题款上方，或是因题款中无纪年，故大千先生对「丙辰」盖印之处做了相应调整，可知本幅作于1976年。
此时的大千先生刚从美国回到台湾，暂居在台北云河大厦，历时两年有余，他一方面持续着晚年大胆的泼彩泼墨风格，一方面也开始做一些回归传统的尝试。本幅画面局部之处开始强调传统笔墨，左侧山顶及亭子、树木的细节，下部的桥梁，远处山间的屋舍，用笔勾勒，笔意荒率。主体大部画面则是泼彩，深富沈稳内敛之姿，显得浑厚苍郁，并有留白之处，不同于八德园、加州时期的泼彩全满构图，流动交融、冲撞叠积，亮丽耀眼。 画面题诗为金末元初诗人房皞《次前韵寄王升卿》，张大千对此诗十分喜爱，曾以此多次入画，1977年曾拍摄张大千纪录片，示范作《泼墨云山》（又称为《谷口人家》），完成时亦题同首诗文。晚年的张大千，在他生命的最后阶段，仍怀抱着对「世外桃源」的向往，畅往静谧闲适的山林气象。 本幅画作印章除「丙辰」外，其他三方白文印「张爰」、朱文印「大千居士」、朱文印「三千大千（梵文天城体）」，根据《大风堂遗赠印辑》刊登介绍，印章原石现收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
张大千《谷口人家》盖印“张爰”，“大千居士”，“三千大千（梵文）”印章原石现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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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谢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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