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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读2022春拍｜中国书画藏家群像：举牌坚定，专业谨慎，等待时机
2022-08-16 11:48:17 王林娇
当下中国书画市场现实容量的缩小无疑是客观事实，无论是成交量，亦或是成交总额。亿元书画的缺失，更是直接影响了该板块的市场份额。
但需要指出的是，亿元并不是必然，藏家对于高价拍品的购藏能力仍然存在。
面对中国书画拍卖市场仍然身处低谷的局面，无外乎如下原因。
首先是仍然来自疫情、经济等大环境的影响，交通出行受限，过半的藏家甚至无法到现场看原作，更具挑战是来自于现金流的压力。其实不仅仅是买家，卖家亦是如此，近三年来，我们不断看到拍场上的熟悉作品，出自于某一重要机构或是私人藏家的委托，底价也较为“无奈”。不过，好在多数作品能够以合适的价格顺利易手。
其次，必须承认的是，10多年前的近乎疯狂的拍场热潮之后，需要沉淀。但这种沉淀不是艺术家名单，也不是艺术价值，而是对于超高价格的认同。对于书画来说，古代书画、近现代书画的市场名单和艺术价值早已经成为藏家的共识，只是需要一个类似于倒追市场价格的过程，而终有一天，会重回价格高峰。
另外一个较为突出的则是藏家结构的调整，但更多的面对新入场的藏家而言。眼下现当代艺术热潮，因为其国际市场的流通性，以及时代审美的种种原因，促使这一板块成为新入场藏家选择倾向。与此同时，跨界收藏也成为热词，这当然也是艺术无谓东西、无谓古今的发展所致。
我们很难并且不能主观去判断，是不是某一个艺术门类就适合新藏家？或是传统艺术在当下遭遇了审美挑战？等等臆断，收藏是极为个性的选择，并且随着时间的发展以及收藏的深入，属于每个时代、每个人的收藏脉络也会愈加清晰。
2022年春拍数据呈明显下降趋势
当然，数据是理性的。不可否认，2022年，对于中国书画拍卖市场仍旧是一个大挑战，或是难关。
数据之后，我们仍然捕捉到了中国书画藏家较之以往的特点，首先是老藏家热情回归，尤其是当遇到了睽违拍场数年之后的心仪之作，再次面对，势必要收入囊中。与此同时，新入场藏家笃定自如，愈发专业的智囊团支持之下，颇有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感觉。新老藏家的合力，共同造就了2022春拍千万元级别作品的高成交率，可谓是举牌坚定。
例如中国嘉德春拍“大观之夜”中，估价超千万以上的作品均顺利成交。尤其是在市场中很久没有见到过的齐白石(雅昌指数14↑)佳作，张宗宪旧藏的白石老人创作于94岁高龄的华章巨制《嘉耦图》以5520万元成交，这是疫情以来齐白石作品最高价。
古代书法作品高价频出，以及对于书画内容的追求，则是藏家愈发专业谨慎的表现。当下市场氛围下，面对一件高估价的作品，好内容是最好的加分项，并且往往能得到更好的市场反馈。
北京保利的丁观鹏、张宗苍合绘戴震等三十家仕宦题跋手卷就是最好的说明，改卷收录了清代重要思想家、哲学大家戴震名篇《序剑》的原作母本，这样的内容在书画作品中并不多见。最终1748万元的成交价，就是对该卷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最好的肯定。
谨慎的另一表现则持续在普品的价格上，画作内容如果一般，价格稍微高一些，就会收手，转而是集中力量拿下最想入的藏品。这也可以从拍卖行对于日场拍品结构的调整上见到端倪，主打性价比、可读性较强的画作，亦是为了保证成交率。
以日场品牌最为突出的“缤纷集”来看，正如中国嘉德副总裁、中国书画总负责人郭彤所说，缤纷集以征集跨度大、作品整齐、老藏家和新专题穿插而吸引广大买家，从中也能明显地看出市场板块轮动和价位面临整理调节的状态。
其实，中国书画藏家之韧性，在最近几年拍卖中尤为明显，在面对艺术市场的跌宕起伏，他们能够从容应对，从而保证了中国书画拍卖大盘的持续稳定。而对于藏家而言，当下也是一个值得出手的机会。现在一两千万元的作品的空间充满想象，只需做好功课，等待时机。
这也正是透过数据，我们所看到的中国书画藏家群像：举牌坚定，专业谨慎，等待时机。
接下来，笔者通过三份榜单，详解2022春拍中国书画收藏市场。
我们梳理了18家指标拍卖行中国书画板块成交总额，含古代书画、近现代书画及当代书画，并把综合专场中的书画作品加以筛选，得出这份榜单。受到疫情影响导致拍卖节奏不连贯，统计时间为2022年1月-8月15日。
在这份榜单中，北京保利书画板块以7.6亿元总成交位居第一，其中贡献最高的莫过于中国书画夜场和仰之弥高夜场，其中千万元以上作品有14件，高估价的顺利成交，保证了其对于市场份额的占据。
重要生货首现拍场，更是北京保利拍卖书画最大的杀手锏。尤其是古代书画部分，出自于同一收藏世家的唐寅《晚翠图卷》和宋《万花春睡》，以及原为上海博物馆退还的祝允明草书《五云裘歌卷》、存世极为罕见的鲜于去衿书法真迹《草书困学斋诗册》等等，都是第一次或许久之后才现市的高端作品。
藏家反馈无疑也是热烈的，上述作品均顺利成交。甚至更有业内人士直言，假以时日，唐寅等佳作会再上一个空间，也让人不得不佩服现藏家出手之坚定果断。刷新拍卖纪录的清代书法家伊秉绶六字隶书《长生长乐之居》，从280万开始叫价起拍，历经40分钟的胶着竞拍之后，最终以2875万元成交，超出估价10倍之多。
中国书画部分，几家拍行其实这几年都有推出傅画徐题，或是二人合作的作品，也都取得不错的成交。例如本季的《碧海群帆》，仅见的“傅画徐题”作品之一，是中国书画鉴藏史上的一段佳话，弥足珍贵。
主打书画的北京荣宝拍卖，以6.52亿元的书画总成交位居第二。350周年的荣宝斋不愧有“民间故宫”之美誉，持续有旧藏重磅书画作品，这块金字招牌在2022年依然熠熠生辉。除了“荣名为宝”专场之外，本季尤为突破的是古代书画专场，335件拍品，从数量上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突破，随着重阳真人（金） 吕祖圣像等顺利成交，最终也是获得了2.25亿元。
中国嘉德春拍书画板块7个专场获得6.06亿元的总成交，总成交率90.7%。“符合预期，亦符合本季的“轻舟、贴合现实容量”以及“保持温度的结构设计”的出发点，呈现出平和稳定、韧性十足的扎实面貌”，郭彤如实总结到。
同时在单价作品成交前10中，中国嘉德凭借齐白石《嘉耦图》、张大千《拟周文矩戏婴图》、戴苍《渔洋山人抱琴洗桐图》，获得3个席位。
此外上榜的大陆拍行还有永乐拍卖、中贸圣佳、开拍国际、北京华艺国际、广东崇正，可以说是各有千秋。例如开拍国际虽然体量较小，但对于市场的持续培育和严谨，成功获得了钱松嵒的代表巨制的委托，并顺利成交，跻身中国书画榜单。
苏记、佳记虽不是中国书画拍卖的强项，但每季也都会一两件超高标的拍品，足以保证其进入到榜单中。例如苏记的张大千仿王希孟《千里江山》图，单件作品就获得了3.7亿港元的成交额！此外，还要注意到苏富比另有一件董邦达亿元级别的作品遗憾流拍，否则势必再次突破。
但，毫无疑问的是，大陆拥有中国书画拍卖和收藏的绝对实力。
每季总结中我们总会留给艺术家一个榜单，对于市场而言，即是谁的作品最好卖？过去几季中，张大千总是位列榜单一二，与傅抱石一较高低。但在本季拍卖中，张大千以绝对优势牢牢占据中国书画艺术家榜单首位，仅其个人就获得了86444.7万元的总成交，占据十大指标拍卖行中国书画板块25%以上的份额。
抛开那件3.7亿港币的巨作，张大千仍有100件作品在本季顺利成交，并获得近7亿元。
纵观张大千本季作品，面貌愈发整齐，早年摹古佳作、晚年集大成泼彩等每一时期，均有高价作品现身，并悉数成交，堪称是最近的拍场奇迹。更是在过去10年间数次创下高峰。纵观雅昌指数近几年的走势来看，在2010年秋季出现了一次市场大量释出及总成交额的顶峰，而后稳步调整，在2015年其总成交额再攀高峰。2022年，更是可以称之为张大千年。
就大千作品本身而言，除了艺术性高以外，还有背景故事丰富、见证者多、来源清晰等特点，无论对新老藏家而言都具有十足的吸引力。
以中国嘉德为例，大观夜场中8件张大千作品悉数成交，本季嘉德的关键是摹古。其中张大千盛年血战古人的巅峰之作《拟周文矩戏婴图》以4370万元成交，另外一件摹古佳作《韩幹双骥图》则是以805万元成交。
北京荣宝和北京华艺国际也有张大千早年佳作现身，荣宝拍卖是市场上颇受欢迎的荷花题材，张大千创作于1936年《五色荷花》以3220万元易手。华艺国际则是一件创作于1937年的《陶圃松菊图》以2852万元成交。
北京保利亦有张大千重要作品顺利成交，张大千“八德园时期”落幕之际的泼彩代表作《溪山春雪》、同样创作于巴西八德园的《秋山岚翠》分别是以2622万元、1725万元成交。
齐白石则是贡献了好久不见的佳作，加之收藏基础庞大，以及市场上可流通的作品数量较多。本季齐白石以31120.15万元的总成交额紧随其后。前文所说的张宗宪旧藏齐白石晚年巨制《嘉耦图》的惊喜现身，也让藏家收获了久违的感动。
值得注意的是，本季齐白石并没有其他超高价位作品出现，除此之外，仅有一件1897.5万元的齐白石《竹圃晴岚》，以及1345.5万元的齐白石《红莲鸣蝉》。
疫情以来，市场甚为坚挺的傅抱石，本季位居第三。与前面两位艺术大师相比较，仅有36件作品上拍，但仍然取得了19614万元的成交总额，作品单价较高，并且千万元以上有7件。除了傅抱石、徐悲鸿情谊之作外，金刚坡时期代表作仍然是市场上最为藏家追捧的傅抱石作品。本季的几件重要作品顺利成交，亦让世人再次见识到傅抱石对传统文学以及古人诗意强大的研究和创作能力，这或许也正是傅抱石作品之所以经久不衰的重要原因之一。
其实这个榜单中我们重点关注的仍然是在近现代书画领域，首先是因为有一定量的作品可供市场流通，也因为距今较近，出版、展览等更为详尽，收藏基础也较大。
例如同样进入榜单的李可染、黄宾虹、吴昌硕、吴冠中、徐悲鸿、潘天寿、溥儒，在过去30年拍卖中，也都曾经是拍卖市场的“坐庄艺术家”，板块轮动之下，仍然能获得高成交。
最后是一份2022上半年中国书画单件高价榜，统计了成交超过两千万以上的作品名录，值得关注的是，古代书画和近现代书画平分秋色。
其实以18家指标拍卖行为例来看，都有单独开设古代书画、近现代书画专场，从上拍数量和成交额上来说，近现代书画与古代书画基本持平，正所谓是艺术收藏无谓古今。
古代书画部分，不同于2021年度超高价位的徐扬、周之冕等4件亿元古代书画，本季古代书画市场仅有11件成交超过两千万元的作品。但值得细究的是，本季古代书画内容可读性更强，例如戴苍、蔡羽&陆治、丁观鹏、张宗苍合绘戴震等三十家仕宦题跋手卷等等，都是好作品好内容好价格。
另外是我们非常乐见古代书法艺术屡创高价，祝允明、鲜于去衿、王铎等都有高价书法释出，相信未来将会持续引领古代书法市场上扬；此外，延续前两年的热度，明中晚期至清代中期的艺术家典型的高价作品“回归”，成为藏家追捧的热点。
回看古代书画的收藏，其魅力远远超于想象，这也造就了一批批忠诚度极高的收藏家们。同时历经多年的藏品梳理，这些重量级的私人藏家所藏甚至超越博物馆所藏。他们的专业性、对市场的运筹帷幄等等，必不会错过任何一件稀有的古代书画佳作。
正如前文所言，近现代书画收藏家亦是如此，张大千作品市场持续走高就是最好的说明。
对于成熟且资深的收藏家来说，艺术市场调整、板块轮动、某位艺术家热门等等，会影响到其所藏艺术家作品的价格，但对于市场上的好作品，他们仍能慧眼如炬，果断入藏，这也是他们之所以能够建立收藏专业严谨的收藏脉络重要原因之一。
而这，正是新手买家所需要看到和努力的。
艺术，无谓中西，无谓古今，收藏亦是如此。
备注
1、指标拍卖行
中国嘉德、北京保利、香港苏富比、佳士得香港、北京荣宝、中贸圣佳、开拍国际、北京翰海、北京华艺、香港华艺、保利香港、邦瀚斯、广东崇正、永乐拍卖、北京银座、西泠印社、朵云轩、浙江南北、北京诚轩
2、统计时间
2022年1月1日-8月15日
3、专场维度
以春秋两季大拍为主
4、数据来源
雅昌艺术网、各大拍行官网
(责任编辑：王林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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